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就更加疲惫,心中的顾念就更多了。
那三日游玩之事不知何时传入老夫人的耳里。
小兰吗?不,她知道绝对不是小兰,小兰没这么笨,这件事,这么举足轻重,虽然心中倒也有了十之八九答案。但这一切,还无凭证,所以小兰并不会这么唐突的报给老夫人。
那是何人?
叹息间,水芙忆起昨日的话,一股担忧涌上了心房。
“水芙,你出门做事,很不容易,这是我知道的。这也是我的主意,你是一个人才,我不想把你就这样埋没了!但是,你可要知道,我们陆家是大户人家,这个闲言闲语,定要避免。可知?”
“水芙,知道!”
“我知你的不容易,那个夕雪阁的少主,这人我是知道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与他做生意,定是不容易的。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切勿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我这个老太婆可保不了你的!”
言外之意,你要是在外面有什么不测,有什么犯错之类的事,一切与陆家无关!你生是陆家的人,死未必是陆家的鬼!
眼中的劳累,被垂下的睫毛,给遮住了。
“夫人!夫人!夫人。小浩浩来了,夫人!”
俏皮的身影,跳入水芙的眼眶。来的人一双。
含笑的眼,长长的睫毛,总是一眨一眨的,深深的酒窝。时时挂在脸边!那玲珑的样貌,被一抹红色的身影遮住了,“喂喂喂,死丫头,都说你嫉妒夫人,比你温柔,你还是死不承认!”
如凤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那个呆瓜什么时候可以开窍呀。
她是嫉妒,很是嫉妒,她在他身边足足十九年了,为他推了那么多次的亲,他为何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脑袋里装的是豆腐吗?
水芙看着厅下的两个一红一白的身影。
“你们来这何事?布匹做的如何?难道就是吵架给我看?”
欢快的语气,听不出她心中的苦闷。
狄浩博撅着嘴,狠狠的拨开如凤,对视着主位上的水芙。眼神忽闪了一下,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水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吧?”
真正的难关现在才开始呢!
“夫人,染坊中的染料快用完了。我们想出账房中支点钱出来,不知可否?”
“多少?”
账房中应该还可以支点银两出来。
“一万两!”
“一万两?”
这未免也太多了。
狄浩博低头解释道“我知道,现在的锦绸庄不太景气,可是,染料没了。一些染料是不贵,可是中间有一种药材是必备的,那种药材,一两就要五千两银子。这样一万两银子,是最少的预算了。”
“那如凤你呢?”温润般的声音划过心田,使,本下决定的如凤,犹豫片刻,咬牙说道“染坊中有十辆纺织机早已损坏了,浸水的药材也没了。”
“需要多少?”
“四千两!”
这一共为一万四千两,这样的数字,账房中能支出吗?
“小兰!”
“夫人?”
“去账房中取出一万四千两给,他们两个!”
小兰蹙眉说道“夫人,账房中只有一万两,这叫我何来四千两给如凤姑娘!”
小三的五万两的蚕丝,夕雪阁中的雪蚕丝,花去三万两。就剩下一万之余,再来是张一他们的月俸钱,把余钱都发了,没想到,就仅剩下一万两。这该如何是好!
“狄浩博,不知这六千两可以吗?如凤你那边先支给你两千两,可以吗??”
既然老板这样和颜悦色跟他们这些‘打下手’说话,不可以,也要可以。
“可以,可以!不过……”狄浩博欲言又止。
“说吧!”
“这些银两最多能撑到,九月中旬,所以……,我知道,现在的锦绸庄不如以前,夫人也有困难,我小浩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说完,还不忘擦擦眼角。他可是很尽责的很尽责,演好小媳妇的角色。
“小兰,叫张一,把钱给他们吧!”
“夫人,张一不在!”
“不在?这快过响午了,为何没来?”
小兰摇头“不知!”
厅下,某人,蹦的老高,鬼叫一般,喊道“我,我,我。我小浩浩知道,嘿嘿。我知道哦!”然后暧昧的挑挑眉“我看见过他,站在赏花楼,左看看右瞧瞧,我想他是看上,青楼某位美女了。”
这件事,早在宛如姑娘在锦绸庄那天,她也看出来了,可是没想到他如此执着于她。
“小兰,如果张一回来了,叫他来见我一下,我有话同他说。”
“知道了,夫人,小兰记下了。”
水芙微微一笑“你们先下去吧!这八千两,我会在张一回来之时,给你们支过去的。”
狄浩博依旧笑嘻嘻的,想一个不知天下愁的孩子,说“我不要。难得出来,才能见到夫人一面,我才不要呢!”
“走啦,夫人叫我们走啦!”如凤扯着狄浩博的衣袖“走啦!”
“我不要!”
狄浩博很有骨气的扯开了,如凤的手。
“你不要!你确定!”如凤双手叉腰,望着狄浩博。
狄浩博头一仰,说道“我很确定!”
“是吗!”音调拉长。
“啊!啊!你这个死丫头,你不要拉我的耳朵,不要拉我耳朵,哎呦!你这个死丫头,你没有听道我讲的吗?不—要—拉—我—的—耳—朵!哎呦哎呦!死丫头!”
声音渐渐远去。
水芙轻笑,随后又有点头痛的揉揉着太阳穴,预算会超支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没想到,会用的如此之快,快的她措手不及。这下该如何是好呀?
小兰,上前,捏着水芙的肩膀,水芙眯着眼睛享受着。
“夫人,那事并不是,小兰跟老夫人说的。”
“我知道!”张开那双有点迷蒙的双眼“我只是想不通,是何人所为?”
“是陈掌柜。”
“是他。”没有惊讶,只是淡淡说了是他。淡得让小兰有点听不清楚了。
“夫人不是不知吗?”
水芙抬眸对着小兰一笑“是呀,我并未知道是陈掌柜所为。”
“那为何,夫人不感到惊讶!”
“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惊讶,也是没有用。现在要得就是想办法,解决,那些染料,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这倒是事实。
小兰停下手中的动作,在桌前为水芙倒了一杯水。
杯子拿到手中,茶香扑鼻而来。心中忽然舒坦了很多。
忽闻,前厅一声怒吼。
“你们这里的管事的,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