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便想拒绝，刚要张口，周海童冷冷地来了一句：“不要婆婆妈妈的，像女生一样。”
说完，打头里走了。
“……”萧亦辰瞪大了眼，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转身，看向静立于一旁的少年：“小秋，阿童——”
罕有地，语气中居然带出了些许无奈和求助的信息。
“也许并不只是因为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只你一个人有正义感。虽然……”叶知秋却没看他，迳直越过了他站的位置，朝着舞池的方向走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
阴暗的走廊里，萧亦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前方，霓虹灯如迷幻般闪耀的开阔地带。
*
“放手！你这头色猪！”
女孩子凄厉的尖叫，穿透了DJ特意挑选的摇滚舞曲，在客人们纷纷逃离的舞池中央，绝望地回荡。
“啪”的一声，身穿白色贴身洋装的女孩被个矮小粗壮的中年男人一记耳光抽在脸上，是那种没有任何节制的力道。女孩一个踉跄，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旁边的红衣女生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却无力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拉扯间，两人同时摔到了地板上。
“啊！”
白衣女孩双目紧闭，已然晕倒。红衣女孩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她，惊恐万状的表情。
董姐心颤了一下，陪着笑脸走上来：“熊哥，别叫这些小丫头们坏了您老的兴致，我——”
话未说完，男人一掌过去，把董姐推了个趔趄：“臭婊子，你他妈的算老几？”
娃娃大惊失色，扑过去扶她：“董姐！”
“董姐？狗屎！”外号“黑熊”的男人狠狠啐了一口，“连当婊子都他妈不合格！今儿老子是喝高了，要不当场掀了这场子！我告诉你董蓉，今晚要这几个小雏儿伺候得老子高兴，昨儿的事也就罢了；要是再惹老子翻脸，你熊爷爷不是吃素的主儿！自个儿看着办吧，别说我没告诉你——”
“你——做梦！”
“哎哟！”
伴着这声尖叫，又一个披头散发的瘦弱女孩被熊爷的手下狠狠掼到了地上。这女孩本来叫人紧紧地拧住了胳膊，情急之下用力跺了身后人一脚。那人当下劈手甩开了她，目露凶光：“给脸不要脸……”
女生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管身上的疼痛，疯了似的冲过来和黑熊的另一个手下拉扯：“放开她！你快给我放开她！”
一副不要命的癫狂架势，吓住了那高她一头有余的男人。瘦小的她，居然顺利拽回了被桎梏已久的好友。她拖着脚都已经瘫软使不上劲了的女孩，艰难地倒退了几米，终于无法坚持，颓然坐倒在地上。
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女孩。
董姐在娃娃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熊哥——”
“你还没死啊？”黑熊抽了手下两耳光，转过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小眼里，射出凶残狡诈的光。
董姐胆怯地看了黑熊一眼，将目光移向地板上两对儿紧紧抱在一起的女孩。白衣女孩到现在还没醒，拥着她的红衣女生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另一边的长发女生察看着好友的伤势，闻言抬起头来，狠狠瞪了黑熊一眼，再转向董姐，轻蔑至极地哼了一声。她怀里的女生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面色苍白，死死咬着下唇。
“真他妈废物！连两个小婊子都拉不住！还他妈的草鸡什么？还不去把她们拉过来！”黑熊斥道，唾沫星子喷了手下一脸。
几个手下忙不迭走过来，伸手便要拽女孩们起来。
“熊哥，别！这几个丫头不是小姐——”
“要就是这种的！”黑熊嘿嘿笑道，表情猥亵，“喂，赶快去把三楼的房间腾出来！”
长发女生的指甲掐在掌心，早下定了决心，只要他们敢对自己和好友出手，瞅准机会就冲这群流氓的脸上挖过去。挖掉个把家伙的眼珠，再趁乱拖着好友赶快逃跑！
“……不要！”
带着哭音的抗拒。她皱眉，极快地瞟了一眼。野猫似的白衣女孩昏倒了。她的这个同伴似乎很胆小的样子，嗓音里全是绝望——
“放开她！你们这群臭流氓！”
她扑了过去，挡在刚才与自己打架的女孩儿面前，拼了命地张大嘴，一口咬在那个男人的手腕上。
“臭婊子！”
男人大惊失色，甩手便是一掌。
她咬牙，用力闭眼，等待着意料中随即而来的火辣疼痛。
“啪——”
这是……什么声音？
她睁开眼，面前，是一个人的背影。
“没事了。”
那个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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