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嫱壬颤颤巍巍地地走了过付出。当看到床上被摧残的不成人样了的小乔,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洛承迅赶紧将她扶住,然后打横抱了起来。回头对阿林说,“阿林,把小乔送医院去,快点!”接着,又吩咐阿政,“阿政,你和祝志明看好这进奏,等警察来了再处理,别让他们跑了!”
“是!”阿政应道。双手紧紧地握住一根棒球棍,见谁动就打下去。
洛承迅抱着王嫱壬急匆匆地往门外跑。刚到门口,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警察,为首的警官,洛承迅认识,那是他一个在留学期间认识的同学的表哥。
“怎么回事?”警官问,看到洛承迅手上晕倒的王嫱壬,一脸的吃惊。敢找洛承迅的手的晦气,想必这些人的靠山也是大有来头的。
“回头再说!”洛承迅匆匆回答道,“人在里面了,我的人在里面替你看着,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到时再电话联系我!”说完,洛承迅就急急忙忙地下楼了。这是一场恶梦,所有人的恶梦。
小乔醒来后,精神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哭,也不笑。但只要有人靠近,她便疯了似地吼叫,还摔东西。连王嫱壬,她也不愿意见。温哲靖是幸运的,小乔即使在这个时候,也只是对不排斥。
可是,这个幸运的人,却是一个最让小乔痛心的人。温哲靖虽然来了,却没有了之前的热情,看她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的。小乔知道,温哲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容不下她的这个污点,她没有哭,反而笑得很灿烂。
小乔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因为与文治医生熟识的缘故,洛承迅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报告的内容。
“情况有点不妙!”李医生在电话里说。模式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怜悯。
“怎么了?”洛承迅急切地问道,揉着太阳穴的手拿了下来,不安地上下点着桌子。这几天,他也累坏了,王嫱壬虽然住回了自己家,有她的爸爸妈妈照顾,可洛承迅还是放心不下,一天跑两遍,他也还嫌少。而小乔的事,也让他很头疼。撇开她是王嫱壬的朋友的这层关系不说,任何一个他认识的女人,遭遇了这样的惨剧,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她现在是王嫱壬的朋友。要小乔从此就消沉下去,他想,王嫱壬肯定也不会好过。说他是自私也好,说他是为了爱情也罢,总之,为了王嫱壬,他一定要“救活”小乔。
“她左脑长了一颗肿瘤,挺久了,压住了神经,所以,她才会时常头痛,头晕!”
“手术,风险大吗?”
“大,”李医生毫不犹豫地答道,“非常大,我的话,没把握!”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景玮紧张地问道,这是关乎一条生命的问题,由不得他不紧张。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办法是有,但也不是很大的把握。我在美国读博时的导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也对这一类患者动过手术,成功率还算是蛮高的。但花费可能有点高。如果,她愿意到美国就治,兴许,我可以联系一下。这件事,得尽快,脱不得!”
“好的,谢谢你,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
“不客气!”
“慢着!”景玮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急忙叫道。
那边没有挂电话,似乎在等他说话。
“请你别将这件事告诉她,我怕她会受不了,我会找时间跟她说,有结果了,我就跟你联系!”
“好的!”
挂了电话,洛承迅深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会儿,他便关上了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病房内,小乔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洛承迅高敲了好几次门,小乔似乎也没有听见。犹豫了一下,洛承迅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小乔问,头也没有回,声音轻轻的,仿佛说出来,就被风吹散了。以至于洛承迅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并未回应。
“嫱壬怎么样了,她还好吧!”小乔又问,依旧看着窗外。她知道是洛承迅,除了洛承迅,好像所有人都把她给忘了,尤其是温哲靖,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来看她了,打电话也不接。只有洛承迅,每天都会来看她,尽管一开始,为了不让他进来,她还拿过水杯掷过他,她还记得,当时他的脸都被砸出了伤口。可洛承迅并没有生气,只默默地走了出去。如果,不是有王嫱壬,她都要误会,他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嗯,她,现在好多了,”洛承迅答道,“谢谢你关心!”说话间,洛承迅已经站在了小乔的身旁了,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洛承迅突然觉得很心疼。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了一般。“你呢,怎么样了,今天好点了吗?”
“好,很好!”小乔苦涩地答道,眼睑低垂,苦笑了一下,说,“我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的回答,没有令洛承迅听了好受一点,反而更加的担心。
“别这样,”洛承迅轻拍了一下小乔的后背,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很多事要面对!你~”话以了嘴边,洛承迅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觉内心一阵翻滚,十分地难受。她也还只是个小女孩,要叫她怎么去面对刚刚经历的那件事,难道又要告诉她,她有生命危险吗?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刺激她,至少现在不能。
“强奸我的人,都抓到了吗?”小乔问,声调异常地平静,眼睑始终低垂着,似乎谁也不愿意看见似的。
“抓到了!”洛承迅答道。
“他们会被判死刑吗?”小乔继续问,终于抬起头,看向洛承迅了。可想而知,她多么渴望知道这个答案,更重要的是,她想他们要得到应有的处罚。
“我,”洛承迅顿了顿,犹豫着答道,“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小乔突然转过身来向洛承迅吼叫,情绪异常激动,“你肯定知道的,告诉我,他们都被判死刑了,快告诉我,他们被判死刑了!”
