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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静如死,黯淡的天际,依旧几点孤星残照,只是那苍穹中掩映的一抹血红却昭示了今夜的不平静。

破旧的露天车库内,几道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快速将中间的黑衣男子围住,小心翼翼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颤抖的双手不约而同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我家主人圣君琉双对邪皇陛下仰慕已久,请您今天务必和我们走一趟!”话音刚落,人群忽的一分,一个白衣蒙面的男子踱着步缓缓走了出来,在那道黑色的身影前站定。

这些白衣人都穿着同一款识的长袍,金丝花纹的宽袖上绣了一朵血色蔷薇,左臂三寸处系着一根红色细带,刚才说话的那个白衣男子很明显是这些人的首领,他的红带子要比别人长上三四寸。

被二十几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包围着,黑衣男子却丝毫没有一点惊慌,“他”一身修长的黑色风衣,下摆处是妖娆肃杀的修罗藤花纹,正在空中肆意飞舞,“他”的脸上戴着一块精致的银色面具,将大半张脸完美的掩饰住,只露出白皙的玉颈。

“你们,太吵了。”清冷的声音在半空划过,黑衣男子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猛的逼近,一道乌芒闪过,靠近的几个白衣人无力的倒下,头颅在一瞬间和脖子分了家。

所有的白衣人纷纷倒退了几步,骇然的倒吸了一口气,直到黑衣男子停下,他们才看清“他”手中握着的那把黑色镰刀。

邪皇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为首的蒙面男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原本还想带着“他”去见主人,现在看来别被“他”屠戮干净就算好的了!

在整个九州大陆之上,你可以看不起十五皇族,看不起七大贵族,却唯独不能看不起面前这个黑衣“男子”,坐拥黑道第一组织逆天,在三年前的王庭宴上将天下所有高手都踩在脚下,荣登十大煞神之首,封号“邪皇”,是名符其实的黑道第一人——风邪衣!

而如今“他”居然孤身一人,在这个破地下车库内,被黑道排名第二的组织血刺围攻了!

“邪皇陛下,我主圣君大人好歹也是黑道第二人,好心好意请您,为何如此不赏脸?”蒙面男子咬了咬唇,强作镇定道。

“你们,真的是琉双的人?”风邪衣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蒙面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银芒已在眼前暴涨。

“别笑死人了!”风邪衣冷冷的把话说完,再也不看那人一眼,回过身双手环臂站定,清冷的夜风吹拂过“他”的发丝,于那万年不变的冷酷之中竟衍生出一丝邪魅!

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处一支银色的簪子,蒙面男子双眼凸出,还未说出的话卡在喉咙,终究化作了满腔的绝望。

这个“男人”,当真无愧于“奇迹”二字!

只是……只是……主人明知道邪皇的实力,却仍然把他们像弃子一样送到这里来送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蒙面男子脖子一偏,顺势仰面倒下去,怀着满心的怨恨不甘的咽了气。

“喝——”其余的白衣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度望向风邪衣的眼光中立即充满了恐惧。

“兄弟们,给我上!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蒙面男子身后的一个白衣人踌躇了片刻,忽的一指风邪衣,大叫道。

“对,我们一起上,就不相信杀不死他!”

白衣人纷纷取下腰间的匕首,怒吼着朝面前这个黑衣男子刺去。他们之所以不用手枪,完全是因为风邪衣手里的那把黑色镰刀。

暗夜死羽,光凌月画。

前者说的是黑道邪皇风邪衣的标志性武器——镰刀死羽,它是天下第一机关师暖歆为邪皇量身定做的至强武器,攻守皆宜。由于死羽本身的材料是万年玄铁,加上万年寒冰淬炼,自身带有反磁场,一般的子弹即使到了他面前也会自动弹开。

而月画,指的就是那只银色的簪子,由于簪头镶有月下美人图,又被黑道中人尊称为“美人殇”。

风邪衣俊眉微挑,一挥左手,数十支道银芒伴随着血光和惨叫同时绽开,白衣人立即倒下了一片。与此同时,风邪衣右臂微一用力,死羽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乌芒。剩下的白衣人上半个身子应声而落,只有下半个身子还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几步,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个照面,白衣人竟都死绝了!

