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前面突然传来了刀剑碰撞之声。
不知何时从何地钻出来几个黑衣人挡在众山贼的面前,黑暗中长剑在握,话也不说,就劈向众山贼。
上官飞儿和金柯闻声投目看去,顿时有火花在空中闪现。
“怎么回事?”金柯看得奇怪,侧头来看上官飞儿,轻声询问。
“先不管,咱先走。”上官飞儿也不知原因,瞥了一眼,头昏眼花地将全身重量倚到金柯身上。
“嗯。”金柯微微颔首,遂带着上官飞儿远离此地。
上官飞儿有伤在身,实在不适宜夜间长途奔波,金柯在一半山腰的地方寻到一个山洞,就将上官飞儿扶了进去。
那洞内似是时常有猎人出入,此时还有一堆未烧的干柴,金柯将其点燃,就要为上官飞儿看伤势。忽然想起上官飞儿是女儿身,他解衣带的手就停了下来。
“柯柯。”上官飞儿坐在火堆旁的干草上,咬牙忍着痛,拿出一把黑兮兮的毫不起眼的匕首——正是杨虎的父亲赠予她的其中一把,据说是杨虎去捡的天外来石所打造的,削铁如泥。
将匕首递给金柯,道:“把箭切掉半截,能方便一些。”
金柯接过匕首,在上官飞儿的肩上比了比,不忍心下手。
“柯柯。”上官飞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金柯一个狠心,才将箭割了半截下来,恍然发觉他手中的匕首竟然锋利无比。
上官飞儿的额上渗出汗珠,疼得锥心刺骨,她拿下脖子上的围脖咬在嘴里,解开披风,每做一个动作,手指都颤抖得要掉下去。
“苏三,我来帮你。”金柯看不下去,闭了下眼,鼓足勇气轻轻地把上官飞儿的披风给取下来。
卸去了这个阻挡之物,他把箭伤周围的衣服割开,看到冒出来的血呈黑色,不由惊道:“箭有毒。”
“是吗?”上官飞儿有气无力地回,难怪她会越来越软弱无力,双眼也出现了模糊不清之状。
“你忍着,我给你拔箭。”
不敢耽误,金柯提醒了一句,在上官飞儿有些心理准备之时,卯足了劲,迅疾地将箭尖拔了出来。
“啊——”即便咬着围脖,上官飞儿亦是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额上的汗珠更加大滴大滴地渗了出来。
“苏三……”金柯心疼地喊,咬了咬牙,也管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出手点了上官飞儿伤口处的穴道,让血流速度减慢一些,就解开上官飞儿的衣裳,一层一层地扒开,露出上官飞儿的如脂般的肌肤。
上官飞儿的皮肤很白,像玉一样,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肩处还有几条未完全恢复的疤痕。
金柯只瞄了一眼,注意力就转到那伤口上,运起内力,把伤口处的黑色血液逼出来。上官飞儿的肩上有一条金黄色的飞龙印痕,但这箭伤在右肩,金柯并没有看到。
洞内有滴答滴答的水声,金柯找到积水之地,用上官飞儿的手帕沾水去把伤口上的血迹擦净,那帕子放在水里,低洼处的水立即殷红一片,像那绽开的血莲,有着另类的极致的美,只是,金柯非常的不喜欢。
“苏三,忍着点,会很痛的。”
看着上官飞儿肩上的伤,金柯心中揪疼,他扶住已经处于半昏迷的上官飞儿,低头,性感而带着樱花瓣淡粉的唇对上上官飞儿的伤口,用力的将毒血吸了出来。
“柯柯……”少有的理智让上官飞儿惊了下,转过头看金柯时,眸中尽是感动。
“噗——”金柯将毒血吐到地上,一口,两口,觉得差不多了,他才住口,打开身上携带的水壶,喝了两口水漱口,又给上官飞儿处理了一下伤口,才撒上金疮药。
出门在外,没有布包裹伤口。上官飞儿为了遮盖自己女性的特征,在胸前裹了几圈白布,临时要用,她解开两圈,金柯将其割下来,就用那布包扎伤口。
那布上留有上官飞儿身上的清香,金柯拿在手里,自然手上也还有那股香味。不经意地嗅着上官飞儿少女般独特的味道,金柯心中某根弦被牵动,也因此他心疼上官飞儿的感觉更深了几分。
给上官飞儿拉好衣服,金柯将上官飞儿拥入怀中,疼惜地道:“苏三,以后别这样了,跟那些不要命的山贼拼命,不值。”
上官飞儿隐忍地皱着眉,一字一句地道:“欠我的,早晚让他十倍还来。”肩上如此之疼,这疼,她也会叫那帮该死的山贼十倍受之。
“苏三。”金柯扶正上官飞儿的身体,看着上官飞儿惨白的脸,道:“这次险些送了性命,下次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若是人人都这么怕他们,那岂不就要任由他们继续猖狂吗?”上官飞儿无精打采地半睁着眼,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担心你。”金柯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柯柯。”上官飞儿勾了勾唇,黠然一笑,靠到金柯肩上,喃喃道:“柯柯真的很可爱哦!”
说罢,她的身子软了下去,双眸闭起,不省人事。
“苏三,苏三。”金柯喊了两声,无奈地拥住上官飞儿,拉过上官飞儿的带血的披风,将上官飞儿紧紧裹住,顺手又在火堆里加些柴。
夜半时分,干柴逐渐烧完,夜间太冷,金柯怕火熄灭了以后,上官飞儿会受不了冷。想了想,他将上官飞儿放在草堆上躺着,出门去捡柴。
他走了盏茶时分,一个带着银铁面具的黑衣人就闪身进入山洞,警觉地看了看洞内,轻手轻脚地走到上官飞儿身侧。见上官飞儿的披风上满是血迹,他蹲身下去,竟是想检查上官飞儿的身体。
上官飞儿睡梦中感觉不到金柯温暖的身体,眉头动了动,耳中听到周边的风声有异,在男子欲要查看她伤势的瞬间,她以人脑无法想象的速度扑过去。
那黑衣男子没想过一个睡得如此死沉的人,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攻击,一个不小心,就被上官飞儿扑了个正着。
手上无武器,但电光石火间,上官飞儿就拉出了戒指上类似于钢丝的东西,横在那蒙面黑衣男子的脖子上。
她可以没有武功,不过,对她来说,杀人通常都不需要太高的武功,只要够机警就行了。只是她并没注意到,她为了制住那黑衣男子,整个身体都压在了那黑衣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感觉到了脖子间令他呼吸受阻的丝线,再看上官飞儿发出冷光的星眸,愣着不出半点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
看着男子的眼睛,上官飞儿认出了这人,正是她在游金县时,被府衙的人抓着要往上交,而在半路上将她救下来的人,她当时就对这男子如深潭般的黑眸印象极深。
以这种欲杀人的方式质问她的救命恩人,黑衣男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上官飞儿,仍是不作任何表示。
洞外有三个与他一样的带着银铁面具的黑衣人,看着二人在洞内的举动,那三人一齐都着急起来,却又奇怪地不进来帮忙。
“你到底是谁?”上官飞儿又问,步步紧逼,语声凌然,忽见黑衣男子的眼神晦暗下去,她机警地一拳击到黑衣男子的脸上,怒道:“尼玛,你是想自杀了以后就不用回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