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厨房烧柴火的王阿婆听见喊声,站起身凝听了下,确定是上官飞儿的声音,这才惊喜地出门。
“你是?”看到院中站立的戴着帽子,围着围脖,披着披风的白衣人,王阿婆愕然愣着,不敢相认。前后有三个月没见到上官飞儿了,陡然见到上官飞儿的瞬间,她着实没认出来,
“阿婆,我是飞儿呀!”看到王阿婆没事,上官飞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高兴地上前拉住王阿婆。钱被抢了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就行。
“飞儿,你真的是飞儿?”
王阿婆疑惑地看了看上官飞儿,目光转到上官飞儿身后的金柯身上,瞧见金柯,她转瞬也就明白了过来,与金柯在一起的,那一定就是上官飞儿。明白了这点,她也想了起来,上官飞儿走时的确是作男装打扮的。
认出了上官飞儿,她反握住上官飞儿的手,高兴得老泪纵横。
“阿婆……”浓浓的思念涌出,上官飞儿亦是感觉鼻头酸楚。
短暂的相聚之后,王阿婆就叫上官飞儿去把衣服换了,女孩子家作这样的打扮,难不成以后都不想嫁人了吗?
上官飞儿依言去换过着装,心情大好,把王阿婆当作了亲人,觉出了王阿婆的真心,王阿婆说的话,她愿意听,也愿意做。
这里没有京城那般寒冷,衣着上不用穿得那么厚,感觉也轻松许多。
“阿婆,今日到游金县城时,我就听说了半月前山贼来楚家村抢劫的事,吓死我了,幸好阿婆没事。”
与王阿婆在厨房一同做年饭时,上官飞儿就与王阿婆山贼抢劫的事。
王阿婆摘着菜,叹了口气,道:“是啊,那场面乱哄哄的,可吓人了。只见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提着刀,凶狠地各家各户的搜,见着粮食和钱,就全数带走,一点不留。都到大过年的了,他们还如此狠绝,叫人怎么过呀?”说完,又叹了口气。
“是啊!不过,阿婆,只要阿婆没事就好了。”上官飞儿又一次庆幸。
“你这丫头。”王阿婆嗔怒地瞧瞧她,想起当时的情形,惋惜地道:“可惜了,那么多的粮食,都让那群山贼给抢了。”
“那阿婆被抢了什么?”上官飞儿随口询问。
“那天,山贼从前门进来,把夫人那边抢了一个精光,找到后院,在阿婆这里翻了一通,没找着什么值钱之物,就把厨房的一袋粮食给强行扛走了。大概是见阿婆年老了,他们也没再为难阿婆。”王阿婆口气中满是叹息。
“那其他村民呢?”
“听说有不少被棒打得爬不起床来,好在没有出手伤及性命。”
说话中,二人就把年饭做了出来。王阿婆的粮食被抢,好在上官飞儿留给她的钱,她藏得好,没让山贼给找着,过后才有钱去买些粮食。
临近过年了,她另置了一些年货,千盼万盼地盼着上官飞儿回来,终于在过年这天,上官飞儿回来了,也因此她们今夜的年饭还算丰盛。
“柯柯,快坐。”把菜都摆上桌子,上官飞儿给金柯递过筷子,心情愉悦地道。无论道途有多么的疲惫,在过年这天回到家里,她心里就溢满了甜蜜。
任何时候,家对她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
“阿婆,新年快乐;柯柯,新年快乐。”提起筷子要开动了,上官飞儿活泼地道,满脸乐呵呵的笑容。
“我现在是要叫你飞儿呢,还是要叫你苏三?”金柯很优雅地吃着饭菜询问。
上官飞儿咬着筷子,眸光一转,给金柯来一番教导。
“柯柯,你要用变化的眼光来看待问题,比如这个模样,你就应该叫我飞儿,换作男装的话,你就应该叫我苏三了。”
“切!”金柯嗤她一声,“就你花样多。”
王阿婆微笑着看看二人,“金柯公子这次回来,开朗了许多。”
“阿婆,别叫他金柯公子,他跟我混得这么熟,你叫他金柯公子就太见外了,直接叫他金柯。”上官飞儿豪放地道。
“是啊,阿婆随意些比较好。”金柯也是赞成上官飞儿的提议。
“好,好。”王阿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金柯现在是否恢复记忆了?”
提起记忆之事,金柯黯然道:“于今仍然想不起以前的事。”
不敢谈论金柯失忆之事,上官飞儿生涩地勾勾唇,“今天是过年,咱还提那些伤心事干什么啊,说些高兴的。”
砰,砰。
房门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声。
“是谁来了吗?”上官飞儿侧头去看那关闭着的房门,起身去把门拉开。
一股风迎面扑来,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却是低头时,瞧见了站在她面前的小不点,楚少斌的儿子楚安然,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
“安然。”上官飞儿惊喜地喊。蹲下身去,她的笑容就有些酸涩起来,几个月不见,这小小的孩童整整瘦了一圈,还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飞姨。”楚安然明亮的大眼看着上官飞儿,怯弱地唤上官飞儿,是他的母亲柳蔓文教的,他还记得。
“嗯,安然乖。”上官飞儿抱起他,出门去看,没见到柳蔓文。
在大年三十之夜把孩子送过来,上官飞儿知道柳蔓文是什么意思,当下也就把孩子抱进去,顺手关上门,取来碗筷给楚安然吃饭。
像是饿了几日一样,楚安然一把抓着筷子,就把米饭扒进嘴里狼吞虎咽。瞧瞧这小小的孩子如此吃饭,上官飞儿于心不忍地拿过他的碗筷,慢慢喂他。
王阿婆看着,给孩子夹了一些菜,叹道:“夫人那边自从被山贼抢了后,就几乎揭不开锅了,想必这几日大家也都饱受饥饿的痛苦。”
“夫人不是有十几亩地吗?若是已经种下了粮食,来年就不愁了。”上官飞儿没为周氏一家担心,闲谈中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丝毫不带任何情感。
“夫人过惯了富贵人的生活,哪能下地种田?听说那些地倒是栽下了秧苗,都是二少爷和下人一起种的。”
“是吗?楚少杰还能下地种田?”上官飞儿双眸一瞠,惊呼的语声,明显是对楚少杰刮目相看。
“你这丫头,能不能矜持一些呀!”王阿婆嗔怒地笑道。
金柯听着也是微笑,不过,他可不敢奢求上官飞儿矜持,与上官飞儿接触至今,他还没见过上官飞儿矜持的模样,估计上官飞儿矜持起来,他还会受不了。
上官飞儿抿了下嘴,给自己塞进一口菜,又去喂楚安然。
一顿饭,几人闲聊着,足足吃了半柱香时间,方然结束。
上官飞儿把楚安然抱给金柯,让金柯与楚安然玩着,自个便和王阿婆收拾碗筷。
在厨房中,王阿婆随意聊时,告之她:夫人那边,大小姐楚婷婷被夫家休了回来了,大概是楚家家道没落,鲁家瞧不起楚家,就不要楚婷婷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吃饭,那楚婷婷回来,没少被她大嫂嫌弃。
同时,那楚少杰与赵家二小姐定的婚,也被赵家退了婚,均是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楚家如今的样子,再也配不上他们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