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缩在夏净岚的怀抱中,却几乎颤抖,无法遏制自己的心陷进混乱。
你喜欢的是让你不愿自拔的男人,可你真正爱的,却是让你无法自拔的男人。
小缕,你太害怕自己会喜欢上他了。早些问问你的心吧。你要知道,关于爱情,你只能选择把握还是错过,却无法选择爱还是不爱。
莫羽寒的声音和苏雪墨的话像魔音般在我耳边不断不断地响起。
谁是让我明知不可以,却仍旧无法自拔的那人?谁是让我悲痛难当,却又飞蛾扑火的那人?谁是让我绝然逃离,却丝毫未曾放下的那人?
你真正爱的,却是让你无法自拔的男人。
小缕,你太害怕自己会喜欢上他了。
我的心……我的心惶恐得快要发抖了。
易玫缕,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忽而,夏净岚拥着我的手臂缓缓收紧,他抚我的头,凉凉地轻笑了一声:“小缕,为什么我抱着你,也会觉得你不在这里?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心,好像越飞越远了。”
我莫名地抖了一抖,抬起头看向夏净岚,张张口想要辩驳。然而这一刻,我却像个白痴般地一个字也未能吐出口。
我是那根筋不对了,我是哪里短了路,缺了弦?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我明明偷偷地喜欢了三年,喜欢得那么辛苦。这一刻,当他对我的心产生了怀疑,我竟无法断然坚定地说:“不,我的心在你这里,我只喜欢你”。
我看着他,哑然地摇头。夏净岚淡淡一笑,将长指抵上我的心口,专注地看着那里,仿佛能通过胸膛,看穿我的心脏:“这里,现在想的是谁?它总是为谁哭了?总是为谁痛了?”
夏净岚抬起水晶般浅褐的眼眸看我,笑得像个天使:“貌似,不是我吧?”
小缕,放手吧,他再好也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太眷恋他的温暖,太向往他的美好。
莫人妖该死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地晃荡,我使劲甩头,一把抓住夏净岚衣袖:“不!我不放手!夏净岚,我不要放手!”
“好,不放。”夏净岚握住我的手,安抚此刻活像个神经质的我,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刚才你去问了莫羽寒,结果怎么样?”
我咬咬唇:“果然,你说的没错。云夜会,莫羽寒,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我将莫羽寒那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大致重述了一遍。夏净岚听罢,目光闪了一闪,却轻轻笑了起来:“这倒有趣……”
我听得糊涂:“有趣什么?”
“你还没理明白么?李小涵口中的他,正是尉迟临风。云夜会想得到的,也正是尉迟临风。”
我还是满脑袋浆糊:“云夜会为什么要得到尉迟临风?李小涵又怎么知道?”
连日来的事情统统搅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线索不断地增多,然而每个线索又带来更多的谜团。加上我心急则乱,我根本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有些人的大脑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构造,只是旁观几回就已经看了个透彻。
“如果我猜的不错,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夏净岚见我仍是不明白,开始了条理清晰的解释:“最开始的起因是开学第一天,你和李小涵起了冲突。那一次,尉迟临风帮你解围的时候表现就很惹人注目。王骆宾睚眦必报,之后就带了云夜会的人来寻仇。就是那一次,尉迟临风救你时展现的异能引起了云夜会高层的注意。此后,云夜会就派人暗中调查你们。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王骆宾和李小涵事后都对此事绝口不提,因为他们必然是被云夜会警告封口了。
你是普通人,没有注意到,可尉迟临风却早早地发现了这些暗中的人。他为了保你安全,也为了查明这些人的目的和来源,就把你送来参加实训。而他自己则一直在和这些人周旋。李小涵从王骆宾那里得知这些事情,大概出于内疚,所以偷偷对你发出了警告。那天你们在厕所碰到,恐怕不是偶遇,她肯定一直在找机会,不过碍于我一直在旁,才一直等到那时。
那天你在实训基地看到的一群黑衣人围攻尉迟临风,必然是云夜会为了试探他的虚实派去的人。至于莫羽寒……恐怕这一系列事情就是由他临阵指挥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恍悟,却错愕不已:“你是说……这些事情根本都是莫羽寒在背后捣鬼?!”
“倒也未必是他的主意,只不过……”夏净岚笑了笑,“莫羽寒之前是S大的学生,我在学生会工作了这么久,也没听过S大和T大有交换生项目。那么,莫羽寒又为什么突然转到T大来?实训期间莫羽寒一直不在,为什么尉迟临风被围攻那天却突然现身?”
难怪莫羽寒第一次见面就能叫出我的名字,难怪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不断地跟我套近乎,难怪他似乎总是知道很多,难怪他从来没有问过尉迟临风是谁,原来如此。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把我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却还整天摆出一副守我千年的模样。
莫羽寒,不亏是云夜会少主,你真的很会演戏。要是可以,本姑娘把天底下所有的演技奖都颁给你!
我细细咀嚼着夏净岚的话,却还是有些想不通:“云夜会势力那么大,他们要找尉迟临风干什么?”说着,我突然紧张起来,“该不会,云夜会还搞什么地下生物研究所,要抓他去研究吧?!”
夏净岚被我这幼儿园级的紧张过度逗得哭笑不得:“瞎想什么!电影看多了是不是?”
