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前伸右手臂,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仙人指路一般,道:“你身为神明,不为民作主,反祸害人界,太长河镇民不聊生,难道你想活着继续祸害人界下去吗?”
他抬眸,看了过来,仿佛有木浆,轻轻摇摆在太长河里。
他的目光聚焦在斜天下的身上,轻轻道:“你要杀我,也是因为我祸害人界吗?”
斜天下想都没想,说:“你为神明,行神明不耻之事,杀你是为民除害,为神界清理门户、替天行道。”
太长河神扯嘴一笑,忽然道:“小姑娘,你几岁?”
斜天下怔了半晌,回道:“我几岁与你何干?”
他的葱白手指尖轻轻拂过,遮住他右眼的一小缕青发被他轻轻的撩起,像柳条一样,轻轻的滑落在他的鬓角,又垂在他的肩头。
“像这这般的小姑娘,还未懂事,像我这样的妖孽,一直行苟且之事,定要斩杀。这都是你的师父或者爹娘教的,是吧?”
斜天下听了,微微一愣,这太长河神说得没错。
太长河神继续问道:“你师父或者爹娘教你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斜天下有点迷茫了。
谁对谁错?她的眼眸间似有一丝丝一道道水煮的蒸汽环绕,她的心头,忽然浮现出那一段场景来了,那是同济芳邻酒楼二层宁静中撒劫引跟她说的话来,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犹如被一前一后两股强风推拉。
什么是正义,又什么是神明,又什么是对,又什么是错,又什么是真爱,又什么是愤恨?
“当心!”忽的,一旁的怪人突然一声吼叫,风声吼吼,妖气腾腾。
就在斜天下迟疑的片刻,太长河神忽的凌空飞起,红色袖袍轻轻舞动,从红袖中争先恐后窜出无数天兵天将,顿时瑞气承前接后,一片神叹仙息之音,在这太长河面、星月之下,无数仙眸一齐看来,尽是杀气呼啸四起。
斜天下见了,十指轻轻触动,抬眼间,与太长河神目光相接处,心中一动,已然飘然于越界风火轮上,指尖红芒大盛,闪烁着冲着那红色袖袍。
当红芒与仙气相撞在一起,匆匆间,电闪雷鸣一时惊天动地,只见太长河神五指伸展,勾连之间,竟将五指红芒抓在了手心。
一刹那间,斜天下胸前挂着的夜光杯,忽的青光如蛇行一样,随着斜天下身上经脉,直入斜天下的十指,包裹着红芒,一同冲向太长河神手握红芒的五指。
他雪一样的肌肤,刹那间,竟然瞬间发红,仿佛整个人身被火烧了起来,几乎成了火海。
斜天下怔在那里,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像有无数恶魔狰狞着盘旋天际,仿佛要把太长河神整个人熔化一样。
太长河神展臂、狂声一啸,声音犹如穿越了整个世纪,化做一道白色光影,冲破了恶魔助力的红芒的限制,飘飞了出去。
他抬头间,一脸惊愕,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的尖尖十指,还有她胸前挂着的夜光杯。
斜天下见太长河神气势一减,趁此乘胜追击,转眼间,已然飘然于越界风火轮上,耳畔呼啸声,霍然而响,太长河神眉头一皱,凝神戒备。
只见太长河神轻声一啸,红袖舞动,片刻间,他葱白手指作鸟飞状,忽的五指轮空一握,向前一抛,手指呈花状散开。
“啊!”一声龙吟,破空而出,如万般尖刀刺入心胸。
星月之下,黑幕之中,河面之上,无数仙气萦绕。竟是不知名处,无数仙女仙丁,嘶吼不绝,冲向斜天下。
斜天下没入这股仙气之中,不消片刻,忽的红芒如一朵花一样在这仙气中盛开,却是斜天下破仙气而出。红芒过处,那些仙女天丁尽数仙气散去,近处的仙女天丁也不敢靠近造次。
太长河神眼见天兵天将,竟不能阻挡斜天下,不禁脸色更白了几分。正在此间,那怪人一声大吼,蓝珏神杯蓝光闪烁,怒眼瞪目,忽的飞身起来,有红色水流,倾泻而下。
“哗哗”水声,红色水柱如洪水般从天而降,蓝色光圈犹如猛兽般耀眼凌空而下。
一时间,哀号四起,水柱与光圈所至,仙女天丁化为空气,剩下的,四下逃窜。
怪人退到地上,忽的身子一摇,刚刚用这功法,体力消耗巨大,如今不断喘气,慢慢的缓过气时,看了看周围,便往斜天下处飞来。
太长河神眼光处,见怪人飞了过来,又见斜天下逼至目前,心下懊恼,一闪身,向后飘去。
就在此间,忽的,紫气弥漫,竟有无数柄长剑茫茫而下,像剑雨一样,有风声赫赫,漫天而下。太长河神一时不知所以,定住心神,注视眼前一切。
原是刚刚一直立在一旁的顾月耿,不知何时断了太长河神的退路,且见剑雨一般,挡在了太长河神身后,只得立身站住。
在那星月之下,却是顾月耿不知何时执着紫气长剑,剑身在月光之下,更显美轮美奂。
太长河神神色稍稍有些紧张,不觉得被前面的顾月耿和身后紧逼过来的斜天下和怪人团团围住。
太长河神的目光妖孽一般落在近处三个人的身上:顾月耿、怪人,最后是斜天下。
此刻的他,白皙的脸宠的笑容仍然是那么的温暖,不曾失去他的半点妖孽气质。
斜天下目光与那妖孽的温柔目光相触。
一刹那间,他轻轻的温暖的又是一问:“小姑娘,你在万年水塘里,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这太长河神为何对斜天下在水塘中看到的事物或者人物或者景象如此兴趣盎然。
(读书就是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