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一片白色,冰晶的世界,寒气迎面而来,这个洁白的世界毫无生机,如同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完全的与世隔绝,隔绝了热情,隔绝了黑暗,没有,什么活物都没有的感觉。
一片的沉静。声响都没有。冰晶的世界居然没有风,干冷干冷的。牡丹因为直接从浴池出来,没有来得及穿鞋。赤着脚,从脚到头一阵冰凉。但她顾不得这些,眼睛惊疑的迅速扫过四周,然后停在雪猿身上。
牡丹不知道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头脑发热的就跟了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与其什么都不做的等死,不如搏一把,最差也就是回去,不过一死而已。
与其生不如死不的当个玩具,苟且偷生,或许跟着这头雪猿会有不一样的机遇也不一定。虽说现在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限制了,但是并不影响牡丹正常思维和判断。
尤其在那样的地方,遭受那样的罪过,感触比从前更是敏锐。
这头雪猿浑身充满了祥和,没有戾气,而且憨态可掬,满眼清澈。牡丹自己看不透雪猿的等级那就说明这头魔兽至少是接近圣兽的实力的高级魔兽。
如果这头雪猿和红杏堂有关的话,它不可能如此的纯良,如此的清灵,毫无浑浊之态。牡丹是对红杏堂知之甚深,这里就是个吃人的地狱。颓败腐臭的魔鬼乐园。
虽然所有的力量都被限制了,但天生的对未来的感知力并没有完全消失。打从碰到这头雪猿,她心境一阵恍惚,左眼就开始一直在跳。牡丹血脉相连的家族的血脉成员,天生就是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力的一族,每一个成员或多或少都有预知未来,感知吉凶的能力。
她的家族是大陆上最古老的家族,经历过神魔大战,是神秘而古老的隐世家族。传说中这个家族的血脉力量强大的强者,可以凭借自身感知天地运道,更强者甚至可以改天逆道。如果纯血脉觉醒,传说是不亚于神魔之祖泰坦的力量。当然只是传说。而且没有人知道到哪里去觉醒纯血脉。
当牡丹刚抓住雪猿的手臂时,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腐败之气,消失了一大半。也就是说她的死结居然被化解了一半。
这是自从出事以来第一次本身的感知告诉自己还有生的希望。这就更加的坚定了牡丹选择。而且也实在是没有时间和机会再仔细的计算和分析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跟在了雪猿的身后。
这时的牡丹是有些恍惚和激动以及不知所措的。就好像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在被押上刑场,铡刀已经磨亮,马上要行刑,这时跑来了一群劫法场的,虽然不是来专门救自己的,但顺手也解救了自己,于是自己毫无选择和劫法场的一起逃命。牡丹的心里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阴差阳错被救了的死刑犯。
忽的想起,在浴池里,就看到雪猿的一只手受了伤。虽然她对这只过分聪明的雪猿实在好奇,疑惑,问题一大堆,但她在进入这个光亮的,到处结冰的世界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拿起雪猿的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在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撕下一条衣摆的布条,仔细的帮雪猿把受伤的手包裹了起来。
深吸了口气,依然觉得不太真实,定了定心,然后沉稳,冷静的抱着试探的心对雪猿说:“我知道你听的懂我说的话,你不是简单的普通魔兽,你到这里一定有你的目的,但是不管你的目的如何,只要你能尽力,让我活着离开荣耀城。”
牡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雪猿的眼睛,看到雪猿没有反应,接着又说“如果我死也没关系,请从我的体内把我的孩子拿出来,让他活着。是的让他活着,让我的孩子活着,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雪猿的眼神从刚开始的清澈无辜,变得深邃,沉凝,甚至是一种思索的回味。这时牡丹的脑海了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华丽的男人的声音,“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愿意……”
不等他说完,牡丹铿锵有力的回答:“是的,如果只有一个生存的机会,我选他。”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去猜,但我清楚的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今时今日还活着就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你能在红杏堂高手如云,铁桶的魔法防护下,几乎毫发无损,轻车熟路,轻而易举的带我来到这里,这本身就说明你的实力。我不知道这里是否依然是红杏堂的范围,但是想过去,红杏堂的人是不知道这里的,最起码现在的这帮人不知道。就刚才浴室后面的这一段路,明显几百年都没有过活人光顾过了。而你,应该是偷偷进来的,否则也就不会有那场混乱了。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就一定已经准备好了后路。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带一个累赘在你的计划里,而且这个累赘还是临时加码的。”
“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有的,我能做的。我没有道德,正义之类的框框,我可以帮你杀人,帮你暖床,可以把命给你,这是我仅剩的资本。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我的孩子活着带出去。带出去后,你哪怕把他放到乞丐窝也可以,我的要求就是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以后不论。”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年轻的母亲。我带你下来只是怕你告密。别怀疑。当然我带你下来也有一点私心,毕竟这里到底有机关,或有什么禁忌我也不知道,而你又是个孕妇,我不想造太多杀孽。关键时候也可以让你来探探路之类的。我不敢保证可以把你活着带出去,但我保证不会莫名其妙的抛下你,因为你是个好母亲。”
“不过貌似,就算是,我有心让你的孩子有个生存权,这个,你确定你的孩子可以很快就临盆??不足月的孩子就直接出生,能养得活??我很怀疑,所以你还是自己好好的活着自己养他的好。尤其目前,我实在不太适合当奶爸。”
无辜的摆了摆自己猿掌。牡丹一阵沉默,不知道脑子里在计算着什么。
一猿一人对视了片刻,“这是什么地方?”牡丹转移话题直接的问。
“我也不知道。”男人的声音通过精神力直接传进牡丹的脑海。
“不知道?不可能,你都知道如何进来,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不愿意告诉我就直说,我不会刨根问底,我自知身份。”
“嗯……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一句话噎的牡丹吧本来想要说的全卡在了嗓子里。忽然间牡丹反应过来自己对这个雪猿的反应太过激了,失了平时应对。自己自我调试告诉自己因为有了希望,所以心态不平静了,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但依旧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我问,是因为我希望可以活着出去。”说完牡丹转身走在了前面。
两人都沉默了。牡丹脚已经冻得通红,浑身打着寒战。雪猿跟在牡丹的身后,一个大跨步,抱起了牡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