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首轻笑,带着美妾们神气地走向淑岚宫的大门。
“咦”我眼角瞥眼一抺美丽蓝色,不由停步细看。曲折的游廊外,阶下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旁,一方别致的花圃内,宝蓝色的花儿娇艳欲滴,风中颤动着婀娜多姿身子发出淡淡的幽香。
“鸢尾花!”我惊喜地低呼。
天知道我有多喜欢鸢尾花,尤其是“蓝色妖姬”,美丽而神秘!
“小娟,叫人把这些鸢尾花全部移植到萦湘楼的花园里。”宝蓝色的鸢尾,花语是:神圣,岚妃是不懂也不配,我娇笑地命令道。
“这,公主殿下,这花……”小娟声音有些发抖,说话支支吾吾,其它婢女和美妾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姑奶奶今天就是来找茬,这花管它谁种的看上就要,我敛起笑容,声音一沉“一个时辰后,这些鸢尾花一株不少种地在我花园里。”话声一落,我直径走向宫门。
刚出宫门,就看到几下汗流浃背的仆人,边走边张望,其中一个像是萦湘楼里的。他们看到了我,高兴地跑过来,扑跪在地上,喘气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派人请你去鉴明殿。”
“知道了,你们退下。”我略皱眉,淡淡道。现没到巳时,就急着派人来叫我过去,莫非那厩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回身对后面的一群美妾讪笑道:“各位良娣,游苑赏花,改日再继。”
“恭送太子妃娘娘。”美妾们一个万福,齐声道。
鉴明殿在太央殿右侧,临湖而立,琉璃金瓦朱红墙,重檐庑殿顶。
我慢条斯里地走进大殿,环视四周,布置奢华却又不流于俗丽的殿堂,临窗的侧堂摆着紫檀木雕螭案,放着笔墨纸砚,正堂墙上悬着一幅巨大山水泼墨画。
那厩一身绛色的绸缎锦服,侧靠在明黄色的软榻上,眸子幽黑发亮像一汪深潭,脸上带着迷死人的笑,似乎要色诱某人。
我欠了欠身,算是行礼,然后走到精心雕刻的梨花椅上坐下。
“你不问我为什么叫你来?”见我举态安然,那厩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端起茶盏,闻着清香,说了一句:“你不是正要告诉我吗?”
殷鉴脸色一暗,冷笑道:“公主真是越来越聪慧。昨晚有人夜探太央殿,公主可知否?”
在来的路我就想到,那厩怀疑夜探太央殿的人与我有关系,但没想到他竟问得这么直接,着实让我心中有些惊慌。
我没有去掩盖紧张的神色,而表露出来转化为惊讶,手里的茶往桌上一放,“昨晚有刺客?!太子,我知你武功高,可府上的侍卫也不是用来摆的,万一下次刺客夜探萦湘楼,本宫要是丢了性命,你怎么跟我王国的人交待?你还是快快送我回去吧!”
那厩一怔,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是意外,他狭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看着我冷笑:“放心,公主绝无性命之忧,本殿一切都会安排好的。”话语中带着隐约的邪恶。
我冷哼一声,“有劳太子。”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音,岚妃带着婢女气焰高燎、怒气怱怱地冲了进来,直扑到那厩怀里又哭又喊:“殿下,为臣妾作主啊!”
那厩看到泪眼婆娑岚妃,鬓发微乱,又红又肿的“猪头”,惊异地问:“岚儿,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一早,太子妃娘娘来,来我宫中……臣妾只说了一句,就被她打成这样了……呜呜,她,她还把殿下送臣妾的,鸢尾花也,也命人挖起移到萦湘楼去……”
我望着那厩渐渐阴沉的脸,心里暗爽,看他怎样为岚妃主持公道。
岚妃泪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但只感受到殷鉴轻抚她的背,没听到什么的安慰话,她抬起湿润的美目看着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依坐椅上,正对着岚妃阴魅的地冷笑,她红肿的脸顿然白无血色。
岚妃刚才只顾着冲向那厩泪诉,根本就没看到我,现在我微微一瞪,她就马上吓得缩缩脑袋,再不也敢嚣张。
那厩并没责问我为何打岚妃,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想要等我自己开口说。
我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品了几口香茶,尝了一块冰糖糕,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喜欢!”
“呜哇——”岚妃再也忍不住痛哭,百般委屈:“殿下,她,她明摆着要欺负臣妾!”
我扬了扬眉,谑笑道:“这又如何?难道太子没教你,他最擅长的绝招——持强凌弱吗?”
殷鉴俊邪的脸已从阴沉变为暗冷,愠怒地看着我,冷漠地对婢女下令:“扶岚妃回宫休息。”
“殿下!”岚妃盯着那厩的侧脸,眸子里满是惊讶。当婢女上前从那厩怀里拉她起身时,她哭着挣扎,很不甘心地看他和我,“太子殿下……”
“下去。”殷鉴俊脸冰冷,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决断。
岚妃瞳仁是暗淡的褐色,眼神涣散地望着阴郁冷峻的殷鉴,难以相信在夜里对自己千般温柔,万般宠呵的夫君,此刻竟是这样的表情。
岚妃狠狠地瞥我一眼,摔开婢女的手,掩面哭泣,跑了出去。
望着消失了的倩影,心里泛起一缕愧疚,或许自己玩得太过,但一转头看见那厩冰冷的脸,心想:给岚妃一个教训也好,免得她持宠骄纵,还当真以为殷鉴对她千宠万呵,都是付以真心,殊不知这些都是因为她有个丞相老爹,当我这个一国公主出现,她就马上退居第二,现在让她看清楚那厩爱的只是权位和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