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维,冷氏那边的合约进展得怎么样?”
陆风站在总裁专用电梯门前,从容不迫的输入电子密码,跨入电梯。
“投标的对手实力相近的就有三家,我们的方案和资料全都准备齐全约见了几次,但冷氏那边十分慎重,坚持要货比三家,择优选择。”
冷氏的业务和丰宇的业务正好是相互支撑,但过去冷氏一直将业务重心放在国外市场,寻求的合作方也都是国外的企业。近两年,冷氏转战国内开辟市场。但众所周知,冷氏虽有庞大的财团做后盾,但在生意场上,他们的总裁冷苏的一贯行事作风都是寸金必争,寸土必争,十分谨言慎行。
简单来说,做成和冷氏的这单生意估算能给丰宇带来上亿元的可观利润,但却不是那么容易做成,因为冷苏的难缠和斤斤计较在业内是出了名的。
“想办法去天阳那边打听一下。”
陆风吩咐,言下之意也就是冷氏这笔单子他势在必得,而天阳是丰宇唯一竞争对手,如果能事先得到天阳的心里价码,对丰宇接下来的应对方案大有好处。
“知道。”郁维嗯了声,突然又似想起什么,“老板,昨天BOSS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冷氏的资料和方案给他一份。”
有些意外,“你给了?”
“当然,他也是我的老板,老板。”郁维坦白,这两位老板他可都得罪不起。
陆风没再应声。
电梯缓缓下降。
“还有一件事,关于空缺出来的总裁秘书职位,人事部的迟月推荐了一位刚从澳洲回来有丰富经验的叫薛若冰的女博士,顶替辞职回家生孩子的LISA,黄莎莎。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女博士?
陆风皱起眉头,这个迟月搞什么鬼?想了想还是说,“安排个时间让她过来面试,先看看再说。”
方郁维应下。他一直跟在陆风身边做事,十分了解他这位老板的脾气。一个身家上亿,英俊倜傥的钻石级精英成功男人喜欢美女是正常的,看他请的人就知道了。虽然,他从来不怀疑老板的能力和眼光,除了之前聘请的那个叫苏诺言的女人,实在让他大跌眼镜!
电梯在六楼停下。
陆风踱步而出,眼前却突然如风般晃过一道白色身影。
“苏诺言,你站住——”
有人在喊。
陆风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狠狠的撞向一边,那道白色的影子飞快窜进他身后的电梯,门关了起来。
方郁维傻眼,连忙扶住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陆风连连询问有没有怎么样?依他对陆风的了解,让他的老板当众失态的后果会很惨。
果然,陆风站定顿时无名火起,无奈罪魁祸首已经逃跑,他只得将火撒在间接的帮凶身上,“何子涔,你搞什么鬼?”
子涔却没理他,愤怒的频频按电梯下行键,神色焦躁不安。
陆风气结。
“你!你气死我了!何——”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转到安全通道冲了下去。楼梯间的门被狠狠推开,又狠狠的关上,整层员工餐厅里只剩下大门开合的碰撞声和陆大总裁憋火的暴怒声。
几分钟过去,当一切归于平静,连正在用早餐的员工们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方郁维提起勇气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老板……你……你还好吧?”
好!他好得很!
一转头,方郁维被陆风一记零下三十度的冷眼一瞪瞪到墙角缩成小小一团,再不敢贸然开口。
陆风却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突然扯嘴一笑,“郁维你过来。”
方郁维畏畏缩缩走上去,陆风靠近他的耳朵,“你去告诉迟月……”
诺言蜷缩在电梯的一角,止不住浑身颤抖。这部总裁专用电梯里没有摄像装置,此刻,她的痛苦没人看见。
心好痛,那种熟悉的,像是被人生生撕裂般的痛!
她,该怎么办?
摸出手机,颤抖着手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亲爱的,想我了?”
方振衣轻松嬉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仿佛溺水的人绝望之中终于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喜极而泣般,诺言的泪水顿时如泉涌出,止都止不住。
哭泣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电梯间,诺言对着话筒越哭越凶,吓坏了电话那头的方振衣。
“诺言?怎么了?乖,别哭!”
“别哭,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
诺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回答方振衣的依旧是令他心痛的哭泣声。
“别怕诺言,冷静一点,慢慢的说给我听。”
方振衣放柔了声音诱哄,心中却焦急万分,还带着深深的懊悔。
他就知道会这样!他真的不应该让她独自回国,知道她去丰宇上班他就应该立刻阻止。可是,可是他却自私的想考验她,考验她对他的感情。明明知道她还没有忘了那个男人,他就不应该那样超之过急!一年不曾见过她哭,他竟然自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
他好后悔!
“乖乖的诺言,深呼吸,对,放松一点,冷静一点,说出来,说给我听,看我能不能帮你……别哭了,哭会更加影响你的情绪。”
“振衣……”诺言轻呼。
“我在。”
“你帮我……”
“我帮你!诺言?你要我怎么做?”他承诺,急切的想缓解她的痛楚。
“我不想再接近他,看见他我的心就会痛,很痛很痛……”
疼痛仿佛真的如潮般袭来,诺言紧紧揪住胸口,手机从她手中滑落。
一声清脆的坠地声后,方振衣在那头失控般惊呼,“诺言!苏诺言!”
“很痛,振衣,好难受……”诺言喃喃,艰难的拾起手机放回耳边。
“你的药呢?吃药!”振衣冷静下来,提醒诺言。
诺言颤抖着打开随身小包,翻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取了两颗药片放入口中,艰难的吞咽下去。
“好点没有?诺言?说话!”
“没事的,振衣,不要担心。”
“那就好,听我说诺言,别胡斯乱想。现在回家去,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就能看见我,在家里等我好吗?”
“好。”诺言虚弱的回答,支撑着站起身子,按了朝下的电梯。
子涔冲下楼梯,却没有看见诺言的身影。他心急,但不应该那样粗暴的对她,甚至差点动手误伤了她。子涔后悔莫及,他立在丰宇大厦门口,犹如一尊不会动的雕像。直到女子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猛然醒转。
“……”子涔微微诧异,随即礼貌的问候,“沈医生,你好。”
“你好,何先生。”被叫做沈医生的中年女子微笑着回应,“站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你已经发了好久的呆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子涔淡淡的回答,他不想别人洞察他的情绪,其实除了对诺言以外,他一直是一个冷漠寡言的人。
“哦。”沈医生尴尬一笑然后又说,“你这两天没来医院,我想告诉你你父亲他已经醒了,你可以去看他了。”
沈医生的声音很低,子涔敏感的捕捉到一丝让他不安的信息,但他还是问,“醒了……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最后一次苏醒?然后就会死掉。子涔不敢去想。
不是没有察觉到子涔的不安和猜疑,但沈医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去看看他吧,最好明天就去,明天他的精神会好一点,思维也会清晰一点,也许可以和你说上话。何先生?”
子涔把目光投向人潮涌动的远处,脸上再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知道了,谢谢你,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