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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井之间,寻常百姓闲余之时的乐趣是什么?不用说,那自然是说说贵族官宦八卦,道道皇族权贵的谣言。

  先是从尚书公子的手中‘抢下’卖身葬父的可怜少女,收入府中,晚上再逛青楼与风月楼老鸨紫烟共度良宵,靡靡之音,怎得风流两字了得。

  一夜之间,慕容明钰这个名字彻底在京都洛城火了,比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纨绔、好色、草包……太落伍了,这样的角色京都里一抓一大把,但是断袖这个词可就够牵动纯仆百姓的神经了。

  慕容少主遭放逐三年,不仅没有学好,反而加更荒唐,从前好男色,强抢民男,如今归来,又惹上好女色的怪癖,慕容家族当真造孽不浅啊!

  洛城百姓无不摇头叹息,转头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慕容少主在青楼的风流韵事,更有当时在场的人高谈宽论,极尽淫秽之能事。

  洛城各家权贵和慕容家族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生谋划,有人怒其不争,但这些现在却不是慕容明钰最关心的事。

  紫竹阁内。

  “属下该死,让主子遇刺,险些丧命。”慕容枫和慕容亭跪在慕容明钰的面前,低着头请罪,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悲愤而懊悔。

  “起来吧!”慕容明钰坐在床上,没受伤的手臂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神情疲惫,眉宇不自觉地微皱着,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救了她的白衣男子给她上了极好的伤药,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了。

  慕容枫和慕容亭依旧垂着头跪在地上,丝毫没有站起的意思,没有保护好主子,是身为贴身护卫的失职,让以命效忠的主子身险地,身体受伤,他们就算万死也难以恕其罪,如果主子真的出了事……不,这个如果,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唉!慕容明钰暗自叹了口气,自从她将他们给收服了,这几个家伙就把她当易碎的陶瓷一样,只要涉及到她身上的事,就算蹭破点皮,都足以让他们紧张得跟疯了一样,现在她把自己的手臂弄出一个血窟窿,他们两人估计自杀以谢天下的心都有。

  “起来!这次是我大意了,洛城,危机四伏,多少把刀正悬在我头顶上,准备随时砍下来呢,与其在这里跪着请罪,还不如抓紧时间为你们主子把这些隐藏的刀给亮出来。”慕容明钰深知怎么说才能让这两个一根筋的愣小子听话地站起来。

  果然,两人相视一眼,霍然站起来,声音急迫中带着狠意:“请主子吩咐,我们拼了命也要把这些暗刀揪出来,谁让主子见血,我们就让他全家下地狱。”

  暗刀!没错,让他们羞愧难受的一大原因,就是他们连谁伤了他们的主子都查不出来,更别提找人算账报仇了。

  “人,我们需要人,为我们办事的人,建立南夏情报组织刻不容缓,昨日我在城中逛了一圈,无意走到一处破庙,里面无处归家的孩子甚多,当今乱世,别的不多,无父无母的孤儿随处可见。”

  慕容明钰手指轻扣着床沿,漆黑深邃的目光折射出一种夺目的光彩,收容流离失所的流民,再从中挑选好苗子,稍加调教便可为她所为,而这些人大多是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家,生性纯朴单纯,可塑强且能大大地保证他们的忠诚,最主要的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所用,正如她所说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为她办事的人。

  昨晚刺杀她的人,可能是楚家,也可能是皇族,还有可能是其他心怀鬼胎的势力,京都里想要慕容明钰命的人双手都数不过来,还有那个救她的白衣男子……

  一想起红叶尽染的枫林间,那谪仙般白衣公子,慕容明钰的心口窒了一下,那感觉只是一闪而逝,瞬间便又恢复正常。

  才回到京都两天,就有人明目张胆地杀上门要她的命,更有一堆跟以前慕容明钰有纠葛的人莫明地冒出来讲些奇怪的话,还有风月楼的紫烟,分明不止是一个老鸨那么简单。

  短短一天,就发生了太多的事超出了她的预想,已经容不得时间再让她去慢慢扩展势力了,情势比她想像地要紧急得多,然而空有少主虚衔,却无权无势又无财的她,有太多的事,是那般的有心无力。

  空有智谋,空有想法,却无法实施,无处着看,所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了。

  总之,这种两眼一摸黑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也让习惯于将万事掌握在手中的她感到不舒服,她需要一双眼睛为她时时关注各方面错综复杂的信息,需要一把刀为她将敌人斩草除根。

  慕容枫两人不是愚人,一听便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果真是个好主意,当下脸露喜色,保证道:“主子放心,我俩保证,最迟两个月,一定给主子物色出一批好苗子出来。”

  “嗯,除了人,我们手头上能用的资源也十分缺乏,家族里是指望不上。”说着,慕容明钰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纸绘就的符篆,交到慕容枫手中,继续道:“城东交易坊是南夏最大的交易坊,里面的大鱼可不少,资源就在这些人身上,明白吗?”

  拿着两张贵若千金的符篆,慕容枫两人先是一阵不解:符术师炼制的符篆虽是千金难求,但在一国的都城,符篆再难求,对于大家族来说也珍稀不到哪去,靠两张符篆就能供养他们将培养的人手?不可能吧?

  转念一想,他们家主子心思深远,必然另有深意。

  “主子,阿亭明白了。”慕容亭的心思比较活络,脑筋一动,便明白过来,当下激动不已,在心中竖起大拇指,主子真是太聪慧了,简直让人拍案叫绝,他们何其有幸,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哎,以前他们真是瞎了狗眼了,那般看不起主子。

  慕容枫反应较慢,但也只是慢了一刻,也想通了,不过他心思却更为沉稳慎密,捏着两张符篆,请示道:“大鱼上钓,主子想清煮还是生煎红烧?”

  “先清煮了,看看味。”慕容明钰勾着嘴角笑得阴险,顿了一下,才又开口道:“昨天那两姐弟调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慕容枫答道:“姐弟俩是孤儿,被一间小道观的道长养大,前些日子道长病死,无钱安葬,所以两姐弟就到街市卖身葬父,属下查过,养大他们的道长早年曾当过兵,身手不错,据说火凤尽得他衣钵,弟弟火麟自小体弱多病,倒养得像深闺女子一般。”

  卖身葬父的父原来不是父亲的父,而是师父的父,这对姐弟倒是感恩之人。

  慕容明钰沉思了一会,淡淡道:“火凤从明天起就跟在我身边,她弟弟弄到院子来,你们俩先观察观察他是否是可造之材。”

  慕容枫两人一听,脸色忽地变了一下,语调怪异道:“火凤是个怎样的人,还不知道,主子真要将她带在身边?”主子不会真的是‘看上’火凤了吧?外面现在的传言凶得很,如果主子真将她带在身边,谣言还不传得更疯?这对主子的名声……

  慕容明钰可不知道他们会往那方面想,想到火凤那倔强冷傲的模样,嘴角扬起的弧度不禁更深了几分:“火凤,我很感兴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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