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那是丞相家的?”
“从未听到此女的名头啊?”
“凭她?”
司徒彦脸色一变,忙将司徒熙偌拉回身边。
“熙偌,你……”
“爹爹,今日这几国使臣齐聚,咱也不能让别国的占尽了风头。”
司徒熙偌款款一笑,自信大方,眼中是从未见过的锋芒。
这是那个在府中唯唯诺诺的司徒熙偌吗?
司徒彦心中震惊。
他还未想明白,司徒熙偌已经缓缓上台,一袭墨色的长裙,墨发之上,只簪着两只碧玉簪,清爽干练,或许她的容貌没有南宫连偌的美,没有百灵郡主的灵动,但是那目光中的神采,却令人不敢直视。
没用轻功,也没有如南宫连偌般婀娜多姿,只是迈着普通的步子,一步步,向着台上走去,目光毫不惧怕,平视着高位之上的九五之尊,没有半分怯儒。
南宫恪看着这女子的有条不紊,不禁有些诧异,这女子似乎是那丞相司徒彦的女儿,但她的姐姐司徒连偌名冠京城,也败在百灵郡主的手下,这女子难不成还强过她的姐姐?
“臣女司徒熙偌参见皇上。”
司徒熙偌落落大方,盈盈一拜,脸上始终带着温婉又不失大气的笑容。
“你是司徒家的女儿,朕怎么从未有耳闻?”
南宫恪微微一笑,仪态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
“回皇上,臣女自幼在深闺之中,从未出过家门,陛下自然是不知道臣女了。”
“那你有何本事?能歌能舞否?”
南宫恪见这女子有些意思,便问道。
“回皇上,臣妾也就是看着爹爹请了师傅来教姐姐,看了几回也学了些,但是上不得台面。”
司徒熙偌谦虚的说道,低垂着眉睫。
“那你有何本事?”
“小女子自幼没有师傅教习,但是见着芷偌姐姐平日里练习书画勤奋万分,便也跟着学了一些,愿为皇上做画一幅,祝皇上龙体安康。”
盈盈一拜,软软细语,让人听了舒服万分。
“好!来人,上文房四宝,颜料!”
明黄色大袖一挥,南宫恪下令道。
“皇上,只需白布,浓墨既可,臣女习惯了用布作画。”
司徒熙偌出声道,这一说,众人议论纷纷,这白布怎么作画呢?
南宫恪见这女子自信万分,似是有备而来,一时间兴趣大增,“来人,上白布!”
不一会,宫女便带着一大块白布上台,洁白的布料柔软滑腻,质地绝对上乘,一大方墨也被研好端了上来,在场之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那舞台中央的女子身上。
司徒熙偌紧缩着眉头,打量着那一方白布,似在思考画作的布局,场下之人议论纷纷。
“这布怎样作画呢?”
“若是那女子信口开河,我北唐算是丢了大脸了……”
……
司徒彦也是紧张万分的看着台上的女子,这司徒熙偌平日里唯唯诺诺,默默无名,今日怎么就这么大胆?要是搞砸了这宴会,南宫恪的怒火可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承受的,况且,这司徒熙偌在府中从未学过作画,也就是平日里,教习司徒芷偌的老师讲授时,她在一旁学得一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她的才情,哪比得京城第一才女司徒芷偌!
而一旁的司徒家的两姐妹看着司徒熙偌,一脸的讥讽之色。
没有那金刚钻,也想揽那瓷器活?真是为了出风头不知死活的贱婢!
在她们的心中,司徒熙偌已经被判了死刑了。
相反,蛇月如却是兴致勃勃,她从那司徒熙偌的脸上看到了万分的自信,她很好奇,想要看着女子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臣女已经思考好了要如何作画,还烦请皇上让各位乐官大人,为臣女伴奏一曲。”
众人猜测万分时,司徒熙偌松开了紧缩的眉头,谦虚的到。
“好,准!”
南宫恪一声令下,一旁的宫廷顶级乐师,便纷纷拿起手中乐器,开始演奏。
乐声起,一首宫廷乐曲缭绕众人耳边,台上的女子也随着那乐声,身子扭动。
长袖起舞,随风袅袅,司徒熙偌踩在白布之上,几个侧身,身姿飘渺,柔软万分,优美万分,洁白的衣裳之上,点缀着点点墨色的花,淡雅高贵,洁白的鞋子一脚踩在那边上的墨汁之上,墨水四溅,染得她一脚的墨汁,但她并未在意,飞快的一个转身,墨汁未干的鞋子飞快的踩上了那白布。
她以脚为笔,在那白布之上,印下片片印记,印记由浓变淡,她又飞身回去,踩在墨汁之上,再蘸起点点的浓墨,继续以脚为笔,踩在白布上,画出片片风情,如此反复。
旋转,跳跃,脚下在画,手上在舞,长袖飘飘,纤腰如风摆柳,长发披散,如梦似幻,一边舞,一边画,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到了那翩舞的身姿之上,看那身段柔软异常,舞姿到位,甚至功底不输于那李旎墨和司徒连偌。
全场墨香萦绕,台上的女子舞得如痴如狂,这不是舞蹈,却胜似舞蹈,万千语言都不能形容那场上的佳人,众人只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她。
看着台下众人那惊叹的目光,甚至连那她心仪的南宫啸都目光灼灼万分兴趣的盯着她,她得意到了极点。
自从那一抹幽魂到了这出生卑贱的庶女身上之后,她便发誓要出人头地,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为了这个目标,她拼尽了全力,偷偷的学画,学舞,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幽暗的角落里练习,白日里卑躬屈膝,默默无闻的侍奉司徒彦,还要在众姐妹姨娘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今日她定要一呜惊人,成为皇子妃!
水袖在她的动作下上下翩舞,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轻的落在了那墨汁之中,长袖染墨,一匹黑色,在司徒熙偌的控制之下,落在那白布之上,墨色长袖灵活的在白布上左右翻腾,留下点点的墨迹,渲染开去,成为一道道活灵活现的风景。
既要兼顾脚下的墨,又要注意着身子上的动作,用墨得当,还要舞姿优美,两者兼顾,让司徒熙偌额上布上了点点的热汗,墨香萦绕身边,不时有点点的墨迹蘸在她的身子上,还好那衣服上本来就有片片墨花,倒也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美人以舞作画,一身作笔,纤纤莲足画干,翩翩水袖点枝,有条不紊,风华绝代。
良久,舞停,乐声也止,沉浸在那优美舞姿中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见那舞台之上,司徒熙偌已经停止了做画,粉面微红,胸膛起伏,喘着气,莲足之上满是油墨,身子上更是沾上了点点的墨花。
已有宫女将那画作呈给了南宫恪。
洁白画布上,用简单的墨色画上了一副磅礴大气的山水画,脚底勾出的有力山峰菱角,脚尖点出快快山石,墨秀渲出山色,还有山下一条奔流去海的淙淙河流。
边上还用了脚尖勾出五个大字大字。
王者寿山河!
看那字,看那画,用色恰当,明暗有度,轻重适合,真是一幅佳品,谁也不会想到,那竟然是用衣袖和脚做出来的。
“好!好!好!好一个王者寿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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