一路走走停停,本来一个时辰的路程,两人却走上将近两个时辰才到。穿过厚实沉重的岳林县城门,便是热闹熙攘的集市。
因已接近午间,太阳当头照,不少路边摆摊的小贩已开始收拾行李,收摊回家,是以街道上行人稀疏,只三三两两还在挑拣商品。
在行至一家玉器店铺前,凤初夏正遇进店,却被一旁哭哭啼啼的求救声吸引了目光。
“李公子,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女儿吧!您都已经娶了二十五方妾室了,也不差我家闺女一个,求求您,求求您,放了她吧!”一老妇人匍匐跪在地上,响头磕了一个又一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着。
只是被她跪拜之人,似乎没有听到般,继续坐与马车上,与怀里的女子嬉戏打闹。
“滚,滚,滚,赶紧滚,别打扰了我家少爷的雅兴。”马车旁一彪型大汉,上前一脚揣在妇人胸口,翻着白眼,啐了一口痰后,朝车夫挥了挥手,示意其继续赶路。
见马车缓缓而行,妇人显然有些慌张,像是救命稻草要断了般,慌忙上前一把抓住车夫的手,向游走于生命边缘的人,不免歇斯底里大叫:“李逸,我跟你拼了。”
说话间妇人伸出双手就要往车内男子掐去,只是还未碰到车内之人,身体已经被车夫一鞭子挥到丈外的行人中,顿时妇人便口吐一口鲜血,当场昏迷。
“啊——相公,你也太血腥了。”车内女子尖叫一声,娇弱的身子再次往男子怀里紧了紧。
“夫人是不是这里怕了;莫怕,为夫帮你揉揉。”李逸嘴角笑的猥琐,大手不停的游走在身旁女子胸前的坚挺上,看也未看口吐鲜血的妇人,食指轻轻挥动间,马车已缓缓向前驶去。
“惨无人道啊!”凤初夏哀怨一声,瞥了一眼人群中奄奄一息的妇人,无奈转身进了店,现在她自顾不暇,还是莫要管闲事的好。
不了解这个时代玉器的行情,因此凤初夏并不能准确的估摸出这块玉佩的真实价格,为了卖个好价钱,凤初夏决定先进几家玉器店打探一番。
自第一间玉器店出来,凤初夏反射性的瞧了一眼方才妇人晕倒之地,只是此时哪里还有人影,打听一番才知原是被江湖有名的医馆,济善堂的人给救走了。
“看来还是好人多些。”凤初夏长呼一口气,转身接着寻找下一家玉器店。
只是无论进了哪家店,店铺伙计在看到他们这一身补丁贴补丁的衣裳,皆是个个露出该上哪儿上哪儿,别饶了我们的生意的厌烦表情。
一共进了五家玉器店,凤初夏心中大约有了谱儿,她以为手中这块是璞玉,却不想是璞玉中的黄金玉,市场价格估摸不少于一万两,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也才十两,这一万两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走进岳林县一家最大的当铺,凤初夏却将玉佩收起,只拿出了玉佩上的配饰,琉璃玉珠,就这两颗珠子,估计最少也得当个一千两。
一千两已经足够她去准备接下来的一切事宜了,所以这玉佩她还是暂时的保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老板,帮我看看这两颗珠子能当多少。”在一众鄙夷的目光中踏进店铺,凤初夏拿出琉璃玉珠,放到典当台上。
老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瞥了一眼身前一大一小两人,原本殷勤的笑脸当看到凤初夏及凤天赐时,猛地收起笑容,沉声道:“哪来的乡野村夫,该上那上哪儿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阿姐!我们回家吧!”凤天赐怯怯的瞧了一眼周遭看笑话的众人,又看了看眼神犀利的掌柜一眼,吓的哆嗦一下,再次往凤初夏怀中挤了挤。
拍了拍凤天赐的头,凤初夏柔声道:“天赐莫怕,不过是一群萝卜白菜有啥好怕的。”
“嗯,天赐不怕。”想起阿姐跟他说的,若是害怕时就将一个个看他的人当成萝卜和白菜,果然这么一想,真没那么紧张了。
凤初夏将珠子往柜台上放去,本来漫不经心,有气无力的掌柜在看到这珠子瞬间睁大双眸,一遍又一遍的打量,还不忘一边打量一边自言自语。
“这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五彩软玉?怎么可能,这么稀罕的玉,一乡村小丫头怎么会有?我得好好看看才行,别再是骗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掌柜还是不能确定。
凤初夏不耐烦的敲了敲柜台,催促道:“大伯,浪费时间是可耻的,知道吗?”
话毕凤初夏猛然间回眸,为何她总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果然回眸间便看到宽敞奢华的当铺内,华贵雍容的贵宾席前,一男子此时正手拿折扇,嘴角含笑,直直盯着自己打量。
他的笑璀璨耀眼,似天边的繁星,凤初夏不免多看了一眼,呆愣一秒,耸耸肩,便又接着催促掌柜。
“姑娘莫要着急,这五彩软玉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却并未见到实物,这个要不姑娘先暂且放在这里,待我问了我家老板再回复与你可好?”说话间掌柜再次打量了一番手中玉珠,稍许再次无力的摇摇头。
“不用了。”凤初夏拿过玉珠转身便要走。
一把折扇突然的出现眼前,抬眸却见方才的男子手摇折扇,立于自己身前,姿态甚是潇洒不羁:“姑娘可否将玉佩也一并卖给在下,价钱你随便出。”
“主子!”掌柜听此声音,立即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赶忙出来相迎,恭敬道:“主子您什么时候来的?请恕小的们未出门相迎之不敬。”
“无妨,你先下去忙吧!”男子笑容浅浅,看起来十分的和睦。
收回折扇,男子抬眸望向凤初夏,淡然浅笑:“姑娘可考虑好没?”
方才隔得远瞧得不甚仔细,此刻却见男子笑如春风,俊若玉树,是无数小说,电视剧中男主的标准长相,乃一翩翩佳公子,凤初夏晃了晃眼,收回思绪,回已抱歉一笑,淡然道:“不好意思,玉佩已被我卖掉,告辞。”
话毕转身便走,她知道她这样说他定是不信的,可她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想在与任何人浪费唇舌,并且眼前之人看起来文雅和善,但凤初夏感觉此人并不简单,定是那种江湖阅历相当丰富且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善之人。
“在下北辰清,敢问姑娘芳名?”待凤初夏即将踏出当铺之际,背后优雅似天籁的询问声缓缓响起。
无事献殷勤,这是凤初夏对北辰清的第一印象,遂现场胡诌了个名字:“钱满满——”话毕,回已敷衍一笑,继而转身就走。
待到下一家当铺,正遇拿出玉珠,一道熟悉的声音萦绕耳畔:“满满姑娘,真有缘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听此声音凤初夏双眉紧锁,甚是无语,莫非这一家当铺也是他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