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闷的，火气也比以前大了许多。整个人，感觉，燥了。
也就起身了。摸摸旁边的灵儿的，看她是否被子盖好了。
摸到的被子却是塌了下来的。
水芙错愕转头……灵儿不见了？
水芙看着门，皱着眉。
这么晚，她会去哪里？
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咿——啦——’
走出门外，夜深了，风有点凉。抬眸望着那明月。
叹气“人家都说，明月寄相思，你看到了吗？近来好吗？”随后自嘲，“你身边已有小月，要好生对她。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只是……她要的一切，都不如意而已……”
“姑娘……”
身后有人唤道。水芙惊吓转身。
依旧是那白裳，那朦胧气息。手中抱着，兔子。那画一般的眉毛蹙了起来，他闪烁的瞳，担忧着。
“琴弦公子！”
水芙福身。
“五年杀人，十年嗜血，二十年必成妖孽。我错了……”
琴弦喃喃道。每句话，却重重打在水芙心上。脑海里，闪过灵儿脸。
“姑娘，灵儿在哪？”
水芙摇头“不知。”
琴弦低头轻语“是吗？”
抬眸对着水芙，“姑娘，若说，灵儿是龙族之人，你信不？”
龙族？
水芙讶异了一下。随后点头。
“都见过公子这般奇人，就算说我现在是鬼魅，我也信。”
琴弦神色凝重“你可知道，灵儿，她从何时起，晚上不见踪影。”
何时？最近她忙于挣钱，早上早起，晚上晚归，躺下来，也就睡着了。也就今天发现她不见了。
可是她开始忙着生意是在一个月前。
“不知，不过我可以确定她在这一个月左右内。”
琴弦蹲下来，摸着地上草“是十天之前。”
‘唦唦唦’
有动静。
水芙转头。
灵儿站在那里愣住了。
水芙心一提。怎么全身都是血？
“灵……”
话还没说出口，灵儿转身就跑。
水芙追上去。“灵儿……灵儿，你停停，你停停……不要怕！灵儿……”
等，水芙追上来时候。
灵儿已经被琴弦拽着。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说不逼我的！”
灵儿瞪着琴弦。
琴弦蹲下来，摸摸灵儿的头“我是说过，不过，你伤人了？”
灵儿撇头“我没有！”
就在这时候，山下突然亮了起来，听闻有人喊道“我的珠儿，珠儿，谁怎么没天良？把我的珠儿的杀？放光了……”
珠儿是条猪。
“就算猪也不行。”
琴弦说着话，那严肃的口气。惊了水芙。
水芙上前，把灵儿拉过来警惕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琴弦疑惑看着水芙，不明白水芙为何这样怕他。
“我……她要去道歉……”
“不行！”水芙立马回绝。
这些人把猪看比人还要重，要是把灵儿送下去，这后果，想想也怕了。
琴弦看了她一会儿，很单纯的笑了“不怕不怕，我等下把她送回来好吗？”
“不要。”
琴弦苦着一张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从来没有来强过。也不喜欢逼人。
水芙拉着灵儿，向小屋走去。
琴弦看了水芙背影一会儿，跟上去。
灵儿换了身衣服坐在那里。
水芙把那身血衣，丢到灶头烧了。
这时候，山下的人找上门，水芙说，半夜肚子了，煮点宵夜。
听了他们说，他们上来找那个杀猪贼，看她的屋里灯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她装作惊吓，手在绑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说她也一起去找。
进了屋，抱着灵儿“你先去睡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
灵儿点点头。水芙放下系在身上的围裙。
跟着外面的人。走下山去。寻找那个杀猪贼。
琴弦，坐在灵儿对面。
“你真的不回去？”
灵儿摇头。
“为什么？”
灵儿看着他，“害怕……”
琴弦没有说话。
等水芙回来时候。
是第二天的早上。
山上的雾很厚。
水芙回来的时候，身上被露水浸透了。
换了身衣服。对灵儿安抚一笑。走到厨房忙碌去。
等到她坐下来，听灵儿解释的时候，已是进午时了。
灵儿望着水芙时，那双眼，蓄满了泪水，提高声音喊道“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杀死……”那瘦小的双肩颤抖着“……因为我是妖怪，所以爹爹跟外婆就要杀死我……”
豆大的眼泪从脸滑落。
灵儿她娘，是龙族的女儿。
若瑶，是龙族的女儿，灵儿她娘。
当初在海上救了灵儿她爹。她娘贪恋凡间的生活。就与她爹一起生活了。
灵儿她爹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灵儿她娘跟她爹和她爹的娘过着还算幸福的生活。
她娘想就这样生活到她爹百年归老后，带着灵儿回龙族。
可是，在灵儿五岁那年。她娘，因为龙族特性，发狂，杀了人。这又恰恰被她爹看到。
于是她娘就把事情告诉她爹。她娘以为她爹可以理解。
但，就在第二天时候。
灵儿从田里回来，本来她和隔壁小男孩约好一起玩，那个小男孩失约了，她很不爽的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声响，就像躲起来，偷看。却见到。
她娘整个人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迹，手紧紧拽着她爹的裤管，双眼哀求“我不想死，不要让我死，我回龙族去，不要让我死，我求你。求你，六年的夫妻，我求你……”
她爹拿着菜刀，那刀上还有血迹，颤抖着，外婆就在旁边，扯着她爹“你还在想什么？她是妖怪，留在这里只会害人，你还不下手……”
她爹脸色惨白“可是……可是……”
外婆夺过菜刀“可是什么……”
“求你……娘，我求你……啊！啊！”
外婆狠狠一刀一刀砍在她娘身上。那血不断溅出来，带着鱼的腥味。
灵儿整个人瘫在地上，她脚软了，瞳孔不断放大。脑袋里只有她娘的话，“我不想死，不要让我死，我不想死，不要让我死……”
里面传来外婆的声音“那个妖怪的孩子，也不能留。那孩子呢？”
“去去……去田里玩呢……”她爹颤着音，他的娘看起来更像妖怪。那满身都是血，那脸也是血。发髻散乱了，不时还有血滴下来。
外婆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是乖。我会在碗里的砒霜下得重一点，不会让她跟她娘一样，到最后毒不死，只能狠下心来哎……”
灵儿手抖着，她不想死，她也不想死。
慌乱起来，她不想死，不想死。
“你整理一下，要是那个孩子，回来见到就不好了。我也去洗洗，准备一下。”
灵儿慌慌张张起来，冲到厨房，躲到木柴的后面，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她不想死，不要死……娘……
泪水不断流了下来，娘灵儿也不要死，娘……
耳边响起，前几日她娘对她说的话。
“这些是什么药？”灵儿抬眸问着她娘。
“老鼠药，最近老鼠多了，娘就买了一些药，放在这里，灵儿不要动，吃了会死了。”
灵儿起身。
老鼠药，老鼠药。
灵儿打开柜子，一把包的很好看的药末，在灵儿面前。
灵儿颤抖拿起那包粉末……
“我……我杀了爹……和和奶奶……”
水芙心疼，一把抱住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