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臣被押入天牢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皇宫。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柔然宫。
柔然宫内,气氛异常。
“什么?”柔贵妃涂着红艳丹蔻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名贵的瓷器应声而落,啪的一声碎了一地。四周的宫娥赶紧过来收拾这等残局,只怕慢了惹得娘娘生气,自己会被罚。
皇上居然将温家整体圈禁!柔贵妃颓然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一夕之间好像老了许多。紫烟看着主子的脸,心中难免担忧。心高气傲的主子只怕这回遇到难题了。千万盼着娘娘别一个冲动,干出过激的事来。万一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坐在椅子上的柔妃像是想到什么,催促紫烟:“紫烟,快,收拾一下,摆驾去朝阳宫。”混乱的思维渐渐到达了终点,或许她去求皇上,凭借他对自己的宠爱,温家可以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
朝阳宫,是云翔国皇帝的寝宫。纵使皇帝佳丽三千,祖制规定,只有皇后才可以夜宿在这里。其他妃嫔只能等皇上传唤,在自己的宫殿内侍寝。这会儿,朝阳宫内,一袭明黄的身影正坐在御案前由总管太监侍候着批阅奏折。
“皇上,柔贵妃已经在外面跪好一会儿了,您看?”大总管阿水一边将汗巾递过去,一边观察这皇上的脸色。
在宫里混久了,察言观色对于他们这些宫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没有这个本事,主子一个不高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水之所以能在众多太监中脱颖而出,就在于他擅于察言观色,能投主子所好,会办事。
“她还没走?”
“是,娘娘一直跪着。”
“阿水,叫她回去。朕今天什么人都不见。”皇上未曾停下手中的笔,面色不见改变,眼中却隐忍着一丝狠戾。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融化在眼底,阿水可不是白给的,皇上的心思多少摸着点儿,顺从的领命,躬身出了屋子。
朝阳宫前,一向娇艳妩媚的柔贵妃跪在地上。长时间的跪着,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弄花了精致的美妆。身后的婢女紫烟心疼的看着主子。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一切从长计议。您这样长跪在此会有伤身体的。”
柔妃抬头看着紫烟,摇了摇头。
再回首看着紧闭的宫门,眼中有着狠辣的坚定。如果她回去,温家上上下下百十口就完了。她这些年苦心的经营也完了,最重要的是,海儿的前途也被毁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家就这样衰败下去。不能看着自己多年构筑的权利之塔一夕之间崩塌,而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将从此成了一无是处的落魄皇子。这样,莫不如叫她去死。
“紫烟,本宫不能回去。回去了,就什么都完了。”悲咽里带着无奈,凄楚而苍凉。
“娘娘,您这是,唉。”就在她们近乎绝望的瞬间,朝阳宫的们开了。
“娘娘,快看,门开了,皇上要召见您了。”紫烟轻快的喊着。
柔妃美丽的脸上升起一丝希望。被冷风吹红的双颊没有先前刀刮般的疼痛。膝下冰凉的地砖不再刺骨。心忽然间放下。皇上肯见她,温家就会有救。
抱着一丝希望,在紫烟的搀扶下站起来,却在看到来人时白了脸。
阿水领着小太监从朝阳宫出来,直接走来过来。看见柔妃为了见皇上遭的这份儿罪,阿水真是心里叹息的紧。可是皇命难违,没办法,阿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柔妃说:“娘娘,皇上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娘娘还是回去吧。许是皇上明儿个,心情好起来,您再来,想办的事不就成了么。”
柔贵妃看着阿水,心里一下子沉到谷底。这阿水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会说话。既然他这样说,就说明皇上已经动怒了。自己在纠缠下去,与温家没好处。当即笑了,“谢阿水提醒。本宫这就回去。等皇上心情好点了,烦请公公知会一声,本宫定会恩记于心。”
阿水笑着,“娘娘折杀奴才了。”躬身送走柔贵妃,阿水回去复命。
一招不行,柔贵妃差紫烟出宫去找儿子报信。
恭王府内得到消息的云兆海眉头深锁。脸上罩着千年不化的冰寒。
“紫烟,你回去,告诉母妃,我会解决的。叫她放心。”好半天不说话的云兆海终于说话了。
“是,王爷。紫烟这就回去。”紫烟如来时,悄悄退出去。
唯今之计只有一条,登时,云兆海起身出了书房。
瑞王府内,楚翘正在玉玲的陪同下在花园散步。
紫儿匆忙的跑进来。
“夫人,刚刚有个人跑来送了张字条,说是给您的。”双手送上字条,紫儿站在一边。
展开字条,楚翘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处。将那长纸条攥在手里,楚翘无不在意的说:“紫儿你去永宁院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永宁院。”
“可是,要是王爷呢?”
“王爷也不行。记住,任何人都不行。”楚翘再次强调。紫儿领会精神,飞快向永宁院跑去。楚翘则带着玉玲从后门出了府。
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楚翘脚底生风,走的飞快,玉玲近日被她锻炼的也可以追上她的速度。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
“还人情。”楚翘就知道,这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人家还真不跟她客气。
两个人越走越远离人群,渐渐走出闹市,来到郊野。远远的可以看见一座亭子。
“到了。”楚翘提着裙子走进去。玉玲抬头看了看匾额,上书:十里亭。
“夫人果然守时。”亭内已经有人等候。楚翘朝身后的玉玲摆手,叫她等在外边。
亭内,云兆海一身儒衫,分外俊雅。
免去客套,楚翘开门见山,“说吧。想我怎么帮你?”
“爽快。”云兆海也不多话,直接说主题,“我舅舅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而且再清楚不过。
“我只能保他一命。至于他的官位,可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你们皇族可都不是吃素的。”
“好。我就是要保住他的性命。”云兆海没想到楚翘的思维这么敏捷。
“可是我有条件的。”
“说说看。”
楚翘一脸平淡,像谈天气,“我要他永不踏进京城!”
云兆海目光锁着她,脸上表情始终如一,只是心里却开了锅。他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要求。这无异于砍掉他的手臂。这个女人越来越精明了。
凤目轻动,邪邪的笑了,“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一笔帐没算。”云兆海是在提醒她制作宝剑的事。好一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楚翘笑了,笑的无害:“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你可没说我还你人情的时候不能加入附加条件。况且那次的口头承诺可有证人?”言外之意,她根本不承认自己欠了他的。
“你!本王怎么没发现,你真是越来越精于计算了。”
“承让。楚翘一向是对人而行。恭王爷这样,楚翘也是不得已为之。”骄傲的扬着下巴,似再说,愿不愿意由不得你。
云兆海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分明被眼前的女人摆了一道,还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好,本王答应你。”
“成交!”楚翘习惯性的二十一世纪方式又出现,伸手盈盈握住云兆海的,只几秒就松开了。满意的转身出了亭子。只是亭子内的男人像被电到,僵在里面一时动弹不得。
楚翘,本王一定要得到你!僵硬男,云兆海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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