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温哲靖走到小乔面前,抓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学业完成后,你一定要回来知道吗,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小乔怔怔地看了他好久,也没有答上话来。等她?恐怕等上一辈子也未必能等上,她敢让他等她吗?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地担心他会信守承诺。因为,她怕自己这么一走,便再也不能回来了,可他还在等她。她可不想他为了等她而孤独终老,她舍不得。可是如果,叫他别等了,那该用什么借口呢,要告诉他自己肯定会移情别恋吗?还是让他猜出自己的生命即将要终结了呢?这些假设,她都不要。
“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回来,知道了吗?”温哲靖霸道地说,接着,轻轻刮了她的挺俏的鼻子,“别喜欢上外国的男人,他们只是长得好看,人品肯定不好,要把持住,知道吗?”
听到这话,小乔忍不住“扑哧”一声哭着笑了出来。温哲靖真挚的的眼神,风趣的话语,宛如一股清风,唤醒了小乔内心沉睡的求生欲望。一种在灰烬中升起的力量迫使她点了点头。
“我会回来的!”小乔含着泪说,好像,她已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然后医生告诉她,‘你成功了’似的。
温哲靖为这肯定的答案欣喜若狂,一把将小乔紧紧拥入了怀里,旁若无人地吻遍了她的整张脸。其他人都识趣地背过身,不去打扰他们。唯有徐浩杰,撅着嘴,愤愤不平地看着温哲靖。
“赶快给我收起你那副欠扁的嘴脸!”徐思漫打趣着,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帽子。
徐浩杰拍了她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大声朗读起来。
“你在干嘛呀?”麦希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会勤奋读书的孩子,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也背起书来了。
“我要考托福!”徐浩杰头也没抬,“我尽快申请到美国上学!”
“你不是说你想去的国家是瑞士吗?你那英语水平,要考到何年何月呀?”徐思漫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小乔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徐浩杰毫不避讳地大声答道,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小乔正沉浸在与温哲靖的生离死别之中,并未在意徐浩杰说的话,温哲靖可较真得很。赶紧凑到小乔的耳边,低声说,“别让徐浩杰那小屁孩,知道你住哪里,他要是去找你了,你也别理他,知道吗?”
小乔哭着点了点头。
温哲靖这才满意地笑了。登机时间到了,小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哲靖的怀抱,又向几位好友一一道别后,才哭着上了飞机。
想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去找她了。温哲靖并没有很伤心,如果知道在这接下来的五年里,他会跟她失去联系,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跟她一起去美国。
谷枫走了,小乔也走了,突然间身边就少了两个人,王嫱壬只觉得少了许多东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恢复往日的活泼。
刚开始的时候,小乔偶尔还会打电话回来,慢慢的就少了,再接下来,就杳无音信了。王嫱壬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跟洛承迅讲这个问题,只自己一个在焦头烂额地思考。寒假的时候,温哲靖也照着小乔出国前给的那个地址去美国找过她,但没有找她。电话也没有了,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在第二年的春天,在万花盛开,春暖大地,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一个温暖的周末里,王嫱壬终于有了一点小乔的信息。却是坏消息。山庄的有个保姆同汪秀娟十分要好,对于小乔患上了脑瘤的这个事情也知道,在这个保姆跟其他保姆闲聊的时候,王嫱壬不小心听到了。便马上打话问汪秀娟,汪秀娟自小乔出国后,就没有在山庄工作了。电话她是接了,可王嫱壬也没有在她那得到想要的结果,她也很久没有再跟小乔联系过了,小乔现在是什么样,她也不知道了,只说是住在她妈妈家了。也是这一刻,王嫱壬才知道,小乔出国并不是为了去求学,而是治病。这不禁令她更加地忐忑不安了,她都要怀疑小乔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所以才不跟她联系了,要不然,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可能就这样放下的。
那天,王嫱壬一整天都在网上查找有关“脑瘤”的一些资料,结果看到的,除了让她绝望,就再无其他了。她觉得,是小乔不想他们对她的离开而伤心,才不告诉他们自己病重的事,更不让他们知道她已离开的事实。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越是这样觉得,她就越觉得伤心,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不吃也不喝。她也没敢把自己所想的告诉其他人,尤其是温哲靖。想到,既然小乔不想让大家知道,她也不想违背她的心愿。痛也只是自己痛着就好。