立于修罗场之中,风邪衣神情依旧冷淡如冰,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中的死羽,仿佛刚才造成了这一场屠戮的人并不是“他”!

脚步声渐渐靠近。

“你,来晚了。”

“……抱歉啦,不过看样子也不算太迟嘛。”来人一身同样的黑色风衣,只是银色的面具上是一朵怒放的血色月季花纹而不是风邪衣的妖异血莲。他微微眯起那双蓝色的海眸在周围略一流转,笑道:“老大,原来你喊我来是让我替你当搬尸工的呀。啧啧,真是个资本家,叫我连夜帮你查资料不说还要榨取我的剩余劳动力!”

“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个。”风邪衣抿了抿红唇,显然很不欣赏男子的“幽默”。

“额……真没面子。”男子摸了摸鼻子,用极低的声音碎碎念道。在接触到自家“老大”堪比暴风雪似的寒冷目光时,他被冻得浑身一颤,用极快的语速说道:“老大你说的没错组织里的确是出了内奸但是当老大故意装作上钩被他们‘骗’出去好让我们在暗中把内奸抓出来的时候……”男子顿了顿,叹气道:“那个内奸出乎意料的没有行动,相反组织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正常……不过我总有一种不祥,那样死水般的宁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那个内奸没有行动?看来我真是有些小瞧他了。”风邪衣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

内奸是这1个月才开始的事,“他”和逆天的几位堂主商量以后都觉得不宜打草惊蛇,因此今晚“他”在接到黑道第二组织血刺的“邀请函”时,孤身一人赴约,临走时发了个信息给副帮主无璃以及“风花雪月”四位堂主,让他们时刻注意着帮派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即便是这样,那个内奸仍然没有上当!

有趣,太有趣了!

这场权势之战,终于有点意思了。从5年前“逆天”成为黑道第一组织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忍不住要为那人鼓掌喝彩一下。

……只不过,欣赏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敢惹“他”堂堂黑道邪皇的,想必已经做好了生不如死的觉悟!

“老大,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男子挠挠头,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

风邪衣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伏击老大的人,穿着的是血刺的衣服,难道说?!这内奸是血刺派来的!”

“不,”风邪衣看了看满地的尸体,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他们不是血刺的人!”

“咦?为什么啊?老大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血刺和我逆天可是势同水火、至死方休的啊!”

“一、他们几次三番的强调是血刺之主琉双派他们过来,你不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之嫌吗?二、虽说血刺的红绳长度代表着地位的高低,但这其中仍然有些讲究,那就是红绳的长度必然为偶数,而这里面有几个人的红绳长度为奇数……三、这群人功夫太差,琉双绝对不会这么没眼光!”

听完,男子不由苦笑了一笑,看来自己和老大还相差了好多呀。这么多破绽,他一个也没看出来,而老大却早已了然于心。嗯,他一定会好好努力缩短和老大之间的差距的!握拳!

“……杉远,你有在听吗?”风邪衣见到面前男子如梦如幻般的表情,知道他又照例灵魂“远游”去了,当下很有点嘴角抽搐的趋势。

唉,这些个属下,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不过,为何“他”竟有种甘之若饴的感觉?

“啊?……啊啊啊!”杉远愣了愣,叫道:“在听啦在听啦,老大,这么说有人在挑拨逆天和血刺的关系?”

“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之一。”风邪衣冷笑一声,“如果你今晚抓住了内奸,那么那人的目的就在于挑拨逆天和血刺,要是你今晚没有抓住……”

“怎样啊?”

“这就说明,那人的目的在于季家!”

“季家?”杉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内奸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不、不可能吧,想当初当他得知这位老大的真实身份时,可是被彻底惊呆了!有谁会想到,堂堂第一贵族的嫡长子会跑来过这种刀剑枪口上的日子!会甘心把偌大的家业抛到一边和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白手起家!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用生命誓死跟随“他”吧。

“该来的终会要来,”风邪衣没有回答杉远的问题,只是轻笑一声,自嘲的说:“十六年的纠葛就在今晚……彻底结束吧!”

“老大,你是要去季家吗?”杉远震惊的看着风邪衣,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的强烈。

“杉远,帮我处理掉这些尸体。此外,我要是今晚回不去的话……逆天,就交给无璃!”

