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海燕的女人，上上下下的，左左右右，将办公室细细打量了一番。
其他人的目光，都盯注在她的身上，好象此刻她成了光芒万丈的明星似的。
顾若凝没有招呼什么，虽然她跟姐姐的关系好，但她是他们带来的，人是会变的，难保她没有经过他们的过涮，才来这里骗她。
良久，不等海燕开口，顾若凝凉漠的道，“都走吧，你们说的，我自己会亲自去查。”
海燕偏头看向她，微微淡笑，颇具深意的道，“报纸新闻我也看到了，我已经结婚了，虽然平淡，但我很满足，我来不是想为孔少凌说什么，他对你姐的感情是真的，我想你姐的死，应该跟他没关系。”
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顾若凝眉心成蛰，其实说姐是孔少凌害死的人，正是莫本多。
现在，她不愿去相信任何人，不知为何，心忽地轻松了一大半，或许是她也渴望，姐的死真的跟孔少凌没有关系。
“好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顾若凝转过身，坐到皮椅上，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谭致桓和连尧相视一眼，便默声退出去了，顾若凝并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有些话点到及止就好，说得太多，反而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更何况，顾若凝也给了一个商量的余地，并没有象之前那样的排斥。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谭娜和木无表情的顾若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若凝，我相信我哥不会骗我。”谭娜走近她的办公桌前，一手抓过桌子上的女烟和火机，黯然神伤的燃了一支，袅袅的白雾是她惆怅阴霾的心，半晌才悠悠的道，“你知道吗？其实，我跟莫本多三天前刚分手，因为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滚床单，呵呵……”她凉涩的笑笑。
顾若凝转过视线，看向了她，凝结的眼神，升起了愤怒的火焰。
“以前，我觉得没什么，男人偶尔出一次轨，是可以原谅的，就象少凌哥哥。”
“若凝，你知道吗？其实少凌哥哥，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真的，我们从来没见到他那么无助的样子，尤其当你离开，他拼命的想要追回你，可是又迟疑住了，因为女人，在他的心里，是漂浮不定的云，你就是那云，他想爱，却发现自己爱不起任何人，所以就变得很花心。”
“一直以为他很潇洒，其实……”
顾若凝冷声，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不要再做他的说客了，姐姐的死，我会好好的去调查。”
调查，一直她都是因为听了莫本多的片面之词，现在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姐姐的事，那些是真的吗？
原来为了能好好的照顾妹妹，姐姐辍学，去了酒吧。
想到这件事，顾若凝鼻子酸痛，眼眶滚滚的冒着热气，是自责，是愧疚，是无助的心痛……
谭娜默声点点头，确实不好再说孔少凌的事，现在她定是为了姐姐的事而伤心纠葛着。
“姐，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姐姐我不是读书的料，没有若凝聪明，也不喜欢上学，所以你要好好读书，多拿些奖回来，让我也见识见识，懂吗？”
只有她自己清楚，妈妈给她留下的钱，并不多，如果两个人都光上学，不做事，很快，她和若凝就要沿街乞讨。
那时若凝信以为真了，因为姐姐的成绩单上，的确都是不及格的。
………………
“恩……恩……”顾若诗高兴的哼着小曲子回家，手里拎着一条新鲜的鱼，那是顾若凝最爱吃的鲤鱼。
正在房间里做功课的顾若凝，听到这不一样的欢快声，奔了出来，兴许是被她的快乐感染，顾若凝嬉笑着问，“姐，什么事这么开心，恋爱了吗？”
“去你个死丫头。”顾若诗白了她一眼，“去做功课，饭好了叫你。”
顾若凝犹记得，自从姐姐上班后，她时不时的会给她添置漂亮的衣裳，而姐姐也变得象白天鹅一般，其实她本来就很美……
办公室里，贺爵珉很绅士的敲开门，然后将一份土黄色的资料袋递给顾若凝，她的眼睛，明显的有着刚哭过的痕迹。
顾若凝深深的看了一遍，愤怒是昭然若揭的，痛心连着全身的神经，都在抽搐，原来顾若诗爱的人真的是莫本多，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去了酒吧那种地方。
耳边也回响起，孔少凌曾经说过的话，“你知道吗？我可以接受你和别的男人厮.混，独独接受不了你跟莫本多……所以，我们之间彻底的结束了。”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却爱着他，为了他不惜伤害我，但是莫本多却辜负了她，傻傻的自杀了，但愿你不会成为第二个她。”
那样痛心涩奈的眼神，诠释了他心底无尽的苦涩和失望透顶，是骗不了人的痛。
顾若凝颤抖的恸哭了起来，手里的纸纠结成了团，贺爵珉走过去，抱住了她。
对于姐姐的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抓着他的衣角，她哭得青悔，她恨自己对姐姐的关心太少。
颤抖的哭音里，她喃喃的一百个不愿相信，“姐不会自杀的，你再帮我查查，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在顾若凝的意识里，虽然她跟姓贺的有血缘关系，但这世上，爸爸妈妈和姐姐才是她的亲人，如今他们三人都离她而去。
贺爵珉脸上的表情，淡淡温温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抚着她的后背，徐徐道来，“这件事，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们两当事人，只有他们最清楚，若诗消失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若凝泪眼闪过恨厉的光芒，“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我陪你。”淡淡的三个字，却让顾若凝感觉暖心的塌实，至少她回到贺家，她不是孤军奋战。
“谢谢你。”
“我去帮你约他们。”贺爵珉点点头，就退了出去，转身后的眼眸，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