大四这一年,王嫱壬可以说,是在痛苦中度过的。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能想到小乔,拍毕业照的时候,也能想到小乔,甚至路边的一朵花,一张广告纸,她也能在上面看到小乔的身影。这样,她就觉得小乔还活在自己的身边。渐渐地,才有了点笑容。
洛承迅以为,她也在像许多的大学生一样,是忙于找工作,还有写毕业论文才苦着张脸的,并没有把她的悲伤放在心上。他觉得无论,以后她会成为一名家庭主妇,还是在他的公司上班,经历这些,兴许对她的人生来讲,都会更丰富多彩一些。他希望她快乐些,更希望她能多一些有价值的经历。
转眼到了毕业的季节了,王嫱壬有点不舍,带着些许的不舍,还有许多的悲伤,还有点小兴奋。小家伙终于受不了中国式教育,打包回德国了。要回来,可能也得等上一年半载。
王嫱壬以为,自己这回总算是解脱了。没有了小家伙,那就没有了她的工作内容。那也还留在山庄干嘛呢。可协议还在,洛承迅愿意让她走吗?这当然是否定的。用洛承迅的话说,在公司,跟在家里都算是替他工作,既然不愿意呆在家,那就到他公司。
换个地方,换个好心情,王嫱壬没做太多的犹豫,便答应。
王嫱壬说,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是走后门的,非得要洛承迅找人事部的经理面试她。洛承迅觉得很无语,本来他就没想过要她在公司里做什么工作,她只需要天天呆在那里,跟他一起上班,跟他一起下班,如果她愿意,他还可以把她安排在他的办公室里,这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看着她了。但王嫱壬不愿意,那他只能给她安排个普通职员的工作了。
既然她要走正式程序,那他就舍命陪君子,陪她玩一下了。他要亲自面试她。
上班第一天,王嫱壬还没有为得及向人事部经理报道,就被洛承迅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好吧,现在是面试时间!”洛承迅煞有介事地说,很认真,很严肃。让王嫱壬都有点害怕了。
王嫱壬走到办公桌前,没敢直接坐下,而是紧张地看着洛承迅。
“请坐!”洛承迅说,看那认真的表情,好像要来真的似的。
王嫱壬偷偷瞄了他一眼,突然后悔提出这个自讨苦吃的面试要求了。要知道是他面试,打死她也不来了。但既然来了,要求又是自己提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王嫱壬坐了下去,忐忑不安地看着洛承迅。
“姓名!”洛承迅问。
似乎是为了要配合他,明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王嫱壬也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姓王,名嫱壬!”
“民族!”
“汉族!”
“性别!”洛承迅还是一副面试官的表情,对于这个问题,他问的时候,都想笑,但他还是能保持严肃。
可王嫱壬却不能再保持平静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可是女性特征却也很明显,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怎么看都是个女人身,他居然问她的性别,他这是在找她的笑话吗?她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你没眼看吗?”王嫱壬很不客气地答道。
“我看了,看不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嫱壬似乎有点生气了。明显就是在拿她开玩笑。要别人开她玩笑,她接受,只是眼前的他,崩着张脸,却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她受不了。
“没啥意思,这是程序!”洛承迅面不改色地答道。
“那我要脱了裤子给你看吗?”王嫱壬没好气地答道,大眼睛很不客气地连给了几个白眼。
“不介意!”洛承迅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那是狡黠的笑容。
“你~”王嫱壬觉得有被污辱,却又不能对他发脾气,现在是面试时间吖,怎么能摆臭脸给老板看呢。
“说,什么性别?”洛承迅忍住笑,问道。
王嫱壬呶了呶嘴,答道,“跟你相反!”
“跟我相反是什么?”
“你不会连自己是什么性别知道吧?”王嫱壬问,对于自己的这个回击,她很满意,甚至有点洋洋得意。
“我是不知道你的!”
“你脱了你的裤子不就知道了,你要是有那个,那你就是男人,我呢,就是女人。倘若,你没有那个,那就不好意思,我还是女人!”
听起来,好像她赢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回答了那个问题。
洛承迅没想再对于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正所谓见好就收。既然她如此喜欢赢他的感觉,那他就配合她,就算是赢了,也当作自己输了。
“算你狠,”洛承迅说,像是有点泄气,接着又问,“籍贯!”
“浙江!”
“具体一点!”
“浙江乌镇!”这是她的家乡,会回答这个,只是想让他了解自己多一点。
“江南水乡,姑娘水汪汪!”洛承迅低声喃道。这是祝志明看见美女里,都爱讲的一句话,听多了他也就记住了。
人都会有一种种族自豪感,小一点,也会有地方优越感。听到有人这样称赞自己家乡,王嫱壬很高兴,也很自豪。“那当然!”王嫱壬骄傲地答道,她也是江南水乡的姑娘,他在称赞江南姑娘,不也包括自己在内吗,她当然值得高兴一下。
洛承迅却越玩越来劲,毫不客气就答道,“你是个例外!”
说是面试,不如说是洛承迅在找碴,整个过程,没一个问题可以算得是实质性的。只一个劲地找话题来笑话她。
最后到了王嫱壬说不干,洛承迅才收了口,让秘书领她去见人事部经理了。
就这样,王嫱壬通过一场特别的面试,成了洛承迅的一名真正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