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的元旦晚会,既期待又紧张。念冉作为主持人第一次上台,之前同他搭档的学长突然来不了了。临时换郑雨辰顶上了。
从后门进后台,一推门进去就撞到人了。郑雨辰护住下巴,关念冉揉额头。两人都痛了半天才有力气说话。
郑雨辰吼道:“该死的,你不看路吗?一头冲进来,你想撞死我啊!”
念冉正赶时间,没空搭理他。“别挡路,该哪儿的上哪儿去,我还有急事了。”说着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郑雨辰,急匆匆的走了。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走左边的门,倒霉催的!
郑雨辰又在门框上撞了一下,手无力的扶着腰,表情痛苦。无奈要赶时间回去拿落下的道具,只能揉了揉腰,忍痛去拿道具。
念冉换了晚礼服从化妆间出来,因着穿高跟鞋有些不习惯,便在后台练习着走走。准备踩着台阶上去时,郑雨辰安排好道具从台阶上下来,原本应该擦肩而过的,念冉认出那个人是自己刚刚撞到的那个,也是自己现在的搭档郑雨辰。分神时踩到了礼服,然后重重的摔倒,连带着郑雨辰一起摔台阶上了。
郑雨辰的后背在台阶上挌了好几下,他痛得快窒息过去,而身上的关念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还是在摔倒的一瞬间伸出双手护住了她,一个人摔伤总比两个人摔伤好。
苏瑾云和李冬阳赶过来帮忙,一个扶念冉,一个扶雨辰。李冬阳快急疯了,这不添乱吗?晚会都快开始了,主持人一下子摔了两个,他跟苏瑾云能顶得住吗?
“瑾云,你去找老师说一声,我先带雨辰去医务室简单上些药,马上就回来。”李冬阳直接背起他。念冉不安的跟在他们身后,手脚无措的,想说对不起。一碰上郑雨辰杀人的目光,就失声了。郑雨辰是不会接受她的道歉的。
“校医,快给他上药,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马上要上台了。”李冬阳直接把校医拖过来了。郑雨辰一直在揉左手臂,揉后背,幸好没磕破,估计肯定淤青了一片。忍痛要脱外套时,发现念冉正站在一旁,想要帮忙,不快的说:“站一边去,你是不是嫌我挂的彩还不够严重。”眼里的怒火足以杀人了。念冉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框里打转,低头走开了。
语文老师过来问了一番,确定郑雨辰可以上场时,松了一口气。安抚了念冉一通,又叮嘱郑雨辰:“念冉是女生,又是你的搭档,你们就该好好合作。马上就要上台了,照顾点她的情绪不准再多提。主持人这边绝对不能出问题。”
李冬阳想了想说:“老师,我跟雨辰换个位置吧!这样我和瑾云可以适当的照顾他们俩。而且台词方面,我们都熟悉。”语文老师犹豫了一会儿,准备答应。郑雨辰应道:“不用了,我知道该做什么,也能把握好自己的情绪,只要她别再撞我就行了。我真心怀疑今晚还会有第四次。”
结果那场晚会还是很糟糕,郑雨辰只要一大声说话,后背的伤就会疼得更厉害。疼得厉害时,他便会瞪念冉,关念冉一看他的眼神就低头,声音小了,总是说错台词。好在他还会顾全一下大局,替念冉圆了场,之后还算顺利。
晚会结束,念冉换好衣服出来。郑雨辰拉了把椅子坐下,对着伤处发呆。关念冉走到他跟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郑雨辰淡漠的看着她,连讲她几句都懒得说了。挥了挥手,让她走。就当自己倒霉好了。
“对不起啦!是我的错!”念冉转过身子,急忙用手捂住嘴,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她已经忍了很久了,第一次上台就这么狼狈,还连累别人一起倒霉。说好了等晚会结束了回家再哭的。看到郑雨辰淡漠的眼神后,还是没忍住。自己把一切都搞糟了。就算别人没说什么,老师也没说什么,她还是不能释怀,总觉得心里委屈。
郑雨辰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心沉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去劝她:“喂,悲催的人是我!你哭什么?”本来是打算劝人的,说出来就变了味。他可没耐心哄人。
念冉低着头一再抹眼泪,郑雨辰火了:“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什么哭?你这个样子老师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结果一说就中,老师从里间出来,看见他们俩立刻就问:“郑雨辰,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念冉是女孩子,你少说两句……。”
“哦,上帝!”郑雨辰捂住脸,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算什么事吗?不死心的继续解释:“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你可以问她,真不是我—”他把希望都放在念冉身上了,希望她不要再说错话了。
“老师,真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错,我把晚会弄糟了。”念冉说到后来的声音又哽咽了,急忙捂了嘴跑出去了,任语文老师怎么喊也没能阻止。
语文老师还有很多事要忙,命令郑雨辰道:“去,快去跟她道歉,念冉要是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顺手就把郑雨辰推出去了。
郑雨辰迅速地护住左手,吃痛的拧了眉。该死的老班明显就是偏心,好像年轻男老师都比较偏心,对女生那么好,太过分了。
他一路寻到科技楼,发现念冉坐在大楼前的台阶上,埋首哽咽。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静默的,并不说什么,有时候发泄出来就没事了,念冉就是太在意这次主持了,才会觉得难受吧!
