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稀疏地有几个行人。天上下着小雨，赵天恒打开了车上的雨刷器，放慢了车速，注视着路旁。应该是这个站台，他要带上李影一起到杭州去。
李影上了车，兴奋地像只快乐的小鸟。她接了赵总这个案子已经有几个月了，现在不仅已经知道了窃取产品的过程，赵总还让她协助下一步追回损失的工作。佣金只是一方面，她愿意和赵天恒这样有智慧的人一起工作。
两个人开始商量今天到了杭州的日程。江苏天恒化工有限公司是个中外合资公司，外国的董事长把公司总部设在杭州。
天恒先带李影到总部去，和董事长说明情况，让总部出人配合一下李影。走出这一步对天恒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在外国董事长面前坦言自己公司的漏洞和管理失误，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这是不堪设想的。
可天恒经过反复的思量，最终还是决定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年底清帐的时候，一年来的问题是掩盖不过去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新年到来前的这两个月里，把问题彻底地解决掉。
李影昨天已经约了老闫到杭州，中间的时间差要安排好，天恒和老闫是不能在总部里面碰面的。
老闫没有去过杭州总部，董事长他也没见过。总部里其他的人他就更不认识了。李影只见过老闫一次，这次还是以客户的身份出现，她昨天和老闫说要签一份长期合同，邀请老闫到公司考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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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杭州的时候，公司刚刚上班。董事长在办公室里接待了天恒。
这个美国鬼子是个中国通，普通话说得比许多中国人还地道。听说天恒是在东北长大的，就和天恒聊起了二人转。
闲聊了一会，言归正传。天恒把公司一年来的情况做了汇报，包括近几个月他接手后所做的努力都如实地说了。
“赵总，我很佩服你这种敬业精神和坦诚的态度，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个工厂管理好。”董事长说。
天恒很感动，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本是准备来挨训的，没想到董事长这么大度，还表扬了他，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就说了请求帮助的事，并告知董事长，一个配合他解决问题的女私人侦探也一起来了。
董事长听了他设计方案的全过程，连声说，“好，真的是高明，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以欺人之道还至欺人之身。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天恒没想到董事长这么欣赏他，来时还忐忑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瞒你说，总公司下属的其他两个工厂也有类似的情况，只是他们盗窃的手段不一样罢了。如果你设计的方案成功，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鬼子说话不绕弯，很直接。
天恒把李影安排好后，很快就告辞出来，他知道老闫应该快到了。
他上了车，开动引擎，朝着西湖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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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闫一清早起来就上路了，心里乐颠颠的。没想到接了这么大的单子，那次在公司里第一次见到李影，他还没有太当回事。能供货的厂家很多，来厂里看一看之后，就没有了下文的客户见得太多了，他也不当回事。可这个李影还真的回头了，不仅要签一份常年的合同，每个月的数量还非常地大。
车开到了公司门口，李影在办公楼前迎接。“闫总真是准时呀，和你这样的人办事我放心。”
“我们接触的还少，等你成了我的老客户，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了。”老闫微笑着说。
李影在心里骂道，“你这王八蛋，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为人的！”
她带着老闫参观了整个大办公楼，又介绍了公司下属的两家规模较大的工厂。
老闫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客户有这么大的实力，在他所有的老客户里，也找不出一个这么大规模的。这笔订单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跑掉了。
“我有两个问题，需要和你探讨一下。”李影说。
“请讲。”老闫知道，这么大的用户，不会一点条件没有。
“一个是我们每个月要用八千吨的货，这么大的订单，你做得出来吗？我去过你们厂里，工厂的规模不大呀！”李颖严肃的说。
老闫有点急，她说得对，天恒化工每个月只有五千吨的产量。就是只做这一个单子也不够呀，何况还有别的客户呢？可是到了嘴边的肥肉怎么能不吃？
“我们厂里自己产的产品确实不够，但据我所知，天恒化工在江苏的同类企业中是大户，就是说，我们如果产量不够的话，也就没有哪家工厂能独立把你们的货供应上。”老闫说。
“你说得有道理。”李影点点头。
“我在行业内做了很多年了，同类产品的生产厂家我都熟悉。不如…”老闫停顿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考察公司的原因。我是我们公司的供应负责人，对着多家工厂总不如对一个人说话省心…”李影没有把话说完，他要等着老闫接着说。
“是呀，我也这么想，你一定相信我的能力。除了我们厂自己生产的一部分产品，不够的部分，可以到别的厂家去进，由我来负责，你不就省心了？”
“闫总，你说，我就单单地图个省心找你…能让我省心的人不是很多吗？”李影试探着说。
老闫明白了李影的意思，她是要中间的回扣和好处呀。怪不得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落到他老闫的头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呐！
想到这，他说，“我懂，我们出来混为什么呀？这年代是合作的年代，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
李影一看，都是顺着计划的思路在往前进展。她说，“产品价格方面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一个满意的价格，只是个人这一块，我不管两个公司间怎么结算，我要的是现款。”
老闫没想到李影说话这么爽快，他自己虽然是个会弯弯绕的人，可他喜欢别人爽快。
“你放心，我老闫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我们事先约定，这点事没问题。”他觉得今天的事十有八九了，李影自己有了好处，他们两个的利益就捆在一起了。
“产品什么方式回款？”这是合同的关键所在，老闫问道。
李影犹豫了一下，“你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各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供货商遍地都是，我可以努力一下，把结算的周期放到最短。可我要把话说在头里，每次都现金结算是不可能的。”
“这..我还真的一下子不能做主。”老闫犹豫了一下，李影说得对，有几家工厂能现金结算马上拿到钱？可是非现金结算，还是有风险。
“闫总不必为难，今天既然来了，我带你在杭州玩一玩，无论生意成不成，认识了都是朋友。可有一点，到今天下班之前，这个合同我是要做出来的，我是说，如果我们签不了单，我还有两个备用的人选，闫总千万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