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泠悦冷眼看着苏楚楚在殷封哄骗中离开,目光幽深的盯着玻璃茶壶中浮沉的茶叶,一脸憎恨。
当初她查出怀孕,破天荒的换掉从不离身的旗袍,穿上厌恶的公主装,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在她试探的说假如她怀孕了怎么办?
这冷血无情的男人一脸残忍的说拿掉,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只是不耐烦的质问,好似那不是孩子,而是个累赘和麻烦。
那一夜,她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荡,打算回去找他好好商量,若是他不要孩子,便离婚,却不想等她的却是尖酸刻薄的殷夫人,吩咐保镖钳制她,强硬的把药片塞进她嘴里,等到起药效时,冷眼看着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跪在地上乞求她救孩子,得到的却是一句:殷家的继承人你不配生。
不配生…不配…
这几个字随着那仿若将她撕碎的痛刻进心里,那滔天的恨渗透进骨子里,紧紧的捏着拳头,浑身颤栗。恍惚间把玻璃茶壶推倒,掉落在地。
“啪!”玻璃碎片四溅,细碎的渣子割破了脚趾头,丝丝的刺痛,比不上心里紧揪的钝痛。
“怎么了?”送走苏楚楚回来的殷封,看到满地碎片,不悦的皱眉,冷厉的看向浅泠悦时,心中一滞,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浓郁的悲伤和蚀骨的恨意交织,使它变得狰狞。
突兀的声响拉回她沉浸在回忆里的思绪,蓦然听到那低沉的嗓音,下意识的看去,脸上的恨毫不掩饰的看着殷封。
是这个男人,让她尝尽世间冷暖,也是这个男人,让她失去爱人,相信人的能力。
如今,他细心呵护着其他怀有身孕的女人,和乐融融。而她,依旧与那历历在目的往事纠缠,挣脱不出。
“恭喜殷总成了准爸爸。”极力的敛去失控的情绪,眼底的神色是那么的真挚,可嘴角的讽刺却又那样的深厚。
殷封神色淡淡,看不出多大的欢喜,他的情绪从来都不外泄,隐藏的极深,可之前那一眼,她脸上深刻的恨,生根一般扎进心底,险些让他失控。
他知道那是对他的恨,虽然知道她恨他,却觉得好比她忘记来得好,可,亲眼看到那样刻骨的恨,他却承受不住。
“楚楚身子不好,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若不好好养着,将来她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浓密的眼睫半遮,敛去眼底复杂的神色。蓦然想起她曾经试探的问他,他们有孩子他会喜欢么?那时的他没有做好准备,更是陷入她背叛他的盛怒中。不管是孩子,还是她的试探,一切来的都不是时候!
浅泠悦很想冷笑,可她连扯动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到心头。
别人的孩子就是孩子,而她的孩子,却是个…野种!
深吸口气,冷着脸,扬起下巴说道:“是啊,可不是要好好养着,可别是条贱命,矜贵不了掉了。”
殷封脸色骤然一冷,深邃的目光像把锋利的刀子,直戳浅泠悦心口。“几年不见,你真是变了个彻底,恶毒的让人想掐死你。你再恨,那也只不过是个没成型的孩子。”
浅泠悦低低的笑出声,最后不可抑止的大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讽刺的看着殷封,这样的话他说的出口,他既然也说的出口?
无辜?
多无辜的人呐!
全世界的所有人在殷封眼底恐怕都无辜,唯有她浅泠悦低贱!
“殷封,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说,唯独你殷家上下都没资格,你给我记住了,殷家欠我一条人命,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向你要回!”眼神凶狠的像野兽,恨不得把殷封吞噬嚼碎。她的恨,她的痛,她的怨,谁能体会?
殷封在她疯狂的恨意下,不堪忍受的撇开头,大力的捏破杯子,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汩汩的冒出,滴落在地上。
“只要你有本事,随时都可以来拿!”殷封控制体内的怒火,阴鸷的盯着她,仿若猎物。“以你现在的状况,想要压垮我,近几年内毫无可能,你可以考虑下做我的女人,这样或许有机会下手。”
看着他熟悉的眼神,心一沉,浅泠悦知道他对她比几年前要感兴趣。可他提出的要求…
“你拿什么要求能让我答应做你的女人?殷太太的宝座?”浅泠悦嗤之以鼻,眼底满是不屑。
殷封仿若听到一个笑话,邪肆的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可否认,她的不屑激怒了他。
“女人,五年前的你没法坐稳殷太太的位置,现在…更不可能,你要什么都行,唯独这个!”殷封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浅泠悦,目光极具侵略性。“浅邱晨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甚至于他不能给的,我也能,他的势力再大,也终究在国外。你没听过,‘强龙难压地头蛇’么?”食指和中指抬起她尖细的下巴,低头暧昧的擦过。
浅泠悦扭头躲开,嫌恶的擦掉他碰触的地方,丝毫不为所动,让她做他的情妇?简直是妄想天开,她没有杀了他泄恨算好的。
“你以为殷氏美容院的股份那么容易被收购么?没有我的授意,你一分半点都拿不到手。”好似看出她的心思,殷封冷笑的说出浅泠悦满意的杰作。
殷氏,若在他母亲手中管理,早就倒闭,可,实权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些股东都是他手下的人,跟在身边那么多年,有那么容易叛离?
淡漠的看着殷封倨傲的神色,抿唇一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在他脸上,见他看完资料脸上的自傲慢慢龟裂,心里积压的怨气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