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拽急急道:“我想被扔下来总比直接拿刀砍了好。你先别急,我有预感咱们肯定没事!”
“听到外面的摩擦声了吗?早晚会被树枝挂住停下来的!”
“哦哦,”我语无伦次地答应着,“不对!就算挂在树上没摔死,这盒子是密封的,我们早晚也会被憋死的!”
四周漆黑一片,一点光线都没有。感觉拽拽在用身子撞,盒子随之晃了晃。我紧张地问:“你在干吗?”“该死!太紧了!”
突然,身子剧烈一晃,我吓得大声尖叫。笼子上下起伏了几次,又停了下来。我连气都不敢喘,“怎...怎么了?已经挂住了?”
“是吧…”话没说完,笼子又动起来,“拽拽,有没有感觉身子在倾斜呀?”
“嗯...好像是...”说话间,感觉身体几乎接近倒立了,头顶到笼子让我那细小的脖子很难受。熟悉的摩擦声再次传来,只是速度并不是很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眼前突然一亮,盒子盖居然开了!
我茫然四顾,心脏差点没骤停。幽深的悬崖竟一览无余地出现在我眼前。绿枝绿叶,遮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透过繁茂的树叶隐约可以看见下面的情况。
树叶搭叠使整个悬崖呈现了一种极深的墨绿色,一眼望不到底。而此刻,我和拽拽的身子正随着笼子一点点地向下滑。抬眼往上看,哦买嘎~~瞧我看见了什么。
系住盒子的衣带缠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重力的缘故让被绑住的盒子一点点地从衣带里退出来。里面的笼子,撑开了并没有锁的盒盖,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滑出来。
我和拽拽同时瞪大眼睛,这什么情况?要和盒子解体了?在我和拽拽的深切注视下,笼子终于缓缓地退出包裹住它的笼子,重新以恐怖地速度向下坠去。
“啊——”
“啊——”
以前没发现,原来我的肺活量还挺高的,居然可以飙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长高音。终于可以切身体会到急速蹦极的感受了。
树枝穿过笼子粗鲁地刮到我的皮肤,刺进我的肉里,跟刀割一样的剧痛袭来,我的惊叫顿时转为惨叫。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纯蓝的天空离我越来越远,眼前的景色一点点被浓密的枝叶挡住,刺耳的摩擦声时刻不停地透过耳膜,传入身体的每根神经。视线不知被泪水还是血水浸得模糊,我的思维也开始涣散起来。
记得以前特别喜欢一句话,‘我想高飞,哪怕有一刻会力竭而坠落,但生命会像喋血的黑玫瑰一样,在最后一刻绽放。’那些喜欢蹦极的人大概就是为了享受这种视觉和精神的双重刺激所带来的一种释放一切的超脱感吧。我这也达到了,就是结果不太一样,他们体会完了就上去了,我们体会完了就下地狱去了~~
现在才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生死离别的大爱场景都他奶奶的是骗人的!都快死了哪有心情和身边的人又是告白又是哭笑着拥吻,一起面对死神来临的?难道是因为身边的人是拽拽而不是我家希澈大人?不能有个人歧视,这让拽拽知道会很伤自尊的。
于是我强打精神,打算跟拽拽来个深情告…别。突然‘哗啦’一声,拽拽在我眼前颠了又颠,然后停了下来。是我们停了下来。
我左顾右望了半天,明白了当前的形势。抬头不见顶,低头不见底,被卡在了一个不名高度的大簇树杈上。
“你还好吧?”停下来拽拽立马问我,贴近笼子那边的身子惨不忍睹。
我甩甩头,强开玩笑:“OK~你怎么样啊?不会撇下我就这么轮回了吧?”
拽拽瞪我一眼,不过元气大伤,火力明显不足。他扭头向四周望了望,有些得意地说:“看吧,刚才不说话果然对了,我的第六感果然超强。”
我撇撇嘴,嗯?太硬了撇不了?好吧,飞白眼。切,刚才是谁说大不了一死的,现在成他预感成功了。不过总比预言失败要好。我看他:“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人来救我们吗?”
“怎么可能?等他们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得办法自己逃出去!”
我皱眉,如果可以的话。没错,这庄面积这么大,他们没有目标地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古代生态环境这么好,没准这山上就圈养了什么飞禽野兽呢。咱俩现在满身的血腥味儿,再吸引过来几只吃活食的,那还不如直接摔死来的痛快呢。
“可是,”我撞撞笼子,“这笼子这么结实,要怎么出去呢?”
拽拽仔细地看着各处的连接点,半天才泄气地说:“该死的,宋朝的焊接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吗?这根本就出不去嘛!”
“是啊,别乱动了,再掉下去就没那么幸运被挂住了。我们先歇会儿恢复恢复体力再说。”
拽拽还不死心,眼睛乱转,到处观望。我则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把原来纯白的羽毛染得无比刺目。心疼地瞅瞅这,望望那,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尤其是左侧的翅膀和爪子更是火辣辣的疼。呜呜呜,等我回去的,非要夜莺找那个蓝妖报仇不可!
“对了!苏颜,咱们就这么飞上去吧?”对他的称呼有点不满,好歹比他大一岁,不用敬语就算了,敬称怎么也得用吧。“你傻啦?都说笼子打不开,怎么飞~~”
拽拽眼睛湛亮,特兴奋:“你做过那种游戏吧?两个人的一只脚绑在一起向前跑,比合作配合的那个,有印象没?我们的翅膀都可以伸出一只,不正好跟那个原理一样吗?”
我眼睛也跟着亮了,“我知道的!可咱们也没试过,能管用吗?万一掉下来...”
“怕什么?我看这树杈挺密的,刚才那么大的冲力都接住了,一会儿即使失败掉下来也能撑得住,别怕,来,咱们试试!”
“哦哦。”我和拽拽咬着牙各自伸出一只翅膀,拽拽说:“我喊口号,一二三后就开始起飞,咱们俩的频率必须一致,不然肯定失败。我喊一就向上,喊二就向下,记住了?”
我还是‘哦哦’,心脏砰砰直跳,天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在运动会上报过项露过脸,就是受不了这刺激,等待发令枪响起的那几秒绝对能把我吓得心脏骤停。可眼前这种情况,我只有硬着头皮,拼命平稳呼吸,默念拽拽的口号。
“那开始了啊,一,二,三!”我马上挥动翅膀,结果果然配合失误,笼子刚起来一点点就掉了下来。
“白痴,你就这么大的力气吗?我们俩的分量再加上笼子就你这点力气根本就飞不起来的!”
这孩子看来真是急坏了,口气极差地训斥我。非常时刻,我满腹委屈却还是低声下气地说:“别急,我不是没经验嘛,再来!”
“哼!快点,一二三!”我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回很顺利,我们终于成功离开地面,不是,是叶面,但是摇晃了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我眼泪汪汪地看拽拽冒烟的脸,“对不起,我忘记口号了。再,再来。”
“一,二,三!”
“对不起,再来>_<”
“一,二,三!”
“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二,三!”
经历了N次失败和羞辱后,功夫不负有心人,脸皮厚果然能换来最后的成功,墨绿的山涧中,一个沾满血迹的笼子摇摇晃晃地冲出树叶的层层阻拦,直飞冲天。
“白痴,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