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馨儿却还有话要对他们说。
就在他们出门拐弯已经不见的时候,黎馨儿忽然喊住了他们,我说:“你们还不能走!”
外面的脚步停了,但是随即又响起了,黎馨儿走到门口,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今天的出台费还没有付!”
黎馨儿在这么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多想,她仅仅是想,他确实没有付钱,她什么脸面都不要地出来,为了不就是钱吗?今天第一次跟人开房,如果一分钱的进帐都没有,对于做她这种生意的该是不吉利的吧!
只见那女人微微颤抖的背,他稍侧脸看着她,她一动不动,他该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不敢走过来给黎馨儿钱,也不敢抬步拉着她走,就这样僵持着。
见状,黎馨儿又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结了帐再走吧!”
那女人的背又颤了一下,只见她微微侧过头,对他说:“这种屁股也要等着我给你擦吗?”
他一听,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走到黎馨儿面前,从怀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五百块,递给黎馨儿,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他们就这样在黎馨儿面前消失了,两人离去的背影看着真的很像夫妻,而且是恩爱的夫妻。可是这夫妻的背后究竟藏着的是怎样的故事,谁能猜的到呢?黎馨儿不懂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委屈就全地在一起,或者是死要面子地在一起,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相伴着,有意义吗?黎馨儿猜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的时候,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该会想起他在外面风流的事迹吧,她和他同桌吃饭相对无言的样子该是很苦闷尴尬的吧,可是为什么不分开呢?
这世上有很多这样的夫妻,他们每天摔锅摔碗地在一起,彼此伤害地头破血流,但是还是死守着。也有很多人,彼此遥望,惺惺相惜,在分离的时空里想念、牵挂、惦记、不舍,但就是不去努力在一起,比如她,对于郑轩,她就是这样的人。
黎馨儿拿着500块钱离开。秋夜里微微有些凉意浸着她,她忽然流泪了,坐在宾馆大门外的台阶上抱头痛哭。这是为了什么啊?凭什么自己的生活就该是这样?如果上天注定了她这一辈子是坏女人,那就不该收回曾经给她的对生活的无所谓,不该让她重新面对陌生男人的身体感到恐惧,不该这么对她!
黎馨儿从来不相信命运!她清楚自己有多倔强,倔强地想和自己做斗。
就在她茫然地哭着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开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黎馨儿听见延斌的声音,他坐在车里,对她说:“上车吧!”
黎馨儿上了车,没有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的,他做事也从来不要别人问原因。
黎馨儿上了车,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发呆。
延斌说:“送你回去吧,你住哪?”
黎馨儿呆呆地说:“汪燕家。”
他一愣,从镜子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突然车子一转,笑着说:“我改变主意了,去酒吧喝杯吧!”
黎馨儿没有心情,说:“随便。”
延斌带她到了一个很陌生的酒吧,里面灯光很暗,音乐很吵。
延斌叫了很多啤酒,黎馨儿和他拿起来,整瓶整瓶地喝。
一瓶下去,延斌开始说话了,他问黎馨儿:“汪燕真的明天回来?”
黎馨儿点点头。然后问他:“你们不来往了吗?”
“不是不来往了,是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她决定离开我,我要尊重她,我只有不打扰她,她才会幸福。”他说。
“你说的有道理!汪燕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
他笑了,说:“我当然知道,对我来说,有爱就够了,不需要结婚。你说,两个人相爱难道不比结婚更重要吗?”
黎馨儿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相爱重要!能不能在一起,无所谓!”
黎馨儿发现很多时候延斌跟她的想法很相似,比如他对汪燕,黎馨儿对郑轩,他们的想法都几乎相同,不同的是,黎馨儿想过要和郑轩在一起,她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只是不敢,没有勇气。而延斌是有勇气不在一起。
延斌拿起酒瓶和黎馨儿碰了一下,说:“说的好!”
喝了几瓶酒后,黎馨儿的眼睛渐渐有些迷离了,她总觉得延斌看她的眼睛也是迷糊不清的。他歪着头看黎馨儿,越看越近,快要凑进我的脸的时候,忽然笑着说:“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不适合,不适合!”
黎馨儿笑着问:“不适合什么啊?”
延斌说:“不适合做那样的工作!今天被吓坏了吧?”
黎馨儿奇怪地嗯了一声,然后指着他说:“我知道了,原来是你通风报信的!所以他老婆才找来的!是不是你?”
他不以为然地说:“是我又怎么样?他老婆突然提前回家,在家里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家,这明显是说谎嘛!那女人可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打电话给我,我就说了。我不说也得说,那家庭情况复杂,我不得不说,而且他肯定知道是我说的,也肯定不会怪我!”
微微有些醉酒的延斌少了平时的沉稳,倒显得年轻起来,黎馨儿看着他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真的心动起来。
黎馨儿看着他,忽然笑了,不过她是笑自己,因为她此时觉得延斌特别像一个人,那人是郑轩,所以她笑自己,这样的时候还在想着郑轩。
延斌见她忽然笑了,问她:“你笑什么?”
黎馨儿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像我一朋友。”
延斌也笑笑,说:“估计等下我不能开车了……对了,刚才那女人没把你怎么着吧?”
黎馨儿说:“什么也没发生,人家连看我一眼都不屑,难道还会对我动粗吗?”
“那你刚才哭什么?”延斌又问。
看来延斌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显得他和黎馨儿有些亲近了,他向来讨厌和别人亲近。
黎馨儿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我在他们临走的时候要了今天的出台费!我为自己的伟大而感动!”
延斌不笑了,默默地看黎馨儿,然后说:“你这丫头!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对你放心不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个事儿精,什么样的事你都能干的出来,真是让人担心啊!我跟你说,你这工作别指望干下去了,再说,你也不能干,赶紧另寻出路吧!”
“为什么我就干不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来砸了我这饭碗不成?”黎馨儿任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