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墨澜月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丞羽，丞羽……”小绿尖声叫喊着。
“怎么回事？”牧丞羽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墨澜月，剑眉轻皱。墨澜月这个小丫头，虽然看着只有五岁，但不应该这么脆弱才对。
“不知道，不知道，月月刚才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了。丞羽，你一定要救救月月！”小绿慌乱的拉扯着牧丞羽的袖子，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牧丞羽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别墅，垂眸，迅速掐指算了一番，眼中浮出一抹了悟。
“丞羽，月月不会有事吧？”小绿担忧的看着昏迷的墨澜月，一个劲的问着身侧的牧丞羽，整个人很是烦躁不安。
“没事，醒了就好！”牧丞羽垂眸，语气淡淡，听不出他的情绪。
说话间，墨澜月缓缓的睁开眼睛，那眼睛一瞬间漆黑如墨，却没有半点的光泽，看着那样的眸子，牧丞羽皱眉。
“这世间发生的一切，都有其命定的轨道。你重生回来，自然应该清楚，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牧丞羽缓缓说道。
墨澜月的双眸，在牧丞羽话中，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点点光芒，最后她扭头看着牧丞羽，双眸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解。
“天道，命数，这些在凡人眼中，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东西。但如今的你，应该可以摸索到一二吧！妖，灵，仙，其实都是存在！”
虽然有些不甘，但牧丞羽还是仔细的为墨澜月解惑，悄然替墨澜月化解掉心间的心魔。
“你的重生，是不再天道与命数之中，可以说是变数。你这边有变数，天道之下自然也会因为这变数而衍生出其他的解决方式。那个墨澜月，就是天道之中，无形为映衬你这变数而衍生的。一切都将按照原来的轨迹发生。兰澜会死，兰浩天会死，墨澜月更会死！”
牧丞羽直直的看着墨澜月，直直的告诉她，天道的残忍与无情。
“那么我呢？天道之下的变数，我的存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墨澜月看着牧丞羽，对他所说的那些天道，她一开始就有触碰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甘心再次被天道抹杀，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前往晨海市，欲拜入牧丞羽门下，改变一切。
可现在……
若她都不是墨澜月了，那么那一直死死守着的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又是闹哪般？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天道只需要如同对待兰浩天与兰澜，墨有为，那些与你有关的人一般，抹杀涂改掉你重生的记忆就行了。可是，天道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真叫人费解！”
牧丞羽对此也很是不解，那墨澜月虽说是千年难遇的修仙体质，可天道最是无情，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个理由，放纵墨澜月继续活着？如果觉得抹杀掉记忆，还存在着变数的话，那么大可以现在就抹杀掉墨澜月的存在。
然……
他抬头看着天际，并未见到天道修复自己错误而衍生的劫雷。也就是说，墨澜月会继续活下去，且一直活下去。只是，没有了原来那墨澜月的身份么？
“天道么？”墨澜月看着天空呢喃，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凌厉起来。
牧丞羽看着墨澜月，想到兰氏别墅那个真实的另外一个墨澜月，皱眉沉声问道：“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现在的你，要做什么？”
“与我无关？”墨澜月冷声反问，“怎么个与我无关？我是墨澜月，这一点谁都别想改变，纵然是天！”
“你要逆天？”牧丞羽皱眉。
“我是墨澜月，我所经历的一世，所承载的痛苦与绝望，悲伤与喜悦，还有那刻骨的仇恨，都不是如今一个与我无关，就可以轻易抹杀！”墨澜月脸色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化数次，终于定格成一个狰狞扭曲的表情，“纵然那些曾经的人，不认识我，不记得我，又如何？”
牧丞羽看着这样的墨澜月，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修仙者，讲究忘爱绝情，消弭七情六欲。可墨澜月却……
“我会护着他们，用我的生命去护着他们。只要我不死，他们就不准死，不止不准死，更要好好的活着，幸福和乐的活着！”墨澜月敛去眸中的情绪，一字一字坚定若誓言一般砸下。
“你这样天道不会容下你的！”牧丞羽看着墨澜月，目光落在如今与墨澜月息息相关的小绿身上，“你若死了，小绿也会死！”
“天道容不下我，那我便灭了天道！牧丞羽，你以为修仙是什么？顺从天道的结局是什么？你可想过？”墨澜月看着牧丞羽，这个男人，将是她抗击天道，甚至将天道踩于足下的助力之一。
他必须叫她站在他这一边，无条件的服从自己的任何想法！
“墨澜月顺从天道的结局是什么？被墨有为，墨清河，柳诗诗，歩峥他们算计的外公死亡，妈咪死亡，挚友死亡，自己也死亡！而你，千年来一直都这么顺从天道着，一直一直，等待你的结局又是什么？”
牧丞羽被墨澜月如剑一般犀利的，令他无法逃避的眼神，直刺的踉跄一步，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知道，墨澜月的话，存在着狡辩，蛊惑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墨澜月的话，十分的有道理。
顺从天道的结局，是什么？
死亡。
修仙，突破，强大，无数的艰辛与苦痛，放弃与抉择，就是为了等待注定的死亡么？
“什么是天道，天道又是什么？”牧丞羽怔怔的看着墨澜月，一直坚信的东西，在这一刻顷刻间崩塌瓦解。
“你想要做什么，从今以后，我会全力配合！”牧丞羽深吸一口气，那崩塌瓦解混乱的心境，一点一点的沉寂着，变得有些空空。
他想，就这样全力配合墨澜月，就这样看着，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桀骜不羁，不将天地放在眼中的少女，是如何演绎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也许，是她的话，天道可灭，苍天可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