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兆洋赶到凤德宫的时候楚翘已经被宫人七手八脚的抬进内殿,放在凤床上。屋内众人皆哭做一团。
“娘娘,娘娘,娘娘。”绿儿叫着悲悲戚戚的惹人可怜。紫儿在她旁边跪着,只知道哭,什么话也不说。
皇上云兆洋匆忙的从外边进来,看见楚翘已经没了气息静静的躺在床上,那模样不似死去,倒像是静静的睡着了。
脚下似有千斤重,一步步走过去,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接近生死。
是谁曾说哀莫大于心死?现在他的心没了痛的力气。一步步来到翘儿的近前,轻挥手退去全部的太监宫女。
长指游弋在楚翘光滑的脸上,静静的仔细的看着床上的人。他们的点点滴滴,如昨日在脑中,没想到今天却是伊人远去。
一滴泪掉在楚翘的脸上,顺着漂亮的颧骨滑下,藏进鬓间。
“翘儿,你就这样走了吗?”是谁害死你,朕应定会让他十倍奉还。
轻拥着她入怀,屋子里飘着浓浓的哀伤。
殿外的太监宫女们个个哭丧着脸。皇后娘娘猝死,凭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拿他们这些人殉葬啊?天啊,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殉葬,每个人都恨不得长了翅膀好飞离这皇宫。
凤德宫不复往日的生气,内殿被布置成灵堂。到处是白色的纱幔,随着微风吹过,像灵魂一样飘舞着,透着浓浓的悲伤。
烛台上的素色蜡烛燃尽,晃着虚弱的光,在深夜里更显得杳渺。紫儿和绿儿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过了今晚皇后娘娘就要入皇陵,她们再也见不到娘娘了。绿儿想到这儿,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不断的流出来。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紫儿递过帕子,示意她擦去泪痕。
“娘娘不喜欢我们整天哭哭啼啼的。”紫儿正了正身子,抬头看着灵堂内大大的奠字。
娘娘,是谁害了您,您在天有灵就给我们一些提示,让那些坏人得到他该有的下场。
绿儿止住哭声,起身为烛台换上一盏新火,满室暗淡去除。两个人默默为楚翘守着灵。
“柔贵妃驾到!”院子里远远的传来值事小太监的声音,紫儿绿儿忙起身迎接。虽说她们对柔贵妃没什么好感,但是在这里毕竟人家还是主子。
紫儿朝绿儿点头,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等着柔贵妃进来。
内殿的门被推开,夜风强劲的跟着进来。刮的满室纱幔狂舞。
“参见柔妃娘娘。”绿儿紫儿轻身一俯。“起来吧。”越过她们,柔妃抬着头看着灵堂正中的奠字,红艳的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她身后跟着的一位老宫女也笑的狠毒。
楚翘,这个贱人终于不在她们的视线里出现了。那宫女并非别人,正是王桂芳。自从被楚翘杖刑后在府中修养多日才能下床走动,那日听得楚翘死讯,真是大快她心,好求歹求的让柔妃秘密把她接进宫来,亲眼看看这个死对头是否真的如传说般死了。
今晚一见,她总算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娇儿的仇总算报了。
“你们出去,本宫想单独祭奠一下皇后。”柔妃静静站在棺椁前,冷冷的命令紫儿等人出去。
“这?”紫儿和绿儿面面相觑,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柔妃向来和娘娘不对盘,怎么会善心到要独自哀思祭奠?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怎么,本宫的话不是话?还是你们怀疑本宫祭奠皇后的心意?”凌厉的话像刀子划着两个丫头。
紫儿最先反应过来,忙起身拉了拉绿儿,谦卑的说:“奴婢不敢,求柔妃娘娘恕罪。”
“下去吧。”算这两个丫头聪明。
“是,奴婢告退!”紫儿拉着绿儿退出去。
灵堂再无别人,王桂芳直起弯了好半天的身子,恶毒的笑看着一切。“谢娘娘成全,如今楚翘这贱人已经死了,民妇再无所求。只是娇儿,还请娘娘在王爷那边······”
“娇儿就在府中静养着吧。海儿不会休了她。”柔妃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王桂芳。她对她们母女也算仁至义尽了,她如果还要求更多,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谢娘娘,谢娘娘。”王桂芳跪下不断磕着头。
“起来吧,别让外人看见。”柔妃提醒她这是在宫里。
两人站着,看着棺椁里静静躺着的楚翘,会心的笑着。
“呵呵呵,楚翘,纵然你有千般聪明,也还是死了。可能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桂芳猖狂的笑着,柔妃潜出一丝得意,“如果不是她,本宫早就是当朝的太后,海儿也会是这云翔的主人。而娇儿将是云翔的皇后。是她,将本宫多年的筹划毁于一旦,本宫咽不下这口气。”
王桂芳附和道:“幸亏娘娘出手,才为我娇儿报了仇。”
柔妃挑眉,“你不用谢本宫。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海儿。楚翘活在这世上一天,海儿离皇位就会远一天。”何况他还把这丫头放在了心上。
“娘娘,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一想到女儿可能是未来的皇后,王桂芳就迫不及待了。
看她积极的样子,柔妃笑了,娇媚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毒,“怎么做?楚翘走的孤独当然要给她找个伴儿。”
找个伴儿?难道是皇上?“娘娘是说?”
柔妃点头。王桂芳想到谋杀皇上,心里有些胆怯。一时间没了话。
“怎么,你怕了?”
“没,没有。”
“不管你怕不怕,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中途离开。别忘了,那毒药可是你弄进来了。”柔妃话锋犀利,一下子攥住了王桂芳的把柄,使她动弹不得。
门外,云兆海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听着屋内的谈话。
听到楚翘的死讯,如五雷轰顶。今夜他本是想趁夜来看看楚翘的。也恰好凤德宫的人都被柔妃遣出去了。这样便可近距离的看看她。可是谁知却听见了母妃和王桂芳的这段对话。
怎么回事母妃呢?最爱他的人杀了他最爱的人。云兆海身子差一点倒在地上,还好一只手拽住了他。
抬头,对上冰冷的棕色眸子。云兆海大惊。没待他反应过来,云兆洋已经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另外离风和离洛早就领着禁卫军冲进灵堂内,将屋内的两个女人团团围住。
柔妃和王桂芳都没想到会有人进来,而且还这么突然。等到看见进来的是云兆海时才放下心,可是跟着进来的身影使两个人的魂魄飞到九天之外。
“来人!将这两个毒妇打入天牢!”云兆洋震怒的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