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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冉的手机响了,是郑誉东打来的。郑誉东焦急地问:“念冉,你怎么现在才接,我已近打了无数个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念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能撒谎说:“我到家了,已经没事了,誉东,你不用担心我。”

手机另一边,郑誉东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应了一句:“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念冉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浅笑着对郑雨辰说:“我们回家吧!”

郑誉东把头仰到快勒段的程度,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因为担心,他在念冉家门口等了一个下午。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念冉开始骗他了,可以不假思索的对他撒谎。只不过见了郑雨辰一面,就这般。他不敢想象以后会遭到什么程度。以前都不会有这种事的。心口痛到已经麻木了。他在暮色里匆忙下楼,开车离开了。

下一刻钟,郑雨辰的车子驶到小区楼下。他温和的看了看身旁得念冉,已经睡着了。看来那杯酒的威力真的很大。她笑着在念冉额头上吻了一下。“念冉,要吃在哪里?”

念冉迷迷糊糊地答:“包”。

郑雨辰拧了拧眉,那个女人还真会享福,话都只说一半。从什么时候起,轮到她命令自己了。好像今天下午的角色互换了。

找到钥匙后,原本笑容满面的郑雨辰心境立刻跌入谷底,心口配合着,一阵阵的抽疼。钥匙链似的挂坠霍然印着他的名字“郑雨辰”,这是高三那年,在学校地摊上买的,是一对。印着念冉名字的挂坠在他的钥匙上。他还记得当时念冉说过的话:“喂,郑雨辰,我干吗要跟你交换啊?不行,我吃亏了,你要补偿我。”

郑雨辰忧伤的凝视着念冉,挂坠握在他手心里沾了细密的汗。他没想过,念冉还留着它。原来她跟自己一样,从来没忘记过,从来都没舍得忘过。

郑雨辰抱她进了屋,把她放在床上,累了一身的汗。起身想去倒杯开水,手臂便被她拉住了。

“你去哪儿?”念冉怕他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了。郑雨辰火大的瞪了她一眼。“你早就醒了是不是?行了你不能自己走啊!我抱着你爬了三层楼。”他说着还觉得手累。

“我怎么知道你希望我自己走啊?你又没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

“可是,是你上楼的时候弄醒我的啊!”

“这还成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念冉小声说着,好像很委屈似的。郑雨辰像是被人捏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推开洗手间的门洗了把脸。他一定是被气疯了,才会傻傻的去跟还没清醒得念冉辩论。念冉清醒的时候都是不讲理的。

出来时,念冉刚好拎着花和精品袋上来了。有些累的说:“这样扯平了吧!我也跑了一趟。”

“扯平了?”郑雨辰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要问她:“你不觉得多跑了一趟路吗?”不知道念冉是怎么算的,这是扯不平的。

念冉一脸茫然的摇头。郑雨辰绝望了,他错了,念冉的数学一直都不好,他怎么忘了这点。算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念冉被他的眼神惹火了,挥起手中的玫瑰就往他头上砸。郑雨辰揉着额头求饶:“我错了行吧!念冉,把花砸坏了不好。”

“砸坏了一朵,你就不用活了。”念冉骂道。这好像不是她的台词,一直以来说这种话的都是郑雨辰,可今天完全反了。郑雨辰要多狼狈又多狼狈,太可怜了。

郑雨辰拿她没辙,插好花,捡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念冉抬眸看到他离开的身影,忽然就慌乱了。丢下婚纱,飞快的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求道:“别走。”

郑雨辰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你不是要打我吗?这会子又稀罕我了,我还不值一朵花的价钱,你想气死我是吧?”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因为你抱着舒服,所以才装睡的,你别生气好不好。”念冉像失了利爪的老鹰,没有了刚才的威风郑雨辰拉开她的手,把她推到门上,双手贴门,框住了她:“你是舒服了我就不舒服了。”

念冉心虚的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我去给你做饭,你饿了吧?”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郑雨辰说:“念冉,我真的应该走了,我们不能在这样了。”

念冉的眼泪滑落,“吃了饭再走好吗?我求你。”两人背对着,谁都没勇气回头。

“再见。”郑雨辰毅然决然的走了,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他靠在门外,一直提醒自己:够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念冉,我不能再贪恋你的味道了我怕我会离不开你。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的,不该再见你的。他狠了狠心,飞快的下楼离开了。

门一关上,念冉就跌倒在地板上。忧伤的盯着关上的门,炙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打湿了婚纱,荡着涟漪,似是唱着忧伤的挽歌。郑雨辰再一次离开了,跟六年前一样,轻声说着“再见”然后再也不见她。

念冉张了张嘴,想要哭出声来,想要把心里所有的泪水,所有的疼痛都哭出来,想喊他的名字,求他不要走。却失声,像是突然间失去了语言功能,没办法出声。雨辰听不到她的哭声,听不到她的呼喊,真的消失了。她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祈求着,却始终只是无声的流泪。

很久之后,念冉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悲伤的缩成一团,仿佛受伤的小鹿,脆弱到一碰即破。“雨辰”喊出这个名字后,她很大声很大声地哭出来,哭得喘不过气来,抱紧了婚纱,一声接一声。

念冉哭了很久,就像那年在大雨里一样。妈妈找到她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雨辰待不了多久,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离开。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雨辰开门出去时,她还是慌了神,一瞬间失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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