很久之后,郑雨辰才想出一句话:“那个—,那个你跟老师解释一下行吗?我顶不住那么大的压力的。我怕老班要找我谈话,真心不想听他的训导。”
“恩,我会的。不过语文老师不会为难你的,他毕竟是你的班主任。”
“班主又怎样!偏心的家伙。”郑雨辰小声的埋怨着,真心觉得委屈。念冉再一次震惊了,话说那家伙说话真的很刻薄。
郑雨辰率先站起来,伸手去扶念冉。“地板很凉,起来吧!也该回去了,外面很冷,会感冒的,先回去吧!”
推开门一前一后的进了后台,苏瑾云冲过来,拉住念冉紧张的问东问西。李冬阳在一旁打量着他们俩,念冉眼睛还是红肿的,明显哭过。
“喂,你真把她弄哭了?”李冬阳失望的眼神让郑雨辰很恼火。他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只期待这灾难的一天快点过去。
“不是,学长,不关他的事。”念冉很想解释的,可是没人信。
“念冉你别怕,我会帮你跟老师说的。”苏瑾云打抱不平,鄙视了郑雨辰一回,太没气度了他。想想都觉得生气,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行,你要给你念冉道歉。”
“什么?”郑雨辰心头的无名火又燃起来了。目光盯住念冉:“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他招谁惹谁了,要这么悲惨!
“学姐,你饶了我吧!别再找他麻烦了,要不我就死定了。”念冉受不了郑雨辰摄人的眼神,求饶了。
此话一出,又被误会了。本来是想解释清楚的,别人听了又变味了。苏瑾云一副要审问郑雨辰的表情。“郑雨辰,你到底对念冉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胁她了?”
郑雨辰已经彻底绝望了,绝对不能让念冉去跟老师解释,她只会火上浇油,越解释越乱。这事还得他自己来。
语文老师赶过来问了几句,确定没事了,吩咐念冉和郑雨辰赶紧回宿舍休息,已经很晚了。他还有事要交代苏瑾云和冬阳。
走了一段路,郑雨辰沉默的不走了。念冉知道他还在生气,忙解释:“对不起,他们不信我的话!”
“那你想过为什么别人不信你的话吗?”
念冉在心里想着:可能你比较像坏人。表面上却直摇头。郑雨辰靠近了几步,眼神有些错乱。念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步步紧跟,贴到墙壁,念冉心慌了,不会吧!郑雨辰不会打人吧!
郑雨辰双手贴上墙,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盯着她的眼神变得炙热。“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忍耐力很好?所以你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这个时候,应该喊人了,还是想法逃走了。念冉并没有这么做。郑雨辰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语文老师最看中的学生,人品应该不会差吧!念冉呼吸紧促的问:“你想怎么样吗?”
“你说呢?你应该记得吧!今晚你撞了我一次,推了我一次,扑进我怀里一次。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明明受伤的人是我,结果错的人却成了我。被人指责,被人误解,到头来我要向你道歉,你说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这笔账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明天我一定跟老师说清楚。”
“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我请你吃顿饭,算是赔礼。”
“一顿饭就算了吗?”
念冉出了一身冷汗,总算松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再赔件礼物给你,总行了吧!你能不能退后点,我不会跑的,你说吧,还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行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强迫你。”郑雨辰退后了几步,收回了手。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让她缓口气。
“说吧!你要什么?”念冉没好气的说,今天真是倒霉,已经很惨了,还要被人坑。
郑雨辰拧了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刚刚说的两条,再加一条。”他一副自己吃亏了的表情,念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淡笑着问:“什么?”
郑雨辰心情大好的点了点头,走近了些,凑到念冉耳边,念冉厌恶的推开了他,退到离他更远的地方去了。
“那好吧!我明天去广播台宣布,你记得听就好。”郑雨辰淡笑着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走了。
“喂,好吧!你在这儿说。”郑雨辰说走就走,念冉傻眼了,只得追上他,真的是怕了他了,只能认输了。
“这么想知道?”
“废话!你还想弄的全校都知道啊!”
见她真的不高心了,郑雨辰也不逗她了,凑到他耳边说:“第三条就是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朋友了,记牢这一点,别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吧!很晚了,先回去吧!”
“什么?”念冉不敢相信地问,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你开玩笑的是不是,吓唬人很好玩么?行了,你也报了你的仇了。”
“我是认真的,没捉弄你。谁让你往我怀里扑,既然扑了,你就得负责任。”郑雨辰的眼睛清明如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难得见到他如此温柔的神情,念冉有些看呆了,连刚刚担心的事都忘了。
“可是我们才相处一天,这种玩笑我开不起。”
郑雨辰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先送念冉回女生宿舍。边走边说;“一天是短了点,可我知道那种感觉不会错。我知道你更喜欢那种细水长流,小桥流水般温暖的感情。不过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
“啊!”念冉不安地看着他,他到底要怎么办吗?郑雨辰是不是中邪了。“我不愿意—”
郑雨辰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正式通知你一声,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明天下午等我一起放学,记住了,要是你敢躲我或是不听话,你就死定了。”先是温情,后是威胁。完全是霸道的介入,不容一丝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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