“别这样!”洛承迅把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慰道,“他们会遭报应的。你别激动,别激动!法律是公正的,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案!”他也只能这样回答她了。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洛承迅便找出了幕后主使。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王忆忆。那个在婚礼上被人抛弃了的人。可是,她早就办理了移民手续,她是到了国外,才指使别人干的这事。而且,她已经取得了别国的国籍了。另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指使的。这样,罪名便由那四个流氓承担了。这件事,只有洛承迅知道,他没敢告诉其他人,更不敢告诉王嫱壬。洛承迅从周拓的口中得知。王忆忆的所作所为,只为报复谷枫,会选择小乔下手,只是那四个失职。她的目标本来是王嫱壬。而小乔便是无辜者。要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嫱壬,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他不要她活在自责的阴影中。所以,他要尽一切可能补偿小乔,为她替王嫱壬所受的罪。
宣判结果,昨天已经出来了,最严重的,也就判了个无期。他知道这些人不死,是难平小乔内心的愤怒,所以,他只能选择撒谎。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小乔扑倒在洛承迅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濑濑落下,沾湿了洛承迅的半边衣服。
洛承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抱着她,给她无言的安慰。刚刚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每回,话到了嘴边,一对上她那朦胧的泪眼,他便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心里甚是矛盾。他真的不想让她伤心,可他也不想她有什么闪失。
不一会儿,小乔突然停止了哭泣,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小乔,怎么了?”洛承迅把她扶了起来,关切地叫道,“小乔,小乔!”
“我头痛!”小乔痛苦地答道,直想往地上滚。
洛承迅没有犹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又赶紧找来了医生。
医生来了,只给了一些止痛药,便又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把洛承迅也叫了出去。
“还没有拿好主意吗?”李医生问。
“我还没有跟她说!”洛承迅答道,接着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要不,我来跟他说!”毕竟他是医生,什么样的病人他都见过了,对于告诉病人这么不幸的消息,那也是常有的事,就算不忍心,他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因这这是的职责。
洛承迅犹豫了一下,答道,“不了,还是让我来说吧!”
“说什么?”
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洛承迅一听便能听出是谁的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洛承迅惊喜地问道,自那件事发生后,他就没有在她家之外的地方跟她碰面了。如今,虽然这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能在这里看见她,他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刚刚!”王嫱壬答道,接着又继续追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就说一些小乔的问题!”洛承迅答道。
“什么事!”王嫱壬问,一脸的紧张。
“没事,不用担心!”洛承迅违心地安慰道,接着给李医生使了个眼色,李医生便走了。
接着,两人便走进了小乔的病房。
小乔吃过止痛药后,已经睡下了。王嫱壬不忍心吵醒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直到她醒过来。
小乔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俩人聊了一会儿,王嫱壬便被赵小小夫妇接走了。出了那次的意外之后,他们再也不敢让王嫱壬一个人外面了,尤其是晚上。
王嫱壬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自己了。白天睡太多了,现在反而有点睡不着了。就在她以为,又得自己一个人发呆到深夜才能入眠时,病房门又开了。
洛承迅虽然觉得很累了,还是表现出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这次,他没有再犹豫了,见着小乔便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跟她说了。
出乎他的意料,小乔没有伤心,反而笑起来。这样的她,并没有让洛承迅的心里好受一点,洛承迅知道,她这反常的背后,便是绝望。
但他是不会放弃的,“我有朋友在美国,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让人送你过去,好吗?”
小乔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笑着。
“小乔,”洛承迅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为什么要去美国?”小乔问,表情却是呆滞的。
“治病!”
“为什么要治呢,这不是挺好的吗?死了一了百了呢!”小乔笑着答道。
她越是笑,洛承迅越是不知所措。
沉默了一会儿,洛承迅突然站了起来,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那当我没说过吧!”说完,他就走了,似乎是生气了,门也甩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洛承迅走了之后,不知怎么的,小乔觉得心里很难受,把头埋在双腿间,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想,现在也许连洛承迅也不会再来看自己了,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温哲靖更是没有再出现过了。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整天想他,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有接过。
她绝望了,不是因为病痛,不是因为惨遭别人蹂躏。是因为温哲靖的离弃。
哭着哭着,突然又有人进来了,原来是路过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