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就坐下来歇会吧,大夫就在里面,有事他会说的。”扬花倒了一杯茶奉上,劝慰着不向往厢房内张望的楼胤瑄。
回到怀思阁,召了大夫来,楼胤瑄就没停下过,在屋内来回地走动,脸上虽说还看不出神色,但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担心得不行。
想来也是,揽月八岁就跟在他身边,从来没受过一点损伤,这次被王爷满手是血地抱回来,别说是他了,连她们几个也吓了一跳。
只是,那染血的部位那么奇特,还有揽月说的那种感觉,怎么都不像是受了剑伤的样子,莫不是……
扬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就等着大夫出来了。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料,王爷一会儿知道了实情,还不定是什么表情呢?唉,真是万分期待啊!
厢房内,大夫看完了病就告退了。扶风的身影还在忙碌着,眉头锁在了一起,看着躺在床上的揽月叹了口气,这事儿怎么偏偏就让王爷撞见了呢?
大厅内,大夫开了方子,收拾了药箱就要告辞。
“她到底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要养多久才能好?”一连串的问题从楼胤瑄的口中问出来,沉稳的俊颜上也带了一点慌乱,希望她伤的别太重才好!
“这个……”大夫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王爷的话。
“还不快说!”楼胤瑄几乎要狂暴了,大夫说话吞吞吐吐,莫不是揽月伤情危重?双手互掐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血迹斑斑。
“王爷,揽月姑娘没有受伤,我给她开了方子,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胡说!没受伤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那粘满他双手的鲜血,难道还能造假?
哦,原来是问这个呀,大夫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答道:“回王爷,揽月姑娘真的没受伤,至于那些血嘛,是因为她初潮所至。”
“初潮是什么?”楼胤瑄虽说已经二十五岁了,府中姬妾也有好几房,可初潮这个词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初潮就是指女子第一次来癸水。”大夫解释道,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看王爷的脸色。
“啊?”楼胤瑄嘎然愣住,一张俊脸囧得通红,星眸中透着恼意,这种事儿,怎么闹得这样大张旗鼓的。
看看厢房内,又看看在一旁偷笑的扬花,板起脸,“该干嘛干嘛去,愣着干什么,散了,都散了。”
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告诉揽月好好养着,明天不用来当班了。”
“是。”扬花答了,将大夫送了出去。
厢房里面,不知是热的还是臊的,揽月小脸有些红,一边答应着扶风告诉她的要注意的事,一边皱眉问:“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以后每个月都要这样痛一次?”天,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她可不想要每个月都重温一次。而且,刚刚王爷也知道了,真是羞死个人,她的脸都丢尽了。
痛经这种事可说不准,因人而异,扶风自己没经历过,自然也就没这样的体会。她只好用大夫刚才说的话来回复揽月,“也不见得都是这样的,有些人开始会痛,以后就不会了。”
说着说着,就看见揽月又疼得抱着肚子蜷成一团,原先发红的小脸又变得煞白。
“又开始疼了吗?”扶风忙端来红糖水,“先喝点这个吧,药还要过一会儿才能煎好。”
揽月就着扶风的手喝了几口,暖暖的红糖水下肚,四肢百骸都觉得温暖,身上出了一层汗,肚子似乎真的没那么痛了。
躺在床上,揽月无语地望着帐顶,黑润的大眼里晶莹在滚动,如果以后每个月都要这么痛一次,她可怎么活得下去?
夜深了,整个贤王府沉浸于寂静之中,偶尔有风吹过之时,花树才轻轻摇曳,光影斑驳。
揽月喝了药觉得好了许多,一天折腾早已使她筋疲力尽,现在已经沉沉睡去。
扶风也正要熄灯上床,却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扶风开了门,见是拢雪在外面,不由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在服侍王爷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拢雪朝里面看了看,见屋内静静的,想必揽月已经睡着了,便轻声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小丫头,王爷非要让我过来看看,现在没事了吧?”
扶风道:“已经好多了,请转告王爷,让他不要多虑。”
拢雪又往里看了一眼,确定揽月是睡着了,拉着扶风的手走到一边,“扶风姐,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王爷那么着急了,你说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扶风扫了拢雪一眼,见她眼中隐藏忧虑,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不好我们怎么能知道呢,就看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拢雪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得也是,我只希望到时别让揽月受伤害。”
扶风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拢雪回去复命说揽月已经好多了,如今安稳地睡着了,楼胤瑄方才放下心来,合上眸子沉沉睡去。
扶风熄灯之后,坐在揽月床边,发了好一阵呆才睡了。
第二天揽月其实已经不怎么痛了,可心里不好意思,怕见了楼胤瑄尴尬,硬是拖了好几天才恢复当班。
尽管如此,见了楼胤瑄后面上还是讪讪的,动不动就脸红,全无了当初的天真烂漫。
楼胤瑄倒没什么两样,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对那件事提也不提,就如从不知情一般。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
就在揽月就要将此事淡忘之际,一个人却偏偏又旧事重提了。
楼澈自那天之后就没见着揽月,心里一直记挂着她,今天总算得了空,便飞一般地跑来找她。
“揽月,你身子大好了?那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跌倒了?多亏了王叔在,不然的话你就惨了。伤到哪里没有,给我看看。”
揽月脸胀得通红,正不知怎么回答,却听楼胤瑄一声大喝,“揽月,快来收拾行李,明天出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