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纤纤那里得知,师兄原是应邀来给江南林家家主贺寿,因听闻江南的素问斋医术精湛,便上门讨教。而素问斋的斋主蓝琴墨见百师兄勤奋好学,就把他留下暂住几日。
十日后,要回药王谷的百溪生却因听闻宣化县在闹瘟疫,而取消回谷的行程。去了那个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的县城,而素问斋向来都是以救济百姓为己任,自然而然的也去了。可谁曾想到这次瘟疫来的突然又凶猛,而且还是前所未见的,以至于都已经半月过去了却还没有抑制住病情,而这次蓝纤纤回来就为了在多准备一些药材好去抵抗病灾。
不管江湖是怎么传素问斋的,但百师兄的医术我还是知道的,如今连他都搞不定的瘟疫怕是很严重了。虽然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虏获美男心,可就目前的形势和百师兄的性格,若不先把灾情摆平,别说美男心了,就是美男的面都见不着。于是我便提议把计划延后,先去帮助百师兄救济百姓,原以为玉宫澜听到后会反对,可没想到他不仅不反对,反而说我是菩萨心肠、心地善良什么什么的,顿时把我说的心花怒放、飘飘然了。而处于嘚瑟期间的我自然没有看到玉宮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为了早点吧宣化镇的百姓从瘟疫里解救出来,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来到宣化县。因为是比较严重且又无法根治病毒,朝廷早早就派人封锁了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而素问斋凭借着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再加上江湖上的传闻,很顺利就得到朝廷的认可,准其出入自由。
“瘟疫的爆发,一般是源于周围环境恶劣、虫鼠蚁较多或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发的。不知道蓝姑娘可有查到此次瘟疫是怎么引发的?”一路走来,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条看似繁华的大街却只有寥寥几人,还有好多人家再烧纸哭喊着某某人的名字,傍边不知是亲戚还是街坊正在劝说其节哀。浓浓的死亡气息瞬间围绕在我周围,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有查过,可是却一无所获。这城镇一直以来都不曾出现过灾害,至于环境就更不可能了,宣化县除了当地的土特产出名外,就属环境清幽洁净最为出名。”皱着眉头蓝纤纤把所查到的信息告诉我。既然不是上述问题所造成的,那这瘟疫也来得太蹊跷了。
根据蓝纤纤描述,得了瘟疫的人刚开始是头部发烧,眼睛变红,发炎;口内从喉中和舌头上出血,呼吸不自然,不舒服。其次的病症就是打喷嚏,嗓子变哑。不久之后,病人胸部发痛,接着就咳嗽;以后就是肚子痛,呕吐出大夫都没有定名的各种胆汁,大部分时间是干呕,产生强烈的抽筋。到了这个阶段,有时抽筋停止了,有时还继续很久。抚摸病人时,可以感觉他们的体表温度不高,也没有出现苍白色;皮肤略带红色和土色,发现小脓包和烂疮。但是身体内部却发高烧,所以就是穿着最薄的绢布,病者也不能忍耐。
最严重的是他们也不知道医治的方法,因为一种药物对一个人有效,而对另外一个人则会有害。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配药特别麻烦。再由于传染性非常剧烈,许多大夫也身染此病,这也更加导致了医治的困难。
“因瘟疫而死的人,尸体是怎么处理的?”不同的体质,需要配不同的药。这瘟疫莫不是…,不可能的,都已经那么多年了,绝不可能是的。
“全部集中到一起,然后火化”不知道是不是生死看的太多了,蓝纤纤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向百师兄的房间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想着待会就能见到百师兄了,心情十分激动呀!
“狐狸,我就要见到百师兄了耶!”玉宫澜点点头“我知道”
“你说他会想我不?见到我会不会很高兴很惊讶啊!”我很期待我推开门后百师兄的表情。
“你推开门不就知道了”玉宫澜斜视我一眼,带着鄙视的语气向我说道,不过我却没有理会。
推开门百奚风似乎正在专心研究这次的病疫,以至于我们进来他都没有感觉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旦专注在某件事上的时候,就会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正在我准备甜甜地喊一声‘百师兄’时,却被后一步进来的蓝纤纤给抢先了一步,本来想想谁喊都一样。我只想知道他见我时什么表情,可没想到……他竟然忽视掉了我,直接和蓝纤纤谈起病情来了。
终是忍不了被百师兄忽视,我只好脆脆地喊了一声师兄,这才引起他的注视。“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来看去我在百师兄眼里除了看到惊却真的没有看到喜。
“怎么百师兄不欢迎我吗?”我赌气似的说道,似乎知道我在赌气。百师兄赶忙走过来“哪里会,师妹能来我当然是很高兴了,现在宣化县正在闹瘟疫。师妹来了自然就多了一份希望,好了现在不是要小性子的时候,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救治呢!赶快来研究下如何医治他们吧!”百奚风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向我说道,仿佛外面躺着的就是他至亲一般,而我此时出现不该是他小师妹的身份,而是做为医者来此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都去了哪里,一点都没有关心的表现,对待外人比我还好。
“难道在百师兄的眼里,我是一个任性到不顾百姓性命的人吗?”我气愤的对百奚风吼道,不等他回答,我便转身跑了出去。
以前他总是好脾气的让着我迁就我,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走在临近河旁的小道上,我不住的去想百师兄曾经对我的好,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来破坏我对他的感情,可是我却真的很委屈,我刚只想让他说一些软话哄我就好了,可没想到却被他斥责。我卷缩在一棵大树旁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似要把这几日受的苦都给哭出来。
当玉宫澜找到我时,我早已哭的满鼻子满脸了,我以为他又要调侃我,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把我揽在怀中“值吗,为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他说这话的时候竟带着心疼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出来的那一天,从我找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未来压在他的身上了,我知道这是一场赌局,一场谁都不知道结果,只属于我的赌局。”是的,这就是一场赌局,一场我输不起的赌局。玉宫澜说的那些话我不是没想过,可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千里迢迢来到这。不论结果如何,我都甘之若饴。
“善良如你百师兄,你应该明白他的心很大,大到可以装下千千万万的灾民,他的爱是大爱。所以……”玉宫澜紧皱着眉头,眼睛里也溢满了悲痛,就连周围都弥漫着忧伤的气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氛围,嘴里却说着安慰人的话。彼时,我正在因百师兄伤心难过,自是忽略掉了这些。想来,就算当时感觉到了我也不会深究。“我知道,也明白。江湖人给了百师兄一个外号叫‘慈济医神’慈济天下众伤患,医神大仙百奚风。医者仁也,在他心里病人永远排第一,而我…”我一脸落寞的说着,眼里却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神情。
“没关系,你还有我!至少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玉宫澜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出,可如此动人的情话却硬是被我听成是他报答救命恩人的承诺,许是那时得我把心都投入到百师兄那了吧!
微风轻轻拂过,风干了我的泪,也撩起了玉宫澜的发丝。衣袂翻飞中,似乎有什么流进了我的心房,暖暖的也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