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么?”涪麟细细地打量着朝阳睁开半晌却是一动不动的眼珠子,神采似乎涣散的那会儿,他居然也会莫名地紧张,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到底看到了想到了什么,会让她的脸瞬间冰封,不容他靠近。
许久许久之后,空气中传来朝阳的一声低嘲,“真是没用,我鄙弃你!”
涪麟听得朝阳这样莫名的一声自嘲在怔了半秒之后才回过神来,给了朝阳一个大大笑容,“公主既然醒过来了,就起来晚膳吧,可是涪麟为公主炖的呢!”
晚膳?
朝阳的脑子似有瞬间的短路,“我睡了多久?”
涪麟端着热粥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皱了一张笑脸,眼睛了闪烁的却是满满的担忧的泪光,“公主,公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声音带着呜咽似乎被涪麟故意卡在了喉咙口。
“真是苦了你了。”朝阳下意识地揉着无心的头,亲切得把涪麟当成了小孩子。
涪麟的脸上满是不满,却嘟了嘟没有抱怨,而是一脸迷惑地对着朝阳吐露道,“无心哥哥今天有来过呢……”当然他不会愚蠢到把无心那一脸的痛苦不堪告诉朝阳,只是轻描淡写。
没有涪麟意料之中的排斥,朝阳却是一脸平静地一笑,“说吧,他来一定有事。”
“其实,其实涪麟也不是很清楚。无心哥哥只对涪麟说让我转告公主一声,说是三夫人找到了。”涪麟皱着眉头有些郁闷地又多注解了一句,“涪麟又问具体的,但是无心哥哥从来都是言简意赅,说公主明白的。”很是郁闷的表情,在朝阳的眼转换来清淡一笑。
“给我吧,也不怕端着手酸。”朝阳嗔怒地夺过了涪麟手中的碗,低笑一声,似乎心情很欢快般风卷残云似得连吃了三碗粥。若不是看到朝阳恢复得不错,涪麟当真是有了要宰了凤皇的冲动,虽然知道朝阳是至阴体质,但是一想到凤皇阴寒之气输转不当不但害的自己痛苦,还险些搭上朝阳的命,涪麟就是一肚子的火儿,而这些自然是不便对朝阳挑明的。
“涪麟煮的粥真的很好吃呢。”朝阳舔了舔唇,回给有些发愣的涪麟淡淡一笑,宛若清风。
涪麟也不知道,自己在朝阳面前是故意装小,还是已经中了这种相处方式的毒,明明是装的,为何很多时候总会觉的在她面前自己甘愿露出自己最初始的一面呢?难道这也算是爱的一种么?
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朝阳喝完粥又缩回被窝的身子,涪麟一边收着碗,一边皱着眉问道,“公主不见见无心哥哥?”
“见他做什么?该做的他都会去做,不该做的我强求他他也不会去做。”朝阳的声音带着不耐,“涪麟动作快点,上来给公主抱抱,还是很冷。”
涪麟一听,脑中哐啷一声,难道她身上的寒毒还没完全解完。
“怕什么,姐姐就算要吃你也要等你能立起来的时候。”朝阳不耐烦地转过身,裹着被子不满地看着涪麟硕大的眸子扑闪扑闪的样子。
“公主……公主……”一脸羞涩的涪麟扭捏这手指蹭到了床边,却被朝阳伸手一捞,滚上了床的两个人抱的紧密不透风。
在朝阳发出满足的哼哼声的时候,涪麟的内心却是饱受打击,虽然还不满十二周岁,但是质疑他能否立起来的能力还是不可原谅的。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口说无凭,谁让他从没有找过女人历练过呢?
眼看着朝阳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分,涪麟的眉头也是凝固了。
凤皇真的祸害不浅。
涪麟的手指缓缓顺着朝阳的脊背抚摸,源源不断的热流缓缓涌入朝阳的经脉四肢。但是隔靴搔痒也不是办法,是他太低估了寒毒的厉害程度,虽然解得及时,但是朝阳的体质本身就能自融寒毒,看来那部分溶血的寒毒不通过结合的方式是无法排除了。想来凤皇是知道其中缘由才会想要……涪麟的眸子闪了又闪怒火中烧,本不算明显的喉结带着纠结急速上下滑动的瞬间居然鼓胀了起来。
“唔……”痛苦之声被涪麟死死咬在了嘴里,被封印了灵魂的他永远只有十二岁永生不会生长,一只到死亡都保持童态,这是玄机夫人对他这个恶魔之子的惩罚,但是只要他想,永远都不会有人可以完全控制自己!
额头汗珠遍布,皮肤泛红得宛若灼烧的烙铁,四这肢百骸抽出般带出撕扯裂开的痛苦,所有的骨头都在伸展扯开重合归位,顺着冲脑的气流,灌注着无以复加的痛冲击他那跳动愈发猛烈的太阳穴,眼见通红的眸子化作金色,他身边的帐子却微微一动,涪麟的深思瞬间一个清明,寒意透彻骨髓,顷刻间所有的幻化被迫中止。
诡异的气流缠绕着诡异的呼吸,唯有那萦绕的鲜红色宛若炸开的烈焰透过半透帐子火辣辣地烙在涪麟的眸子深处。
涪麟探出帐子的手线长白皙,指节分明,而那低沉的声音更是寒气四射,“你想干什么?”
“锦上添花。”男子火红的衣衫瞬间刺目异常,往日每杀一个人,他的红锦上便会绽放一朵血花,这是他作为杀手的标示。
“你想挑战天命么?”涪麟的手猛地一挥,帐子豁开,露出了他蜕化后的修长体态。
朝阳可是星合天女,谁要杀她,都将是违背天命罪不可恕的罪人!
“你已违背师命。死。”红衣男子的脸宛若寒潭,眸子更似冰魄。
“那就来吧!”对于刚蜕茧成蝶的涪麟来说,战与不战结果似乎都是一样,此刻的他功力散尽,毫无还手之力。
眉头似有跳动,红衣男子的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指缝上的银色一闪,数根带着银色丝尾的暗针叮叮叮叮地定在了涪麟和朝阳的身侧,红衣男子的眸中滑过诧异,随即一收手,钢针在寒丝的牵扯下瞬间回到他的手中。
看着红衣男子脸色愈寒,簌地一声飞出了窗,涪麟眼角得逞的笑意暴露了出来。
“你小子还是这般腹黑呀!”一阵靡靡的香风传来花若溪的笑声,随即他那半透的漂亮手指便戳伤了涪麟的脑门。
“多谢花哥哥出手相助。”涪麟若有其事得行了个正礼。
花若溪连忙跳开,有些胆颤得摆着手,“得得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敢当你哥哥。更何况,刚才我可没来得及出手,你要是要谢,就谢谢你大师兄吧!”
涪麟微微点头,心里自是明白,灭的出手之快,除了大师兄若仙的绦条没有谁能够拦得住。
莫不是,大师兄……
花若溪无奈地摊了摊手,意味深长,“他终于肯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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