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他刚才向香港拨出去一个电话,是给费维书的私人秘书张之洋打的。张秘书接到他的电话万分激动,“费云峰,你怎么才打来电话,你父亲住院了,你快回来吧!”
费云峰沉默片刻后回答:“我决定先在大陆这边锻炼一段时间,你和费维书汇报一下。另外,让他注意身体!”
张之洋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作为江董事长的秘书,张之洋了解费云峰,知道这个江家大公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看来,他暂时不会回香港了,在大陆锻炼也是好事,如果不是董事长突然发病,也许会亲自到大陆去视察几个投资的项目运转,假如这项工作由费云峰去做,也是顺理成章的。
今天是这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费云峰总觉得这两天家里的两个女人古怪的很,先不说锁小澜对自己的态度从以前的出语讥诮变成不言不语,连琴木木也变得有些不正常。在酒店里,自己也没把她怎么样,倒是她惹起了自己的身体反应后却一阵风似的跑了,害的他一直在床上耗到郑玉臣敲门才起床。
按理,他不找琴木木的茬已经是很客气了,如今这个女人却像是把他当作了路人甲,除了吃饭时间坐在餐桌上能勉强看见个笑脸,其余时间连面都见不着了,仿佛生怕沾着他、碰着他,每天早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简直成了早出晚归的模范。
今天是周五,一些大公司都是提前两个小时就让员工休息。琴木木所在的寰宇广告也不例外,所以她每到周五的晚上,下班回来的时间都比平常要早一个多小时。可是,今天却不同,都快七点钟了,琴木木还没回来。
费云峰忽然有点坐不住,他想拨通琴木木的手机问一下,其实他一直很想再找个单独的机会和琴木木把事情谈开,把上次被莫名其妙扯断的话题再郑重地和她交流一下。在香港,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女人和男人,说穿了就是那么点事,也犯不着这么给他脸色看。
不过,他刚才把本来准备拨给琴木木的电话打到了张之洋的手机上,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费云峰又耐着性子坐下来等。
“嘟嘟——”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费云峰站起来,慢吞吞地拿起话筒。
“费云峰,我是锁小澜!”对方说话利落、爽快,一张口先报出了名姓。
“是你?”费云峰有些纳闷,“琴木木还没回来呢!”
“我不找她,找你!”锁小澜说。
费云峰一愣,“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到锦绣小区北面环城北路的莱茵歌厅,有人要和你谈谈!”锁小澜说。
费云峰的心蹦跳了一下,有人要和他谈谈,那肯定是琴木木约他,为了壮胆,才又把锁小澜拉上了。这个女人和自己的想法倒不谋而合,凡事喜欢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省得以后麻烦。想到这,费云峰对着话筒很痛快地答应了锁小澜的邀请:“好,我马上到!你们等我十分钟!”
费云峰的身影刚一出锦绣家园小区的这栋住宅楼,躲在旁边的琴木木就现了身,她今天是坐罗伯特的车回来的。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琴木木让罗伯特等在外面的大路边,她自己悄悄地摸进去。
守在楼门口小花园的一个隐蔽位置,琴木木隐藏了约有十几分钟,双眼始终盯着楼门,看费云峰什么时候离开。正自心急地发着短信催促锁小澜快点,结果费云峰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莱茵歌厅,其实是莱茵娱乐城,一家中档规模的综合娱乐城,一楼是酒水餐饮,二楼是歌舞厅,三楼是一家计时影院。歌厅的消费人群大部分是锦绣家园的住户,也有一部分是周边的上班族。每到周五的傍晚,歌舞厅里是最热闹的。
费云峰十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按照锁小澜在电话里指引的位置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有大有小,走廊里光线也比较暗,这时候还早,来唱歌的人不太多。耳边传出音乐的伴奏声和男人、女人的原声唱法,有的在调上,有的则跑调跑得离谱。
费云峰仔细找寻着房间号码,发现走廊绕来绕去,房间似乎都没有什么次序。对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歌厅服务员,端着茶盘正要给客人送吃食,费云峰拦住了她。
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费云峰终于找到了锁小澜所讲的位置,就在距离二楼卫生间不远的一个边角上。
推开门,包间不大,里面的光线昏暗,对面的屏幕里放着一段歌曲mtv的影像,一男一女,屏幕下方出现了歌词的字幕,闪闪出现的歌词情爱缠绵,可惜却没有放出声音来。
锁小澜迎着进门的费云峰站起身,她的装扮娉婷袅袅,楚楚动人,像是经过了格外的打扮。
费云峰狐疑地左右查看,只有锁小澜一个人,琴木木并没在这里。“怎么只有你自己,不是琴木木要和我谈吗?”
锁小澜见费云峰一脸的疑惑和失望,不免略有些自嘲,她今天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怎么这费云峰进门就找木木,好像没看见她这个大活人似的。能对她视而不见,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没眼力!
“木木让我代表她和你谈,不行吗?”锁小澜精致修剪过的细眉高扬起来,微抬着头,轻微的挑衅。
“行!谈吧,想谈什么?”费云峰正眼打量起锁小澜,见这个经常对自己没有好言语的女人今天格外地热情,眉眼神态中还对自己带有挑逗之意,不禁暗暗好笑。
难道琴木木是想让锁小澜来试探他,还是锁小澜为了琴木木主动搭讪自己,同时探明他对女人的态度,或者是琴木木实在莫不开颜面,就让锁小澜帮着来讲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费云峰都乐意奉陪。依照他这几个月对这两个女人的了解,锁小澜的确更适合和男人交际。
“你想追求木木?”锁小澜忽然问。
费云峰略有些发愣,追求——
这个词似乎太严重了,他可从不把和女人上床当成什么追求,“我的身体对她有感觉,就是这样!”费云峰如实回答。
“那——可太简单了,据我所知,所有男人对美女都有感觉,比如你和我!”锁小澜说着,侧身贴近费云峰,把手掌贴在了他的后颈处。
费云峰感觉到后颈一阵热烙,若说美女,锁小澜的确当得上,“这需要尝试!”费云峰模棱两可地说。他不能说出自己一度曾经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因此,他的确需要尝试,比如现在。
费云峰的一条胳膊搂住了锁小澜的腰,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肢上滑动。一阵酥心噬骨的感觉涌上来,锁小澜惊讶地暗道:这个人还是情场老手?
“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我们还能做对露水鸳鸯!”锁小澜笑着,扯开费云峰的衬衫纽扣,然后很利落地帮着费云峰把他的上衣和长裤甩掉。“你别急,我刚才让服务员送了瓶酒。我记得妈妈来的那次,你们喝的是白兰地,你可不要辜负我的盛情!”
半倒在沙发上的费云峰没想到,锁小澜竟是个如此火辣的女人,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反应也变得迟钝了些。
直到锁小澜把他的外衫和衣裤卷在一起扔进一个黑色塑料袋,并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得意地扬长而去,费云峰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有白兰地,没有美女,更没有音乐和销魂之事,费云峰只穿着一条内裤在莱茵歌厅的包厢里呆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连这三个小时的包厢花费也是他自己掏钱付的。
费云峰给张之洋打过电话之后,他所有的信用卡和银行账户就被迅速解冻了,若不然,费云峰的处境会更加悲惨!
锁小澜随手把那个碍眼的塑料袋扔进了小区的垃圾桶里,一路上闷着乐了半天,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琴木木,她一定又得说自己是祸害!
不过这次,锁小澜是为琴木木出头,当一回祸害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