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雨恒如约出现在餐厅,宁子昂迟来了几分钟,见到她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含笑询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今早想吃些什么,还安排文茜帮她收拾行李。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他微笑的样子,她还真是无法发火。
文茜冲她暧昧的一笑,便上楼去整理行李。
雨恒坐下来,吃着三明治面包却味同嚼蜡,宁子昂将他的牛奶推给她,她勉强冲他一笑,却见他眼神黯了下去,不再看她。
他的喜怒无常她早已习惯,因此装作不见低头继续吃早餐。
餐后程仕奇赶来,董杰提着行李,他们几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临别时文茜与雨恒依依不舍,雨恒怕宁子昂迁怒旁人,也没敢同文茜多说什么。
一路上,一会儿坐飞机,一会儿乘快艇,一会儿又坐车,折腾了一天,总算回到了家,雨恒竟然觉得那个小别墅分外亲切。
一到门,宁子昂一言不发就进了书房,她自己到卧室收拾东西。
刚收拾完,宁子昂就推门进来。
“大后天是你的生日,我安排了节目,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雨恒惊讶他记着自己生日之余,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不用麻烦了,我们在家吃顿饭就好。”她可不想他费心。
“你会做饭吗?让你去学还不是经常逃课。”他讽刺了两句,就进了浴室。
雨恒站在当地彻底无语,他让自己学做什么法国菜,分明就是刁难人,现在还振振有词的说教。
可是一想到他提到难忘的生日,她就心神不宁,如此不安的过了两天,就到了生日当天。
其实父母去世那年她那么小,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后来是阮季洪把两人相遇的那天定为她的生日,并且每年无论在多恶劣的环境下都为她庆祝,她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日。
直到她离开他来到中国,他每年还不忘给她发电子邮件,不远万里的送上祝福。
所以今天一早宁子昂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如常的收到了阮季洪发来的电子贺卡与祝福。
她怔怔的望着电脑屏幕,却不知道应该同他说什么,最后只回了两个字——保重。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早已跨越了万水千山,再也回不到从前。
下午,程仕奇送来礼服,是迪奥的一款薄荷色斜肩长裙,掐腰处依然镶嵌着令她厌恶的亮闪闪钻石。
雨恒摇头苦笑,明白宁子昂永远都不会了解自己。
她换上礼服,孙姐连连夸赞她今天很漂亮,她只笑笑回应,毫无欣喜的感觉。
五点钟,宁子昂回家亲自来接她。
“你今天很美。”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
“谢谢。”雨恒随他上车。
宁子昂开车没有去什么饭店,反而是向郊区开去,沿着盘山路上了山,在一间山吧停下。
从外面看,这家山吧由原木搭建,朴实无华,门口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他们见到宁子昂下车,齐齐的喊了声,“宁少。”
雨恒见状明白这些人是宁子昂的手下,应该是早就在这守候的。
他身份特殊,自然去哪都要有人保护,更何况荒郊野外,倒不是要讲什么排场。
其中一个男人开了山吧的门,宁子昂挽着雨恒走了进去,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山吧里没有其余的客人,桌椅也是木制,胖胖的桌腿,圆圆的凳子,别样一番风趣。
木制的窗户外是一个露天平台,平台的木架上挂着各色的小彩灯,平台下面就是悬崖。
“今晚我让老板做了几个野味,你一会儿尝尝。”宁子昂笑着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人送上红酒和酒杯。
宁子昂为她倒上酒,举杯说了句,“生日快乐。”
“谢谢。”雨恒浅尝了一口。
味道酸而不涩,他饮的酒当然不会差哪去。
“你若真没兴趣去上课,以后就别去了,反正我的秘书室正缺人,你可以去那里上班。”宁子昂见她对那些淑女课程不感冒,因此又给她令做安排。
“我不去。”陪他去上班,岂不是要时刻面对他,还不如去上课,何况她也不熟悉他公司的业务,到那里也是做花瓶,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以为她担心身份曝光。
“还有人不知道我是你包养的情妇吗?”在赌船上他没少向外人介绍自己,她还会担心这些。
“不是情妇,你是我堂堂正正的女朋友。”他握住她的手,那副表情好像把她爱如珍宝。
雨恒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真的吗?”她不会被他迷惑,失落自己的心。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兜中拿出一条项链戴在她颈间。
她低头一望,正是她上次还给他的“偷来的心”。
“送给你的礼物,这次不要再把它丢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
“其实,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任何发光的首饰,尤其是钻石。”她此刻无比认真,对她说出一直想说的话,“所以,你送给我的东西,偏偏是我讨厌的,包括身上这件礼服在内,我根本不喜欢上边镶嵌的钻石。”
宁子昂静默了几秒,审视的望着她,似在探究她话语中的真假。
以他的经验,没有女人不爱慕虚荣,而钻石往往能满足女人最大的虚荣心,所以他当初拍下那串项链,也是为了将来哄某个女人开心罢了。
可她偏偏与众不同,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些首饰珠宝,据他的观察,她好像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宁子昂抱歉的笑了笑,重新走回座位上。“雨恒,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难讨好的一个。”
雨恒似想说不用他讨好,这时老板却将菜品端了上来,她一看,分别是是红烧山鸡、小炒河虾、素炒山菇以及两条烤鱼。
“尝尝,这鱼是新钓的,新鲜的很。”宁子昂递给她一条烤鱼。
雨恒很少吃野味,接过来尝了一口,果然味道鲜美。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得到你的心。”他没有动筷子,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惊得差点把鱼掉在地上,但转念一想,他这种人愈是得不到的必然要费尽心机得到,她何必与他计较。
她正吃得津津有味,董杰走了进来,向她问好后便附在宁子昂耳边低语一句,宁子昂点点头,董杰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吗?”雨恒不知发生了什么。
“没事,你吃好了,我们就到外面走走。”他若无其事的将杯中的酒喝完。
“我吃好了。”
雨恒站起身,同他来到窗外的平台。
此时天色已晚,平台四周挂着的彩灯都亮了起来,在灰暗的山色中显得格外明亮,气氛十分温馨。
山风迎面吹来,雨恒觉得浑身清爽,心情舒畅不少。
就在这时,一声声“救命”传来,雨恒一惊,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被一根麻绳吊在平台不远处的大树上,双脚悬空。
“宁子昂,你这个混蛋,放老子下来!”男人看见他们,不由破口大骂。
雨恒定睛一看,原来被吊的人居然是江天成,他怎么被吊在这里?
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开口询问,宁子昂把他带到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
江天成扯着嗓子继续叫骂,宁子昂不为所动,让董杰搬来一张长椅,拉着雨恒坐下。
“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江天成输人不输阵,骂得颇有几分气势。
“放了你?那船上的一枪我找谁算!”宁子昂气定神闲的掏出枪,随手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