“不行!老大,我要和你一起去!什么回不去?你要是回不去,那我和你一起回不去!不许你丢下我们!”杉远死死拽住风邪衣的袖子,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第一,我只是以防万一。第二,这是命令!”上位者的霸气在一瞬间表露无遗,黑色重瞳中迸发出的巨大压力让杉远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风邪衣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朝季家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后传来了杉远的喊声:“老大,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啊啊啊啊啊——”

23世纪,九州大陆帝制未除,十五皇族掌握至高权力。开国天帝十五流殇将有功之臣分为贵族、华族、士族三大阶层,以守疆土,冀望千秋万代。

然,第十二位帝皇十五莫晔昏庸无道,大权旁落。皇族衰微,名存实亡。国家大政由季氏、汐氏、尤氏、秋氏、景氏、夏氏、洛氏七大贵族全权操控,更有十三华族虎视眈眈,几百诸侯争霸。

其中,季氏家族号称第一贵族,实力最为强大。现任家主季东渊,年仅不惑就被封为终身护国公,掌管帝国赫赫军权,麾下更是企业无数,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实力都难逢敌手,算的上位极人臣。

如今,随着皇族的彻底衰落,季氏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两,除了西琉汐家、南陵尤家几乎无人敢与之争锋!

此时季氏驻地的大堂里。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敢夜闯我季氏家族!是不是不想活了?”十几个蓝衣侍卫正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枪对准面前这个黑衣乱舞的恐怖“男人”。他们夸张的吞了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手指不再颤抖。

“我警告你,不许再靠近了,不然我们真的要开枪了!”

风邪衣听若未闻,依旧冷冷的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脚步声不急不慢,扣着大理石的声音别有一番动听,但在那些个蓝衣侍卫耳里却不亚于地狱魔音。

变态啊,绝对是变态!

在半个小时内凭借一人之力,连闯季氏红橙黄绿青五道防线,如今连这第六道防线“蓝鲮守卫”都即将被“他”突破,剩下的……就只有号称“季氏皇冠”的紫牧之军了!

“怎么办?头儿,要开枪吗?”一个蓝衣侍卫轻声对正前方的蓝衣队长说道。

“开你个P,混蛋!你不知道他是谁吗?那可是风邪衣,那是子弹对他有用的话,黑道中人也不会闻其名而色变了!”蓝衣队长狠狠地啐了口,对着那个蓝衣侍卫骂道。

“是、是,头儿,都是我的错,是我笨,您别生气啊。不过,头儿,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放心吧,家主、老家主和十四位长老已经带着紫牧之军过来了,季陌简大人可是紫牧之军的首领,到时候就算风邪衣再有本事也得乖乖就擒!”

话音刚落,一道雄浑如钟鼓的声音透过大门直扑风邪衣而来:“我季氏向来与逆天井水不犯河水,邪皇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倘若不说出个理来,我少不了要邪皇大人付出些代价!”

一群人出现在大厅门口,为首的老者就是刚才说话的人,他一身青布衫,头发虽然花白精神却十分矍铄,一双锐利的鹰目仿佛要刺穿风邪衣的面具,刺进“他”的心脏。这普田之下,知道季氏的也差不多都知道这位老者,他就是季氏上一任家主、如今季氏现任家主季东渊的生父季肃林。

“……原来是季老家主……”面具掩盖之下,风邪衣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似嘲讽似悲凉的表情,“季老家主还真是不改当初的……风采”

压抑住心中的凄凉,硬生生的将几乎脱口而出的“专横”二字改成了“风采”,风邪衣走上去几步,衣袖之中手指紧紧地握住成拳,不住颤抖。

永远的以自我为中心,永远只看到自己的意愿……也会有慈祥的时候吧,只是那样温和的表情却惟独不属于自己……

是不是啊?我的爷爷,一心想要把我培养成最完美继承人的爷爷。

风邪衣望着季肃林被“他”话中的讽刺意味激的满脸通红的老脸,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五年前,小叔意外去世,还未来得及留下任何子嗣,父亲成为了爷爷奶奶唯一的孩子,而“他”身为父亲的唯一孩子,从一出生就成为了家族嫡长子,唯一的继承人。

