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干的?”
佣人为穆古夫准备好,隔天要穿的衣服,早晨起床时还好端端地摆在椅子上,穆古夫进浴室里冲了一个凉再出来,上头就已经被某人当画布用水彩笔画了个五颜六色。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曼姨,以后不准那个小白痴踏进老子的厨房一步!也别让她靠近我的任何物品半步!”
每日必饮的黑咖啡变成了甜水,曼姨拿手的银耳羹也变成了辣汤;门厅处他的皮鞋,自己长脚跑去了池塘洗澡,随手搁在客厅的墨镜也莫名其妙多了数条划痕,彻底报销。佣人洗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只有他的,时不时沾上了泥巴脚印,或者留下奇怪的味道......
这些都是步零心调皮捣蛋惹下的祸,大家心知肚明。步零心却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时时一个人得意洋洋。
她一点也不明白,她以为具有毁灭性打击的这些个斗争手段,对穆古夫来说都是不入流的小把戏,够不成任何威胁。只是徒增了他生活上的困扰,让他的脾气一天大过一天,越来越像充气过度快要爆炸的气球,让身边无辜的一群人提心吊胆,如身处火山之巅。
“黑棘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老大这样,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堂子里不是就数你最不怕老大的嘛。你想办法劝劝啊!老大再继续这样每天怒火冲天的,弟兄们不就等于是踩在雷区里吗?这日子难熬啊!”
“是呀,老大这一天一天的,可叫咱们怎么活哟!”
上次大家聚集在二十七楼的监控室里,是为了密谋老大的婚事。新娘子是艳丽无双的步零心。这一次大家再次相聚于此,却是为了商议如何从水深火热的现状里脱身解困。事件的源头还是恶劣行径不断的步零心。
监控器里,鞠九不知道说了什么,引来穆古夫的一顿咆哮,那狠狠砸在他脑门上的文件夹,更是以他的大方头为弹跳点,蹦出去老远然后落下,里头的文件散了一地。他却只能僵着身体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穆古夫还不解气,指着鞠九的鼻子继续吼叫。威胁感十足的肢体动作,在旁人看来倒是很有气势,可是在他们这些亲身领教过的弟兄们看来,却纷纷为今日去楼上领“刑”的鞠九捏了一把冷汗。
“哎哟,我的妈呀。老大今天心情一定非常非常不好。”
“就是,老大今天的火气比昨天大。你们看着吧,今天鞠九肯定比我要挨得凶!”
“你小子是运气好。老大昨天只是动了嘴,看今天这样子,搞不好会动手喔!”
“鞠九这可怜的小子。我们要不要先煮两个鸡蛋,给他准备好敷脸呀?”
大家讨论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出什么解决之道。显示器上画面正精彩,所有的人干脆就放弃了那不可能有实效的灭火大会,围在一起长吁短叹起来。
黑棘也站在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老大的心情当然不好。
因为今天早上,步零心不但在他的房门口洒了面粉和弹珠,还在他的餐椅上倒了胶水,更把他的手表扔进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子里......
当然,她的小伎俩,对枪林弹雨中穿行自如、刀口舔血讨生活活过来的穆古夫来说,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但一大清早,一桩接着一桩的小意外,却还是把他彻底地惹毛了。
升腾的火焰,第一百零一次地在步零心佯装的畏惧、徐曼云着急的护短,还有自己理智的劝解下,被穆古夫强行压抑了下来。自然,堂子里就得多了一群可怜又无辜的被迁怒者。
现在这情形,何时是个尽头?
他也很想知道!
步零心的行为越来越变本加厉。全因穆古夫虽然每次都被她气个半死,每次都吼得房瓦震动,怒气却未曾真正往她身上发泄过。
自己的卧室,仍是让她霸占着;自己的领域,仍是让她侵袭着。他把火全数转移给了翼盟堂的弟兄,把气全部出在了仇鹰那倒霉的儿子身上,对步零心,却在他能够做到的范围内,生平第一次出人意料地表现了最大限度的忍耐与宽容。
这一切,穆古夫毫不自知,黑棘却默默看在眼里。老大的异常表现,让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正等待着时间去作出证明。
最初的单纯欲望,有没有可能,慢慢转变为男女间美好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