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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其实并不敢拿齐云轩的生命开玩笑,只是所有宫廷御医都表示齐云轩没救了,他这才死马当活马医,把希望寄托到上官飞儿身上。

第五日下午,就在齐云轩的房间里,齐云轩躺在房中临时制作的手术台上,眼睛看着上官飞儿,说不出原因地,他竟然相信上官飞儿。

上官飞儿的旁边是两个御医,两人均静默着等候上官飞儿的吩咐。当然,若不是看在端王的面子上,他们是铁定不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使唤的。

“痛不痛?”上官飞儿压着齐云轩的肚子问。

她给齐云轩喝了一大碗麻醉汤药,现在过了半个时辰了,她要检查检查麻醉药是否起效。

说起这麻醉药,她头疼得要命,若是用现代的西药麻醉,她只需要给齐云轩麻醉下半身就行了,可是现在,齐云轩基本上被麻醉得全身都不能动缠了。

“不痛。”齐云轩懵然地开口,渐渐地看不清上官飞儿。

“好,开始。”

确定了齐云轩已无知觉,上官飞儿拿起她让工匠按她的要求连夜打造出来的手术刀,找准位置,就切开了齐云轩的肚子。

那两个御医看着,吓得目瞪口呆。上官飞儿瞥他们一眼,开口吩咐让他们拿东西。

上官飞儿的手脚很快,那两个御医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反应过来,大气不敢出地瞅了瞅紧闭的大门,赶紧按上官飞儿的吩咐做事。

若是让端王知道上官飞儿把齐云轩的肚子剖开了,端王定会气得将他们立马拉去砍头,所以他二人现在是骑虎难下,除了相信上官飞儿,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端王和王妃,以及一干下人都在门外等着,上官飞儿要他们保持安静,他们果然不敢出半点声音,单是端王着急地走来走去。

手术进行了盏茶之后,上官飞儿把齐云轩肚子里已经坏死,且有硬物的一截肠子剪下,用她自作的世间最粗糙的羊肠线把齐云轩的两截肠子缝合在一起。

这古代无任何技术,上官飞儿凭她学的那些知识做出了这羊肠线,谨慎地用镊子夹着,生怕一个不细心,那羊肠线就断了,因那羊肠线的确不好用。

肠子缝好了,上官飞儿还没来得及缝肚子,就意外地发现齐云轩有大出血的征兆。

不敢做过多的思考,她给齐云轩止了止血,迅速地用蚕丝线给齐云轩的肚子缝合,并叫那两个吓傻了的御医把外间站着等候的几个下人叫进来。

上官飞儿就怕手术中病人流血过多而亡,是以,为了以防万一,她之前就花了一天的工夫,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测出这些下人与齐云轩的型血相同。

手术之前,她就教那两个御医如何抽血,那两个御医当时不情不愿地学,现在总算知道原因。

上官飞儿给他们用来抽血的针是五寸长短的银针,中空,至于带着活塞的针筒则是全铁打造。

这些工具,纵然那两个御医见多识广,也是从来没见过,也想象不出世间居然还有此等医用工具。

说起这些工具的制作,上官飞儿就恼火得想骂天,什么都这么落后的古代,要啥没啥,她实在是恭维不起来,若不是她想着她的生意还要端王帮忙,她早都懒得去动脑了。

幸得她心灵手巧,想象丰富,否则在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古代,她如何能把做此手术的工具准备齐全?虽然她准备出来的工具还是很粗糙,很笨拙,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情况很急迫,上官飞儿心中有些惊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镇定下来,顾不及管还没缝好的肚子,就伸手去摸齐云轩的脉搏。

脉搏跳动非常微弱,并且齐云轩的脸上苍白如纸,她知道是失血过多引起的症状,见一个御医在一个下人的手臂静脉上抽出的血满了出来,就拿过来换过针头,将就着注射进齐云轩的血管中。

“换人,再抽下去,她就晕了。”如此进行了四次,上官飞儿命令似地对那御医道。

“好。”那御医不乐意地看了看被他抽血的下人,见对方脸色苍白,只得换人。

有丫鬟见上官飞儿额上满是汗珠,机警地过来用手帕给上官飞儿擦汗,上官飞儿不反对,并感激地看她一眼。于是,那丫鬟就逃过了被抽血的下场。

试探到齐云轩的脉搏又恢复了基本的正常,上官飞儿又动作迅速地把齐云轩肚子上的口子处理好,而后把伤口包扎起来。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上官飞儿又让那两个御医抽血,再给齐云轩补充八百毫升的血,确定齐云轩不会失血而亡了,她才住手。

齐云轩还没醒过来,不过,令人紧张的手术总算是完成了。

那两个御医处理了后面的事,并小心谨慎地把齐云轩移到床榻上,拉被子盖好,才放松了紧绑的心神,像上官飞儿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被抽血的几个下人,手指捏着抽血处的伤口,惊慌失措地看着上官飞儿,以为上官飞儿会要了她们的命来救治齐云轩,她们看上官飞儿的眼神几乎就像是看地狱来的恶魔,怯弱而恐惧。

上官飞儿瘫坐到房中桌前的檀木椅上,一动也不动。那两个御医开门叫外面等候的下人进来收拾血迹。端王也跟着进门,见到满是染血的按上官飞儿的话说是消了毒的棉花,惊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端王妃在他后面进来,瞧见了地上绽开的殷红血液,顿时就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端王叫下人把端王妃扶走,赶紧过来询问上官飞儿。

上官飞儿呆呆地抬眼,有气无力地道:“端王爷,一会世子醒过来,他会很痛,我昨日写的药方,可是抓药回来了?”

“已经抓来备着。”端王即时回答,听到那句“一会世子醒过来”,他激动得招手让下人过来,把熬药的事吩咐下去。

“世子是否没事了?”端王上前去看看貌似睡得死沉的齐云轩,担忧地问。

上官飞儿斜目过去看齐云轩,闭唇不答,是否没事,她的确没把握,有时手术很成功,过后还是会因消炎不到位,而使病人死于非命。

“近日里,世子只能吃一些流食,也就是稀饭之类的食物,切记不可轻易下床,七天后我来给他拆线。”

站起身,上官飞儿去看看齐云轩,给齐云轩把了个脉,而后告别端王,回客栈休息。

上官飞儿走后,端王才想起上官飞儿还没告诉他,世子是怎么医治的,何以地上满是血迹?

其实,那些血有齐云轩流的,还有好些是那两个御医抽血漏出来的。

这时,下人擦干净了地板上的血,去打扫那一堆血棉花时,看到棉花堆中有一截十来寸长的肠子,吓得大叫出声,还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到地上。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端王声色威严地吼去。

“这,这,这……”下人指着那截变了色的硬邦邦的肠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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