也就是这个原因,“他”的童年是在家族阴暗的中心天楼中度过的,看不见母亲大人,看不见父亲大人,只有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在“他”周围紧紧的跟随,时刻保护“下一任家主”的人身安全,没有人敢和“他”说话,因为爷爷说,他们不配。慢慢的,“他”变得沉默了,在“他”的眼中,永远只有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冰冷。

直到“他”5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走出了那里,爷爷在家族宴上正式宣布了“他”的身份,并给他取名为,未末。

未末,未没。

季未末的出生就是为了家族的未没。

可是“他”,不信命。

6岁时,“他”被送进了琉璃堂,那里是每届家主经受训练的地方,由家族最为骄傲的精英亲自教授课程。就在进去的第一天,“他”毫不意外的在那些“精英”们的眼中看到了轻视和鄙夷,即使“他”是季氏下一任家主,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又怎么能让这些受尽万人敬仰的天才重视呢。

面无表情的拔出随身的匕首,半寐着的王者第一次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即使天理不容,王者的尊严,也由不得任何人挑衅!

等到爷爷率着父亲赶到,宽阔的大厅里只剩下尸体横陈,“他”安然坐在血肉白骨之中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唯一活下来的是一些仆人,瑟瑟的躲在角落里用无比惊恐的眼光看着“他”。那种眼神叫嚣着,恶魔,恶魔,“他”是恶魔。

从此以后,除了爷爷奶奶还有不常见的父亲母亲,季氏众人都对“他”噤若寒蝉、退避三舍。

9岁时,“他”被师父带走,带到了西琉。那里“他”认识了许多朋友,建立了自己的基业,开始了黑道生涯。也就是那里,“他”遇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季雪落和季陌简……

“该死的,你个混蛋尽然敢对老家主不敬!紫牧之军,给我抓住他!”一声阴阳怪气的尖叫打断了风邪衣的思绪,让“他”不豫的皱了皱眉。

“行了,老二,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出乎意料,季肃林的神色之中竟透露出几丝对为他出头的二长老的不满,两撇小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

“……大哥,你糊涂了吧,风邪衣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这是为了你好啊。”马屁拍在马腿上,二长老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强忍着怒气道。

“老二你太放肆了,你要是还把我这个老家主放在眼里,就马上给我闭嘴!”

“……是,大哥。”二长老深呼吸了几下,只是那小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风邪衣环臂而立,清冷的夜风吹起“他”的衣角。

“我此次前来,是要杀死一个人。”

“一个人?”季肃林眯了眯鹰目,语气淡淡。

“那就是贵族的嫡长子——季未末!”

“放肆!风邪衣你太过分了!未末少爷是我族的下一任家主,是我族最高贵的存在,你今天居然说要杀死他,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四长老一个箭步迈了出来,古板的老脸此时被气的通红,“老家主,就算您要责怪我,我也必须要说,风邪衣实在……”

“砰——”枪声出乎意料的响起,子弹从风邪衣的耳边擦过,一缕黑色的断发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风邪衣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那缕断发,手指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他”被人破了反磁场,而是因为那一击中所蕴含的熟悉气息。不会错的……那是……简。

简,你为什么对我开枪?同我一起建立了逆天的你,身为我生命中最重要存在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季未末就是风邪衣,风邪衣就是季未末!

“季陌简,你做什么?!混蛋,谁让你随便开枪了?”季肃林忽的一指人群中某个绝色的身影,怒吼道。

“哦,原来季老家主不是要我开枪的意思啊,是陌简想错了。”一个紫衣男子缓缓走出,绝色的脸上挂着几丝莫名的笑意。

“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你明明就知道风邪衣是……”季陌简的身旁是一个同样绝美的男子,忧郁的蓝眸里闪着不可思议。

季肃林眯起双眼,“季陌简,你虽然姓季,但这完全是因为未末的原因。身为未末侍卫的你,居然越俎代庖,完全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哼,我季氏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干涉!”

“外人?!呵呵,外人……”季陌简忽然惨笑起来,“是啊,未末是全家族最高贵的存在,而我身上流着有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却是……外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肃林鹰目里满是震惊。

“你不知道吗?”季陌简一指从刚才就沉默不已的现任家主季东渊,笑道:“看哪,这就是我的父亲,抛弃了我与母亲的父亲!”

