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人戛然而止,被殷鉴提出的条件怔愕。
我看见此时的他,背影僵直,暗暗收紧的拳头竟微微发颤。
他是人中龙虎,应志在四方、建功兴邦,要他赌上荣誉和战业,那厩的用心是何等的阴险刻毒,而他又何以不气愤、顾虑呢?
不值得,我不值得他拿自己的前程作赌注!要阻止他,我一定要阻止他!
“我反对,我反对决斗!”我奋力地挣扎着暗骑的阻拦,朝他大喊,祈祷他拒绝这不公平的决斗。
他没看我,而是傲然地站立,像山巅青松独自迎风站立……倏尔,铿锵有力地一句:“我接受!”
我,彻地惊呆!
“不要”我使劲撞开暗骑的挟制,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要去阻止决斗。
“公主”一个冷峻的声音,在我跨出第一步,就将我重新拉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我哭着拼命地挣扎,甚至捶打阻拦的人。
“公主”那个冷峻的声音按住了我的拳头,“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表达他的心意,为了不让公主因连累众人而自责,所以他要单独和殷鉴决斗。”
是,这样么?“那你们不担心吗?他赌上了前程啊,万一……”
“我们相信王爷!”头顶上冷峻的声音字句都带着坚定,我抬眼望去,是那个使双钢戟的黑衣人。
“你们”我怔怔地看着一双又一双清亮的明眸,里面装满了信任、闪烁着坚定,一时间除了震叹和感动,心里竟想不出话来。
“静芸,你相信我么?”他回过头看向我,柔声问。
晓风吹乱浮云,若明若暗的月光,轻柔细致地描绘他俊美温雅轮廓,妃色的唇边勾起一抹花吹雪般的微笑,让漫天的银光黯了黯。
“泫月!”望着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泪已决堤,仿如这是隔世后的初遇……然而,却是在风云未定的决斗场上。
“你相信我么?”他的美眸里闪着温柔的光彩,宛如满天的繁星坠入那潭墨蓝的湖水,折射出莹莹光芒,带着几分慑人心魄的蛊惑。
“我”紧紧抓住领襟,不知如何开口,越是看到他的美,就越不想他冒险。
“呵,要是害怕,就无条件认输吧!”那厩正露出一排獠牙,狂傲地讥笑。
听到那厩这话,我强忍着的怒火噌的一下暴发出来:“哈,无条件认输?开玩笑,决斗就决斗”,真恨不得冲上去爪破这魔鬼一样的邪恶嘴脸,
那厩似诡计得逞一样,冷冷地笑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着他接受败者的惩罚!”
“住嘴,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我恨瞪了他一眼,原本高涨的热火被他一唬,顿时消了一半化做担忧。
“你”那厩被噎着,气得暗红的眼睛回瞪我。
我担心地看向泫月,轻声叮嘱道:“小心点,千万别受伤!”
他淡淡地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笑着说:“知道了。”
风凉如水,浅淡的涎馨花香中带着阵阵血腥味,吹弄着人们的衣袂,摇曳着殿檐下的灯笼。
那厩嘴边扬起阴邪的笑意,从杀手手里接过一把柄刀,刀鞘精致而古雅,造型曲翘状颇似一片长叶。
“嚓”一声响,刀已出鞘,冷亮、锐利的刀锋,照着那厩邪笑着的脸,那厩旋手挥刀指向泫月,道:“今日,我就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柳叶刀快。”
泫月“嗖”地抽出腰间的精钢软剑,淡然自若道:“请!”
那厩眉头一紧,纵身跃起提刀劈下,泫月身体轻轻一移,闪避那厩利落的一刀,而那厩翻手舞刀一挥,如同在空中画了个正角,横砍过去,其速度及刀法快得令人惊讶。
泫月侧身,坚剑革挡,薄如冰片的软剑,被刀劲压得内弯,忽然剑发寒光,“铛”的声清响,将柳叶刀弹出数尺外。
那厩挑了挑眉,阴笑道:“靖北王内力不弱啊”。
泫月凤眸闪过暗光,抿嘴冷笑道:“太子刀法也不慢”。
那厩又邪笑了两声,看着泫月的暗红眼眸隐隐泛着狠意,“看你能过我几招!”话音未落,猛然横刀一扫,一道凛冽刀气,如疾风冲去,泫月凌空一跃,刀气自扫向远外偏殿旁的树木,便听到“咔嚓”一声。
“好……好厉害!”我看着断靠在屋砾上的树木,吃惊道。
回过头,只见那厩刀舞如旋桨,刀气如雨下,急冲狂击而去,泫月凤眸微微一敛,柔中带刚的软剑快速飘挡,形似云翻涌,“叮叮铛铛”的冲击声,刀气被挡飞四散。
突然,两道刀气向我这边飞扫来,我悚然一惊,完全不知如何反应,就将逼近眼前,“铛、铛”两声,凛冽的刀气被雨翼和使双钢戟的黑衣人砍挡下。
我长吁了口气,看看四周,地上的尸体被飞散的刀气,击割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心里一阵悲悯。
这时,决斗已越演越烈,那厩的柳叶刀舞得快看不清形影,攻势剧增,而泫月灵敏飘挡的软剑,渐渐围绕起浅雾,刀气竟被没入其中,他的身影越来起模糊,雾越来越浓,不知是气凝成雾,还是剑舞结雾。
倏然,浓雾里冲出一道白光,形似剑,快如电,疾刺向那厩……
那厩急忙奋力砍出一刀,“砰!”一声巨响,白光被凶猛的刀气击碎,但尾随而去的浓雾却如狂风般袭扑向那厩。
那厩闷哼了一声,倒退几步。
看着那厩被被浓雾当胸撞个正着,我心里他已中了招,决斗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呵,呵,凌烟剑就这等威力?”那厩冷嘲道,脸色微白,紧拧眉头,似是压制着什么,又像是提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