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七月的天气,燥热异常,空气中充斥着灼人的暑气,即使是在早晨时分,太阳虽没有晌午那般毒辣,但浓重的热气依旧起伏不定,稍微运动一下都会大汗淋漓。
洋洋被‘强迫’坐在床边不许动,脸色已经红润许多,但深亮的大眼隐隐还透着几分憔悴和落寞,无奈又好笑的看着眼前两个进忙出的身影。
淡漠薄凉的肤色跟两人大汗淋漓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没好吗?”
“快了快了,哎,你不要起来不要起来,你坐着不许动知道不,大病初愈的人不好好休息很容易得后遗症的。”阮绵绵说的煞有其事,一脸夸张的嚷道。
洋洋狠狠的翻一个白眼,有点无力,“我说大姐,我只不过是头部一点点擦伤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又不是半死不活了。”洋洋抬起手,比了一个手势说明自己的伤势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管你一点点还是两点点,我大还是你大?听我的就没错,你要是不顾好自己的身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恶狠狠的瞪大眼,阮绵绵佯装恶意的恐吓着。
身后,高大的男人不禁失笑,眼前这幕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以前在阮家的时候几乎三天两头都会上演几回。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清楚的很,这对姐妹的感情其实比谁都要好,只是她们的相处模样每每都出人意表,武力解决是再平常不过了,但只要一方受到丝毫伤害,另一方一定会挺身而出,豁出去的保护自家姐妹。
这么一对可爱的姐妹花,怎么不叫人打心底里喜欢。
只是这趟回家,要面对的问题似乎不会很简单了,但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就算豁出性命都要全力保护,不管桑氏有多么雄厚的实力,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心爱的女人,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开花结果的感情。
“绵绵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周卡奇上前,结实的大掌习惯性的揉住心爱女人纤细的肩膀,就像最坚固的壁垒,誓死防卫着自己的珍宝,黑眸开心的眯成一条线,憨实笑道。
“嗯,都收拾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真子知不知道我出院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想到好友的顾虑,洋洋出言提醒。
“哎呀,你放心好了,我老早就打过了,还用得着你说啊,来,走吧。”
两人上前,又是‘强迫性’的扶起无奈的直翻白眼的洋洋。
直到坐上的士,洋洋的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仿佛几天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昨天,那么清晰,历历在目,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是那么恨她,讨厌她吗?又或者早就已经将她这个无所谓的过路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到让人心酸的种种可能,酸涩的喉间一阵梗塞,他会了解她现在的心情吗?为什么以前从没发现,原来一向自以为这么坚强开朗的她也可以变的这么多愁善感,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感情真的没有对错,谁先爱上谁就是输家,她输了,而且是一塌糊涂,一无所有,对那样不可能对女人付出真情的男人掏心,她注定了输。
洋洋静静的想着,无神的看着车窗外飞驰而去的景色,紧紧闭上眼,为了不想后座上的两人担心,洋洋忍着心口的酸痛,硬是将泪水往心里咽。
“洋洋你怎么了?”一听近在耳边的声音,洋洋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周卡奇,牵强的扯起嘴角,“哦,我没事,有点困,差点睡着了。”
“难怪,我叫了你好久见你没反应,来,下车,我们到家了。”
跨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家门,心头一阵繁杂,为了自由,她跨出了这道门,如今却伤痕累累的回来,这算是物是人非吗?
“别担心,一切会好的。”阮绵绵走上前,看着妹妹一脸的伤感,心头也不免难受起来,洋洋真的变了,虽然对着他们都是笑脸满面,但是她看得出她并不开心,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从今往后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妹妹。
周卡奇率先走上前,按了两下门铃,却半天等不到应门声,回头狐疑的冲两人摇摇头。
“我来看看。”阮绵绵跑上前,使劲的按了两下,又垫高脚眯起眼往猫眼儿上看了又看,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都不在家?”
不死心的再按了两把,却依旧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回应,正当她转身时,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请问找谁……大大小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老爷太太,大小姐回来了,她回来了。”
一声欢天喜地的尖嚷声过后,顿时,楼梯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绵绵,我的宝贝女儿在哪里?”
林美云激动的嚷叫声一路传来,随后整个人踉跄的跑出来,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果真是自己的大女儿,立刻飞奔上前,不顾三七二十一紧紧的拥抱而上,“我的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你想死妈咪了,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走掉,你知道妈咪有多担心吗?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可以坐下来一起商量的吗。”
“妈……妈咪,你要勒……勒死我了,快放手。”
一听女儿喘不过气的声音,林美云吓得立刻松手,“有没有怎么样?都怪妈咪,一见到你就太激动了。”
“没事。”揉了揉不舒服的脖子,“洋洋也回来了。”
“什么什么?你说真的?洋洋宝贝也回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阮绵绵退到一边,好让母亲看清门口还站着两个人。
“妈咪,我回来了。”
“好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上前拉过小女儿,大概是想女儿想的紧,两个女儿同时出现相伴左右,林美云感动的竟红了眼眶。
眼角瞟到一旁一直安静站着的男人,林美云上前,拉过周卡奇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真心道,“孩子,回来就好,别担心,有什么事云姨会帮你们想办法的。”
“想办法,哼,三天后桑氏少东桑泽朗特意指定的婚事你怎么想办法?”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