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台,位于青州名岳一柱山,乃一块天然形成并高悬于临近顶峰处的巨大山岩,形似一弯半月依附于崖壁,岩石表面平整如人工凿刻,且石台靠崖壁的那面为一天然洞穴,真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永聚日月精华的清修之所,且由于月氏族史记载,月氏先祖学成于此,故历来便被月氏族人视为宗族圣地。
而此台亦是当年叱咤禹川大陆之风云人物、月氏唯一一任女族长月凰舞大战武林各路顶尖高手之地!她,于半月台上以己之鲜血谱写了一段至今仍无人可超越的历史,那气势澎湃的场面,只怕当年在场的活人至死亦难忘!
可这方圣地并未给月灵犀带来任何奇迹,月氏代族长与四大长老联手也没能让她清醒过来,甚至,连月族至宝——五色元晶,也难以渡入她的体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由酡红渐渐变得苍白如纸,不夸张的说,就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后来多亏你外祖父赶来,带来一株灵泉紫芝果,此异果五十年一熟,形如水仙,三茎七叶,叶色深碧,三茎环拱的正中央,一枝独秀的生出条三寸许的浅碧短茎,茎上顶着颗色泽深紫、隐泛七彩光芒、清香沁人肺腑、大如荔枝核的紫色异果。练武之人若服用此果,不仅功力精进更能驻颜益寿,寻常人即使嗅得它那一丝氤氲之气,亦能得益非浅。”沈风玲说着怜爱地抚上月灵犀的脸颊,“你外祖父将整个紫芝果碾碎哺入你口中,才得以护住你的心脉。可你始终未醒,直直昏睡了月余。”
哦,这具身体的原主当真昏迷了一个多月,难怪她会变成傻子,大脑缺氧这么久,没变成植物人就算奇迹了。
“不过总算老天见怜,让我的犀儿混沌散尽,恢复心智。这说起还真得多谢安陵玦那小子,若非他一口血喷出来吓着囡儿,不知她要到何时才能复元。”犀儿当年出事很诡异,连如今一夕清醒也十分骤然,难道月氏的女儿真就注定此生异于常人么?
沈风玲的心口又是一窒,族史里那些关于月凰舞的记载早已烂熟于心,她真的很害怕!犀儿是继月凰舞之后百年来月氏宗族唯一的女儿,再者是安陵玦体内竟现‘血冠金蛶’,如此是否代表几十年前那场浴血混战中,‘邪帝’云弃天根本没死?
“犀儿,爹且问你一句,你可曾忆起前事?”月仲逸与沈风玲可谓夫妻同心,他的疑问也正是困扰她十一年的噩梦。
“前事啊……”月灵犀非常为难地蹙紧秀眉,想了片刻后,果断摇头,“爹、娘,我什么也记不得。”她不是完全不记得,只不过脑子里一纵而过的全是些混乱零碎的片段,她得好好拼凑拼凑。
“爹、娘,犀儿妹妹方才恢复,若要她立刻忆起儿时旧事恐怕非一朝一夕之事,咱们得有耐心,慢慢来。”月子笑着拍拍亲妹子的头顶,眼里尽是宠溺。月灵犀见他替自己解围,偏头冲他会心一笑,顺便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逗乐二老。
“月子说得有理,爹娘也是关心则乱。也罢,来日方长,犀儿万不可勉强自己胡思乱想,嗯?”月仲逸笑着揽过女儿,也许是人逢喜事吧,他突然凑近女儿耳旁,十分八卦地低声问道,“乖女儿,你告诉爹爹,是不是喜欢安陵家的那小子呀?”问完,他还嘿嘿奸笑两声。
“这个嘛……”月灵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这喜感的老爹,“您真想知道?”
“我们都想知道!”旁边,她的娘亲和大哥顿时异口同声大喊道。
呵呵,真是温馨可爱的一家人,月灵犀那颗孤独了二十几年的心蓦然淌过一股暖流,连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不过窝心归窝心,她喜欢搞恶作剧的本性绝对难改。只听她大笑一声,冲他们仨招招手,等她爹娘大哥凑到一起后,她才伸出一只手掌,摆摆手道,“佛曰,不可说。”
“哈哈——风玲,你看看咱们的犀儿,当真又恢复从前的聪慧伶俐了。”月仲逸被她刻意拿捏的嗓音逗得哈哈大笑,那折磨了他十一年的无助与痛苦终于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