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回自己的住处,任雨水打湿了衣衫,潮湿的头发粘贴在脸庞,她现在的摸样应该很狼狈吧?奴儿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凉亭中那个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相遇呢,上天待她可真够残忍啊!奴儿忍住心中的渴望,狼狈的转身逃开!许是上天觉得她还不够凄惨,在转身的时候,慌乱中踩在了裙脚上,趴在泥水中,奴儿除了绝望再没了其他的愿望!
看着眼前那双干净的长靴,奴儿只想就那么趴在地上,永远不要抬起头,永远不要让他看到这么狼狈,这么邋遢的自己!她的身份已经够让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了,可现在、、、、泪水混合着雨水,她不知道这是上天在怜惜她还是在惩罚她!
“不想起来吗?”雪月眼含嘲弄的盯着那个仍趴在泥水中的小宫女!他近日的心情本就不好,那个人约他来望月亭见面,可是他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仍是不见她的人影!他一直都相信她也是在乎他的,所以在等她的这两个时辰里,他一直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来,她肯定是被事情耽搁了!可是越等下去心越冷,心灰意冷之时终于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朝这边跑来,冰冷的心再度活跃,期待着她的身影。身影渐渐清晰,心也渐渐再度冰冷,看着那个狼狈的小宫女见到自己时的慌张和绝望他还以为时自己太过阴森的脸色吓坏了她!看着她转身逃跑然后被自己的裙脚绊跌倒,本想就那么不去理会,可是后来却发现那个小宫女竟一直趴在泥水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愿,脚步便不受控制的走过来!
“奴婢、、、奴婢见过二皇子!”奴儿就势趴在泥水里行礼!
“恩,起来吧!”
“谢二皇子!”头仍垂的很低,她不想让自己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的眼下,就算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在他心中占据一丝位子,可她仍期盼能以自己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叫我殿下!”他讨厌二皇子这个称呼,他觉得这个称呼时刻在提醒着自己的身份,时刻在警告他,他不如雪夜!
“是,殿下!”虽不明白为什么,可既然他不喜欢那个称呼那就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自己只要顺从他,只要他高兴喜欢就好!
雪月见她始终低垂着头,而且那副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的生出一丝好奇!
“抬起头!”霸道的命令不容人拒绝,奴儿听到他的命令,身体忍不住的轻颤,难道他认出我了?难道他还记得我?可自己现在这样、、、奴儿为难的伸出手摸摸脸,应该不会太难看吧?
很美!这是雪月看到她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很熟悉!却又不记得自己究竟何时见过她!苍白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那含羞带怯的娇态让人心生怜惜,凌乱的发丝粘贴在脸上,翘挺的鼻子上沾了些泥水,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有觉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卑微和紧张,只是那略显苍白紧抿着的嘴唇透出一股倔强!
在他迫人的目光下,奴儿强忍住内心的颤抖,手指紧握成拳状,呼吸似也不再顺畅!他果真是个如神仙一般的人物,细密的雨丝洒在他的身上犹如情人的轻抚,脚下的泥水也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污浊的痕迹!
“你是新进宫的!”以她的样貌,只怕后宫嫔妃中没人能比得上!若是皇上看见她,他不信凭他那好色的本性会放过她!雪月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奴儿失落的垂下头,没看到雪月唇边的冷笑!
雪月望着奴儿,“你是跟随太子妃进宫的?”
“恩!”没有解释的欲望,反正她本来就是倾城的丫鬟,现在也是,这样说也没上面不对!
雪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抹笑意渐渐爬上嘴角!
“你见过我,在将军府,是不是?”不然,她不会认出他,而他也不会觉得她很熟悉!想起那个夜晚的汐梦圆他好像是见过一个小丫鬟,如果他没记错,风莫离对那个丫鬟的感情似乎不一般。风莫离那个温和有礼又淡漠超然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高贵公子,没想到竟会没出息的喜欢上自家的丫鬟,更没出息的是这个丫鬟似乎不在意他!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好玩了,而他对这个小宫女好像也有点兴趣了,或许,一切都会由她开始!
想到他对自己温和的笑,奴儿觉得自己的心都醉了,这些天来的屈辱和折磨都变得不再重要!手里的鸳鸯绣丝毫未动,奴儿痴痴的傻笑着!连门被人推开了都丝毫未知!
倾城站在门边看着奴儿,不解她在为了什么事情开心!
“小姐!”苏苏看看傻笑的奴儿又瞅瞅倾城!她实在弄不懂小姐和奴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天以来,小姐对奴儿是不闻不问,奴儿也沉得住气不去找她们!可她知道小姐很关心奴儿,不然不会拼着惹恼贵妃和公主去要回奴儿。这些天来,小姐嘴上不说,可她每天对着窗台上的那盆水仙花叹气流泪,那盆水仙是奴儿亲手栽种打理的!
“我们走吧!”倾城淡淡的看了一眼奴儿,叹口气,轻轻的带上门!苏苏紧跟在后,看着倾城心事重重的秀眉紧蹙,神色凝重的似在什么重大决定在来回挣扎!从什么时候起,快乐无忧的倾城小姐变成了现在的多愁善感!苏苏难过的想要抚慰小姐的伤心,可她知道她始终不如奴儿!
回到昭阳宫,倾城又站到了窗台前,望着那盆水仙花发呆!苏苏静静的站在一侧,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这么开口!
半晌才听到小姐幽幽的嘀咕道,“如果我这么做,哥哥怎么办?”
苏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也接不上话,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倾城望着苏苏凄然的一笑,眼神又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似在自言自语般小声低喃,“可是奴儿喜欢他不喜欢哥哥啊!”
“小姐,奴儿,奴儿喜欢谁啊?”她这么一直都不知道!
倾城笑了笑,极尽妩媚,苏苏都快看呆了,小姐长的真美,可是那个太子好像并不喜欢小姐,要不,为什么成亲这么多天除了拜堂行礼之时,一直都没见过他!苏苏替倾城不值,为那个没眼光的太子可惜!
“苏苏,你说把奴儿许给太子好不好?”倾城轻轻的一句话却把苏苏彻底的吓傻了,她也明白了奴儿喜欢的人是谁,也清楚这么多天来小姐内心的挣扎!她现在才发现小姐好可怜,奴儿好可恨,她怎么可以喜欢小姐的夫君呢,更何况少爷他是那么的喜欢她啊,这让小姐该怎么做,她怎么能让小姐这么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