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在程文轩的书房门前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敲门。
“进来。”
他推门进去看见程文轩正用左手练习写字。心一下子坚定几分。
看见是他,程文轩放下笔,道:“竹笙,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四少爷,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这样弄伤了手,后来他遇到一个神医为他医治,三天便痊愈了。”竹笙睁着大眼说谎,顺便端着药走到书桌前,“所以我就跟他借了药方,煎了一服药给你试一试。”
“三天就可以痊愈了?”程文轩道:“看来这个神医真是了不起啊。”
见他这么高兴,竹笙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那我要赶紧喝了试一试。”说完,程文轩便接过竹笙手里的药碗,往嘴里送。
“啊,四少爷!”见他没有一点怀疑就把药碗送到嘴边,竹笙忽然大声喊住了他,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声阻止他喝。
“怎么了?”药碗本来已经放到嘴边,被他这么大声一喊,程文轩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如果你真的不能考科举,是不是会很伤心啊?”竹笙小心翼翼的问道。
“唉!”程文轩把药碗放下,叹了口气才道:“如果不能考科举那就惨了,我辛苦读书都是为了能够参加这一次的科举考试。”
竹笙还来不及说话,程文轩又赌气的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不能考科举,我死了更好。”
“啊,这么重要呀?”竹笙一下子坚定起来,把药碗重新递到程文轩的手里,“四少爷,那你赶紧喝药吧。”
“嗯。”这次程文轩很顺利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竹笙很紧张的看着他的每个表情。
程文轩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才道:“这药感觉很浓呀,同时好像有渣宰。”
“四少爷,”看到程文轩嘴巴里吐出的半只蟑螂的身体,眼看程文轩伸手想把它拿出来,竹笙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道:“那个神医说了,连渣一同吃进肚子里会好得更快。”
“是吗?”原本想把嘴里的半只蟑螂吐出来的程文轩又把它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吞进了肚子里,“只要可以快点治好我的手,别说是渣宰,就是砒霜我也愿意喝。”
貌似,四少爷真没什么事,竹笙悄悄松了口气。
“最可恶就是那个文珠了,若不是她,我现在就不会这个样子了。”程文轩道。
“其实,其实四少奶奶人也挺好的,心地也很善良。”竹笙道:“虽然四少奶奶做事是冲动了点,不过她到底……”
“四少爷,你怎么了?”只见程文轩的眼睛不停的眨,似乎不受控制似的,竹笙吓得心肝都颤了。
“你不要再说起她了,你一提起她,我就想发火,浑身都发热。”程文轩摇着头,想让意识集中点。
“啊~~~”竹笙忽然大叫一声,“少爷,你的头顶在冒烟啊!”
程文轩的脸涨得红红的,有种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问道:“竹笙,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药啊?”
“这次糟了,我信错四少奶奶了。”竹笙连忙过去扶着要倒在地上的程文轩,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请大夫!”
——贤良种田妻——
房间内,程文轩四肢僵硬的瘫痪在床上,他面无半点表情,唯有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时的眨巴一下,陈妈和大夫人不停的擦拭着泪水,程家人围在那里,文珠被他们挤得快站到门口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手脚僵硬不能动了。”
“一定是瘫痪了。”
程文盛瞪了一眼说话的何小小和白玉蝶,让她们俩闭嘴。
“罗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大夫人担忧的问。
罗大夫摇摇头,才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病,请恕我才疏学浅,不然贸然为程公子用药。”
大夫人刚止住的眼泪听了大夫的话之后又涌了出来,“罗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是呀,大夫,你再把多一次脉看看。”陈妈也着急道。
“医者父母心,如果我能医治的话我一定不会推迟,请恕我无能无力。”罗大夫拎起药箱,“告辞。”
“罗大夫……”程夫人哭泣着。
“这是什么意思?文轩是不是就死定了?”二夫人道。
竹笙一听二夫人的话,着急得也想哭,连声道:“大夫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四少爷害成这样的。”
事情的经过众人都已经听竹笙说过了,这药是文珠熬好让他端去书房的。
竹笙就站在文珠的身边,他一说话,众人就把目光停在了文珠的身上,程文盛冲过去,用扇子指着她道:“我说罪魁祸首就是你,什么大食国的古方,你简直就是想收买人命!”
文珠想了想,才道:“我想起来了,娃娃吃完这副药之后也像他一样四肢僵硬,然后过了没多久,它就抖一抖,四腿一伸,就没事了。”
“哼!”程文博哼了一声,“文珠,你说谎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一二三四,你说的什么娃娃有四条腿?可是四弟明明只有两条腿啊?”
“驴当然有四条腿啦!”她答得理所当然。
众人:“……啊?”
“四少奶奶,你说治好的娃娃是一头驴啊?”
“你居然给你相公喝治好驴的药,你实在太过份了!”
“你把你相公当成禽兽吗?”
“平时你们吵吵闹闹就算了,你这次居然谋杀亲夫!”
“这就叫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她慢悠悠的瞟了一眼床上还睁着眼睛的男子,毫无悔改之意的道:“我以为治人跟治驴是一样的,再说,他不是没死成嘛,你们急什么?!”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全都给我出去!”大夫人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