“什么?!”大厅里立即传来一片喧哗,每个人都震惊的相互看看,然后再一起看向季陌简。

季东渊有钱有势,长相不凡,自然有不少的美人渴望投入他的怀抱。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坐怀不乱,始终爱着未末少爷的母亲——曾经的帝国第一美人,风舞画。虽说家主夫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他一直没有续弦,也没有和任何女子传出过绯闻。这难道不是季东渊痴情的最好证明吗?

可是今天,居然跑出了一个私生子!还……还养到了这么大……

风邪衣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疼痛起来。

……原来是这样,简,原来这才是你对我开枪的原因。难道这些年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难道当初你接近我,让我带你回季家改成季姓也是蓄意已久的吗?

“简,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风邪衣一步步走向季陌简,双拳紧紧握住,“今晚,是你派人来伏击我的吗?”

“是哦,小末儿~”季陌简望着想自己走来的那抹绝色身影,露出个复杂的笑容。

他说的轻巧,却把周围的人集体吓了个半死。

“季陌简说了什么?小、小末儿?!”

“小末儿不是他对少爷的专属称谓吗?而且他和邪皇大人好像很熟的样子。”

“可是邪皇大人说今晚季陌简伏击了他耶!”

风邪衣深呼吸了几下,“果然,那个内奸是你……”

“是我。”季陌简笑眯眯的说道。

“因为权势?”

“不止哦,还有一点……那就是我想彻底得到你!未末!”季陌简看着风邪衣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风邪衣冷冷一笑,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来,极其精致的五官,优雅冷酷的气质,美得仿佛不属于人间。此时,那双独一无二的黑色重瞳撒发着黑色的暴风雨气息。

“季陌简,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想得到我?你恐怕没那个本事!”

面具一拿下来,人群立即沸腾起来:

“这、这不是季未末少爷吗?他怎么……”

“邪皇大人就是未末少爷?……我一定是在做梦,嗯,是在做梦……”

四长老揉了揉眼睛,古板的老脸上写满了惊讶,看上去有点儿滑稽:“未末少爷就是黑道第一人?他今年才16岁啊,天才,当真是天才!上苍护佑我季氏家族,让我族出了这么个人才!”

“可、可是有点不对啊。”在众人的欢呼之中,有一丝微弱的声音说道:“倘若风邪衣大人就是未末少爷,那未末少爷为什么说要杀死自己呢?”

“额…”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把视线统一的集中到风邪衣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季东渊露出了一丝挣扎的表情,然后湮灭为平静。

“我今天回来,就是宣布一件事:从今日起,我风邪衣和季氏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谁要阻止我,就是与逆天为敌!从此暗夜不尽,不死不休!”风邪衣一挥衣袖,不管季肃林难看的表情,径自走上前去,拉住了季陌简身边的蓝眸忧郁美男:“雪落,你愿意和我走吗?”

“……我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你的存在。”季雪落温柔一笑,反手握住了风邪衣。

“走吧。”风邪衣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转身和雪落离去。

“慢着!”季肃林铁青了个脸,强忍着怒气:“未末,你可是老夫的亲孙子,怎么?你也要背叛老夫吗?”

“背叛?”风邪衣面无表情的回头:“在季老家主的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应当理所当然的成为你专制下的奴隶?牺牲掉了母亲大人的你,还想牺牲掉她的孩子吗?”

“你!老夫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离开季家?”

“我也最后再回答季老家主一句,我姓风,不姓季!”风邪衣抛下落地有声的几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小末,”身后,季陌简忽的叹息了一下,神色之中也不知是喜是悲,“你是走不掉的。”

“你要留我?”风邪衣一挥手中的镰刀死羽,黑眸中浮上寒冰。

“小末,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派人去伏击你的用意吗?如果是这样,你就太让我失望了。”季陌简答非所问,朝风邪衣露出一丝笑意。

风邪衣慢慢的眯起黑色的瞳眸,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张开,脸上不可抑制的浮上了震惊。

调虎离山!

