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楚惊吓过度,引起子宫收缩,她的情况不大乐观,子宫本就轻微畸形,胎儿不是很稳定,若继续见红,有滑胎迹象,那么就得躺在床上直到生。
听到这些,浅泠悦躺在阳台上吹着晨风,唇角噙着浅笑,这些都在她的预期内。
而真的如她所想,殷夫人得到消息,并未去医院,这证明她对苏楚楚产生隔阂。她之所以能接受苏楚楚,一点看在她姓苏,定是上了族谱落根,苏家没有儿子,浅泠悦被赶出家门,苏楚楚若是嫁给殷封,那么苏家财产必定全都归属殷封。
如今,她得知苏楚楚只是改了姓而已,代表她在苏正豪心目中的位置不如表面看来这么重,而她被赶出家门的也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兴许苏正豪留有后招,毕竟浅泠悦才是苏家血脉,财产分配俨然分明。若是娶了苏楚楚,什么也没有得到,又是个半道出家的豪门千金,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她让苏楚楚明白她的处境,殷夫人的态度更加会让她联想到自己给她看的CD,在心理上就成功突袭,那么她怕自己会抢走殷封,肯定会和吴燕虹有所行动,这样她才能抓住她们的把柄,替母亲报仇。
眉头微拧的饮尽高脚杯中的红酒,想到今天就是母亲的忌日,脸上隐匿着淡淡的悲伤。
她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至从母亲过世,她便痛恨自己,怨是因为她才会导致母亲的悲剧,可哪知,这一切都是个局。
神色淡漠的摁掉殷封第四十七个来点,心里泛起苦涩,当初也是因为他这般锲而不舍,才会让她犯傻。
换上一身素衣,驱车到花店买了束菊花便到了母亲的墓旁,可她站到那位置上时,并没有看到母亲的墓碑,心慌的把花扔在地上,下山找到管理员,急忙问道:“第八排八号的钱女士墓碑怎么不在?”
当初她重伤昏迷,根本来不及看到母亲下葬,便被送到乡下,这成了她一块心病,等被接回来时,她便隔三差五的到这儿看望,说说心里话,直到遇上殷封,才没来几次,距离上次已经隔了五年,哪知会是这种状况?
“姑娘,五年前就被苏家请人移走,说是要入祖坟。”看墓园的人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对这罕见的事,记忆深厚,可那是人家家务事,不可以阻挠。
浅泠悦脸色苍白的低垂着头,浑身气的发抖,咬牙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沙哑的道声谢,便驱车疾驰准备去苏家质问苏正豪,最后方向盘一拐,去了安家。
经过那次婚礼的闹剧,她不受安家人待见,她同样也不想见安家人,那会让她想起如梦魇的一天,若不是为了母亲,她也不会找上门来。
对脸色不虞的安夫人说出来意,看着她犹豫不定的表情,紧接着说道:“安老太爷见不见也麻烦您让人传个话,当年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即使再对不起你们安家,我也受到该有的报应,这还不够么?”
安夫人嘴角蠕动,欲言又止,这些她都明白,但不能理解。早在安国清同意用地皮换她嫁给儿子,便心有不愿,果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安家成为青州笑话。
“安夫人,我想当初殷封拿我做交易的时候,是说我自愿的吧,可你们爱子心切,并没有想那么多,那段丑陋的视频里面是我和殷封,那是在我们婚内录制的,只为了留着哪天报复我,很不巧,你们成了报复我被利用的工具。”浅泠悦并不打算说出这些让她难以启齿的话,只是为了见安老太爷,她便豁出去了。
安夫人心里翻起惊天骇浪,未曾料到是事情始末是这样,她在婚礼前见过她,除了气色不好,为人干干净净,很讨喜,不可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
保养得宜的脸泛着丝丝红晕,若她说的是真,夫妻之间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合宜,要怪只能怪她得罪了人。想到此,心里生出怜惜,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握了握她的手,点头拉着她进来,亲自送到安老太爷的小院子。
“孩子,你受委屈了,若在五年前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你,时隔多年,那些嗯怨旧恨也散了,只怪我儿子没有福气。”再怎么大度,也请原谅她是一个母亲,在孩子受到伤害时,还能明事理?
浅泠悦点点头,心里很感激,孰是孰非,早已分不清。仰头逼回眼泪,轻轻的抱住安夫人,呢喃的说道:“对不起。”她也是母亲,能理解安夫人的心。
推开白色篱笆,放轻脚步走进去,推开门时撞到打扮潮流的女人,正要道歉,可女人嫌恶的瞥了眼,嘴里嘟嘟囔囔的离开,借机狠狠的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浅泠悦苦笑,她便是安老太爷时常提起的孙女吧,人家都这样对她,她也不会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理了理衣服上楼,安老太爷坐在书房里用放大镜研究甲骨文。
“安爷爷,几年不见,你对它还是那么的热衷,正巧爷爷那边收着几块,到时候给您送来。”浅泠悦敛去眼底外露的神色,漾着浅笑抢过安老太爷的放大镜,对着那不知道什么字体照一遍,无趣的把放大镜扔在桌上。
“臭丫头片子,死没良心了,回来这么久都不来看老头,今儿个来是为了你母亲的事吧。”安老太爷摘掉老花眼镜,浅啜口茶水,慈爱的摸着她的头说道:“你走后,苏正豪想把你母亲移到苏家族墓,可你爷爷得到消息,便亲自到了青州市,把你母亲接回家,并没有被苏正豪带走。这下你可别怪我没看住,实在是没能力。”
浅泠悦撇撇嘴,想到爷爷微微叹息,也能想到母亲决绝的和他断了联系,两个人同样的倔强,丝毫不肯退让,等他原谅母亲时,母亲却发生噩耗,悲伤陇上心头。
“安爷爷,苏氏股票收集的事情怎么样了?殷封这次和卫瑾撕破脸,我们可以把矛头对向殷氏。”浅泠悦眼底晦暗不明,却又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安老太爷无奈的叹气,许是年纪大了,活了大半辈子,许多事情看开了许多,对她被仇恨侵蚀的心并不赞同,可又劝说不通,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尽一份心力。
“孩子,当初安氏是你爷爷救回来的,你要做什么老头子都鼎力相助,但是,别意气用事,凡事三思后行。”
“爷爷,我的事情您别多说了,我心里都记着您的好,哪天悦儿一定登门请罪。”浅泠悦目光幽深,虽然那天不知到哪一天,可她坚信不会太远,妈妈被爷爷带走,她也放心了。
老头子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和那老不死的一个性子,浑浊的眼睛微闪,摇了摇头,点着烟斗说道:“你和殷家孩子的事,我不好说什么,可你和寻儿婚礼的视频不是他所为,你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浅泠悦心头微微诧异,不是他?那是谁?脑子里掠过一个人影,冷笑几声,即使不是他,或许也经过他的允许,否则那人怎敢放出来?况且,他们之间不止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