我一句话出口自己也觉得智商低,尴尬地咧咧嘴。
夏净岚缓缓道出了原由:“还记得上次实训的时候,莫羽寒忽然被一队车接走,之后就有人风传云夜会进来不太平,所以他才会被接走吗?其实这传闻是真的。我舅舅在政府工作,我听他说起过云夜会的事。
云夜会的历史很长,据说是上海滩时期就一直延续下来,一直在慢慢发展。但是,一直到二十年前,云夜会的势力虽然很大,也没有现在这样不可撼动。二十年前,木家的长子继承了云夜会,虽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也很太平。直到有一天,木家的次子木黎救了一个叫云薇的女子。据说这女子有些异于常人,木黎渐渐喜欢上这女子,要娶云薇为妻,却遭到长子木熙的激烈反对。木黎一怒之下将木熙赶下台,夺下整个云夜会。那时候云夜会中还有封建时期延续下来的长老会,长老会认为是云薇教唆,才使得木黎做出杀兄之举。不久之后,不知是长老会接受不了云薇而使得计谋,还是真的意外,云薇死了。木黎悲愤之下,不但血整云夜会,废除了长老会,独掌大权,还将云夜会的金色祥云徽标加上蔷薇底纹,以纪念妻子云薇。此后,他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将云夜会发展到如今的模样。木黎虽不过五十岁年纪,却极富威信,人称老爷子。”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亮,前些天晚上那些要抓我的黑衣人口中的老爷子竟然就是云夜会的老大,莫羽寒的干爹,木黎。我急切地询问:“后来呢?这跟云夜会找上尉迟临风有什么关系?”
“不要心急,既然你和云夜会扯上了关系,让你多知道些云夜会的事才好,”夏净岚揉揉我的头发,接着道,“三年前,木老爷子却忽然收养了一个神秘的养子。没有人知道这养子的过往,木老爷子却对他十分信任栽培。这养子也十分有作为,三年来,云夜会绝大部分事情由他一手包办。这个养子,应该就是……”
“莫羽寒。”我叹了口气接了下去。想不到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在这件事上倒是没有对我撒谎。
夏净岚看了看我,点点头:“三年来,木老爷子倒有退居二线之势,一直在放大假,一直到前段时间,上面放下话,要铲除云夜会,莫羽寒力挽狂澜,历经不少曲折才算解决了这次危机。危机虽然度过,云夜会也伤了元气。如今正是云夜会恢复之际,莫羽寒不知为什么,却对会中的事情渐渐放手不管。如今云夜会需要新的血液来恢复发展,木老爷子也需要另一个左膀右臂,恰好尉迟临风在这时出现,老爷子自然十分关注,想要他为己所用。”
听夏净岚说到这里,一切总算有些真相大白的味道了。我的心,也终于稍稍有些放下。既然云夜会是想要得到尉迟临风,至少云夜会应该就不会对他不利了吧。
一开始妖孽姐姐就告诉我要藏好他。可果然是金子都要花光的,他千低调万低调,最终还是被人发掘了。一下子听了这么多,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万千。
夏净岚看着我不断变幻的脸色,淡淡一笑,又开了口:“这些都是我的推断,倒也未必都是对的。这些事,还是有很多疑点和谜团的。”
这话倒让我一愣,正要开口细问,司机说了一声:“两位,到了。”
我这才记起自己是在上学途中,并且显然快要迟到了。
夏净岚赶忙拉着我下了车。
才一下车,我们就被校门口的景象震到了。
校门口的墙上不知贴了什么,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叽叽咕咕的议论声都快沸腾到天上去了。
一个男生甩头大骂:“我靠,太他妈开放了吧!”
周围人纷纷附和:“怎么这么恶心?”
“这是……乱、伦吧?”
“受不了了……”
我不禁纳闷起来,什么事这么有吸引力哇,这都快迟到了,大家不逃命似的去上课,一个个凑在这儿干嘛呢。我远远踮脚看了看,人太多也没看清。
正在这时,有人一眼瞥见我,当场就哇了一声。瞬时间,沸腾的议论缓缓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扎向了我,空气仿佛都诡异地凝结了。
之前虽然也遭受不少五花八门的目光,但从没有一次是这样看怪物一样尖锐的鄙夷,令我在一瞬间脊背发寒,一种剧烈的不安腾然而起。
林酥酥不知从人群哪个角落窜出来,慌乱地一把拉住我和夏净岚就要跑:“小缕,这里没什么意思,我,我们回去吧!”
“我不走!”
林酥酥慌张的样子让我更加不安,我一把挣开了她的手,拨开了人群冲到了那副大海报前。
这一刻,我脑中像是被一道惊雷猛地劈中,一片惨然的空白。
这是一张从学校监控上截下的画面。画面上,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楼道上,一男一女正相拥而吻。
那绝美如神的男子如此霸道含怒地将她紧紧抵在墙上,箍在怀里,一手托住她的后颈,狠狠地侵略深吻。
她被他困住,手抵在他的胸膛,攥紧他的衣襟,微微仰首,窒息般地默默承受他的怒意。
海报上有血红的大字:“堂兄妹?乱,伦?”
画面上的日期,正是夏净岚为澄清流言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我的额,尉迟临风莫名地发火强吻了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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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固执和任性,害大家等了这么久,首先,鱼磕个头。其次,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鱼对于文字的偏执。偶米豆腐,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