季陌简从没想过要用那一群人“牵制”“他”,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把“他”从逆天总部引出来,让“他”孤身一人夜闯季氏驻地,然后再利用“他”把各脉长老吸引过来,好让他乘机控制各脉势力!

环环相扣,算计无遗。

季陌简的确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只是……就这样毫不怜惜的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干净的少年了!

“唔,看样子你已经想通了呢!小末,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晚牵制住了各脉长老,我怎么会怎么轻易得手呢?”季陌简拍拍手,身后立即涌出一大批的紫牧之军,他们的中间是许多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哭。

很显然,这些都是各脉长老们的妻室子女了!

“混蛋!季陌简,快放了我的女儿!”八长老一瞧自己最喜欢的女儿也在里面,抢先怒吼道。

“爸爸……呜呜……”

“老公……快来救我们啊……呜呜呜……”

“季陌简,你到底想怎么样?”七长老一指季陌简,“你别以为用这种卑鄙的伎俩就可以让我们屈服了,你想也别想!”

“哎呀呀,吵死了,到底要不要人睡了?”一片哭声之中,一个懒散的男声懒懒响起。

“浅儿?”四长老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家的儿子穿着HELLOKITTY的粉色睡衣,靠在旁边的某路人身上睡得昏天黑地。

“哟,老头子你怎么还没死啊?真是的,睡到一半就有人‘请’我来见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接着回去梦我的帅~哥~们~”季浅打了个呵欠,很有点不气死自家老子不罢休的气势。(咳咳,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把这只妖孽先放出来晒晒)

“你!你个逆子!”四长老深深地忧郁了,差点没吸上气而就此嗝屁。—_—|||

风邪衣淡淡的说道:“季陌简,说出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呵呵,我的条件就是一次公平的比试,让我以一脉少爷的身份和你决斗,赢的人就是季氏唯一的——嫡长子!”季陌简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季肃林,笑道:“不知季老家主可否同意?”

季肃林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风邪衣,自嘲道:“老夫还有选择吗?”

“那么小末呢?”

“如果你赢,你当。如果我赢,我走,嫡长子谁爱当谁当。”风邪衣握着死羽,和季陌简纷纷站到了大厅中央,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疫一样拼命往后退。

“开始!”

风邪衣眼睛一眯,快速的朝季陌简逼近,死羽拦腰砍去。季陌简脚尖微点,敏捷的跳向了空中,手中的枪对准那抹黑色的身影连发。风邪衣左手一挥,数道银芒轻松的打落了他的子弹,镰刃向上送出。季陌简一脚踏在了镰杆上,另一只脚快速朝风邪衣的脸扫去。冷笑一声,风邪衣向后微仰,躲过了袭击,月画如雨般发出。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个平分秋色。

“小末,当心他的枪。”季雪落站在一旁,面露担忧。天下能破了邪衣反磁场的人屈指可数,季陌简就是其中一个。这样一来,邪衣就很被动了呀。

“小末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打斗间隙,季陌简拉开了距离,笑着对风邪衣说道,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愣。

“那就是……你母亲的死,她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季陌简望着风邪衣因为巨大打击而呆住的身体,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腹部,把风邪衣踢得倒飞出去。

“结束了!小末儿”

季陌简的眼中浮现出嗜血的疯狂,对准风邪衣的胸膛快速的扣动了机板。

“不要啊!”季肃林和季东渊都疯子似的冲了过去,风邪衣望着冲过来的两人,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原来,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原来,亲情的滋味竟是那般的让人留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一个身影像风一样挡在了“他”的面前,随后粘稠的液体撒了风邪衣一头一脸。

“不,不!雪落!为什么?!为什么啊!”风邪衣看着怀中虚弱的少年,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雪落,你是个大傻瓜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季雪落温柔的盯住那个几近崩溃的黑衣“少年”,慢慢的抚上“他”的脸庞。

小末,这辈子能够遇上你,是神的恩典……

能够在你怀里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从来没有看到你哭泣的我,看到了你为我而流的眼泪……好开心……

“小、小末,”季雪落挣扎着凑到风邪衣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要让季陌简知道你是女子……”手无力的落下,温柔的少年在他最心爱的人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上空,传来一道绝望的嘶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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