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扫了尸体一眼,朝阳的声音愈发寒冷,“无心——”
“属下在!”
“是谁最先发现她的?”朝阳的眼睛瞄了三夫人胸前那已然血黑干涸的窟窿,厌弃地一挑雪白的尸布,在那尸布盖上的刹那,朝阳甚至觉的躺着的人是在玷污这天底下最为纯粹的颜色。
“是我!”清浅的脚步声随着温柔却淡定的声音瞬间穿过透光凉窗飞入朝阳的耳朵。
朝阳不禁转过头,透过尘埃翩翩起舞的温柔阳光,她看见了一张纯粹的脸,温暖的如同那跳动在他那完全没有束缚的黑发上的星子,是春水荡漾出了他的温柔,还是秋风带走了他所有的不快,他给朝阳带来的却是暖暖的感觉,说不出俊俏的五官却是越看越耐看,朝阳不禁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朝阳失神的时候,男人的嘴角婉转出了淡淡的笑花,“公主如果想了解详情,还望移架。”说着男人似有不适地捂住了口鼻,表情隐忍间给朝阳的却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和宛若湖面破冰般清凉的话语,让人无法拒绝。
朝阳不假思索,缓步出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屋子。
就在无心扣上门的时候,朝阳对着男人开口了,“你有恐尸症?”
男人一听,脸色微微发白,有被说中的诧异和羞,也有无奈和恐惧,“是呀,鸣凰的鼻子闻不得不干净的气息。”
“原来如此。”朝阳沉吟了一声,眼神淡然地扫了男人一眼,随即转过了身,“无心,我们走,既然皇上把这事交给了国师和上卿大人,那我们也去趟吧!”
似乎是有些不满于朝阳的无视,男人跟在朝阳身后开了口,“公主,鸣凰也同去如何?毕竟鸣凰是发现尸体的第一人。”
朝阳一听,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认为这个男人的身份会如同他的那张脸般纯粹,但是既然能够入得了宫,且能在无心眼皮子地下接近自己,想来也是接受过彻底的探查的人物,随之,朝阳口气冷淡,“跟上。”
男人想来是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般待遇,自认为虽非倾国倾城美男子,但也是阅女无数,能碰上个这般冷静对待自己的女人,想来也是一件乐事,再者,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当自己出现的刹那,朝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肯定。
“无心,你可知道国师这人?”朝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被落下,兀自问着。
“不知。”无心的回答干净利落。
朝阳眸子微眯,似乎是别有意味地看了无心一眼,“那你知道的又是什么?”
对上朝阳危险的眸子,无心心里微微一颤,随即垂了眼睑,“国师行踪诡异,外出回来皆出人意料,且先皇有圣旨,若非国师愿见之人,哪怕是皇上也不的勉强。”
“哦?”朝阳眸子一展,颇有兴趣。
无心眉头一拢,看着朝阳眼睛里闪过的趣味,而且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也就是说,你没见过他?”朝阳可不管无心心里的滋味,说话出语都淡淡的生分的,早先其乐融融几乎要淡漠主仆关系的两人眼下完全呈现出一问一答的中规中矩景象,隔阂可见,鸣凰微翘着嘴角自是讲这一切都纳入眼底。
无心以无语沉默作为了回答。
朝阳沉思,一个人从不现身的人可以得到皇帝的信任,想来就是一种解释,那就是皇帝在保护他,被皇帝保护的人有两种,一种就是其作用之大可以大到皇帝都唯恐损失他有可能他的能力会毁天灭地让皇帝都惊他三分,一种就是皇帝也欠了人家人情。
想法在脑中回转,朝阳有些神游的理智在听到无心与两个童子的交涉之后瞬间恢复了过来。
“师傅说了,公主留步。”两个童子交织的手臂就这么冷冷地挡在了朝阳的胸前,将她适才无意识一路卯进的步子给拦了个结结实实。“鸣凰公子,师傅有请。”
被忽视许久的鸣凰这会儿却是轻笑若雨般在对着朝阳微微施礼之后身姿翩然地悠然随着其中一个小童转身攀上了阶梯。
朝阳看着鸣凰的背影,眼里的诧异瞬间转换为复杂。
再看看国师府的面貌,原本以为恢宏的念头在瞬间便被朝阳打消了,木屋竹楼以及搭建高出几分的台楼,滴答的水声应和着水车转动的声音,朝阳看见了脚下石板上的青苔和身边顺延着木质扶手而蜿蜒而上的藤蔓,再往上,眼中出现的那面墙上居然是满满的爬山虎,微风席卷而过,便是碧波荡漾。原本缓升的日头在这里变便只投下斑驳的光点,映衬着被磨损的光华不堪的石阶。
朝阳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清幽地有些阴冷。
整个古树参天的地方的天空除了天台是直出云树之外,所有的东西都被安置在树阴之下。
“你们国师一定很白。”朝阳嘴角一勾,笑意而出的瞬间,甩袖就走。
留下守门的小童在朝阳出声的刹那有些愣愣地看着朝阳变幻莫测的脸色愣了半晌才喃喃道,“这人真怪!”看着朝阳翩然离开的模样,貌似心情很畅快的样子,哪有吃了闭门羹的人还会这般开心的,这个公主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不能得罪的主儿!
“果真很白!”鸣凰嘲笑着跪坐在了席子上眼睛很是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正对着自己的银面男,手指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席子上面的纹路。
慕容玄面色清淡,“许久不见了。”
“应该说是一直都没有见过才对。”鸣凰笑着纠正慕容玄,“别忘了自从相识起,你就从没有掀开过你脸上的面具,我理解你的苦处。”说话间鸣凰一副深解慕容玄的模样,让慕容玄一时间塞了口。
嘴角微起苦涩,慕容玄的声音似乎愈发轻然若飘了,“你也在笑我。”
鸣凰赶紧摆手,“我可没说,倒是被你拒之门外的女子说了这话,我左思右想之后觉的很有道理才拿出来与你分享的,你这么些年埋在深山,又带着半张面具,肤色一定比较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