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son……我们回家了……”千紫扶着他一步步终于走出了酒吧,Anson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天知道他有多重!
“不要离开我……”Anson紧拽着她的衣服,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看了一眼一直下的雨,千紫嘀咕着,“雨这么大,我们谁也别想离开谁了……”她扶着他在酒吧门口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雨停,天不救,那就自救吧!算了——千紫扶着他往路中央走去,伸手——一辆辆计程车跑得跟飞机似的,更可恶的是还溅了他俩一身水。
咦?身旁怎么安静下来了?转头看向趴在她肩上的头——“哎,Anson,你不可以睡觉啊!还没有到家,你别睡啊!Anson,你醒醒啊……”
雨滴一下下拍打在两人的身上……
“Anson!醒醒啊……我们在街上哎,我拖不动你的啦……”空旷的街上伴随着雨声,仅留下了千紫一个人的声音与它交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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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酒精的刺激严重影响着他的味蕾,他现在只想吐……这是在哪?Anson睁开朦胧的眼睛,白色的房间,白色的被子,那刺眼的白色——医院病房。
他豁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拍打着头痛欲裂的脑袋。
“吱——”门开了。
走进来一张熟悉的可爱的娃娃脸,“老大,你醒了?!太好了,大哥二哥三哥还在外面呢,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我没让他们进来,你也知道他们的嗓门又多大,骂人打架还行!一进来阿肯定会打扰你休息的……”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Anson无奈地按着太阳穴,心想难道你进来了,我就可以休息了吗?
“老四,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淡淡地问。(老四——就是前面砸球事件中的“猪头四”,也是那个长着娃娃脸的青春期冲动男生)
“哦,昨晚我去禁区pub回来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猪头四”的名字,还以为是颜子霖那个家伙又带人来捣乱,当时可恼火了,我就想着他妈的居然还敢来惹小爷我,抄起腰里的电棍,那是我爸的,好家伙,我经常看到他那拿东西揍人——谁不老实就揍谁,那姿势帅死!我一直想要拿来玩玩,哎——碰巧昨天他去拿枪的时候忘拿了电棍,我就……(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他老子是黑社会,恰恰相反,是我们伟大的警察同志!)”声色并茂,唾沫横飞……
“说重点!”黑线,打断。
“哦,呵呵……我一回头,竟然是个笨丫头正在冲我拼命挥手,走进一看,她跟我说,你喝醉了又淋了那么久的雨,拜托我送你去医院。”
“哦。”Anson掀开被子拧着上衣的扣子。
“老大……”可爱的娃娃脸突然有点顿挫。
“嗯,”他根本没有抬起头看他,否则,他一定会看到“他”眼中的犹豫。直到他整理完毕,冲老四挥挥手,“我没事了,走吧,出院了!”大步向门口走去。
很久,身后的脚步没有跟上,Anson回过头,看清了他脸上的犹豫,“怎么了?”
“老大,那丫头陪你淋了好久的雨,到现在烧还没退,好像很严重……”这就是他一直想跟他说的话。
Anson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沉默了许久——“她在哪个病房。”
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看着病床上熟睡中的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是嘴角却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她好像一直都在微笑,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让她烦恼的事吗?老四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看到他们的时候,她拿自己那件不大外套努力盖住他的身体,自己只穿了一件T恤,看到“他”终于回过头走来,把他安心地交付给老四之后,她笑了,双眼缓缓闭上,身子却一下子软趴下来……他突然开始嫉妒起她的笑容……
情不自禁地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刘海——
“吱——”门被推开。
回头,四目相对——他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进来的人率先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Anson,为什么我妹妹每次有事,都跟你有关?巧合?”
Anson的身体稍稍一颤,转头看着病床上的人——颜子霖的妹妹?!
沉默很久,他转身想走。
“别忘了这次她是为了谁生病的!”颜子霖的笑容有些冷,似乎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用闲杂人操心。”说出之后,自己也觉得后悔,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
颜子霖的表情有些阴暗不明,“她姓席!什么叫闲杂人!”
Anson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了句让他寻味的话——“姓席——带给她的似乎只有痛苦——”
把爷爷曾经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联系起来:她为什么宁愿住校,也不愿回家;她关心爷爷——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爷爷生日会那天却当了逃兵,还咬了自己一口——因为她害怕见到席家的人,这就是爷爷为什么事后还向她道歉的原因吧,因为刺痛了她心里最脆弱的那块地方——“席家”!走出医院,所有的一切变的简单明了,Anson深深仰望了片天,那么,就从今天开始,暂时委屈一下自己中止对她的冷嘲热讽,至于理由——就算是病人的免疫力有限,还是等她好了一并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