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动了一会,在后面的狼离得不远时,上官飞儿忽地冲上树身,利用往上的冲击力,弹跳起来抓住树杆,灵巧地翻身上去,她可不会自命不凡地认为她的两条腿能够跑得过黑狼的四条腿。
黑狼来到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白衣人,四脚刨地,愤怒得嗷嗷直叫。
上官飞儿在树上瞥了它一眼,行动迅捷地往上爬,利用森林中密集地交叉在一起的树杆,从这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再从另一棵树转到下一棵树,如此反复。
黑狼在底下盯着上官飞儿的身影,跟着那晃动的白影行动,不时地向它的同伴发出信号。
半柱香后,上官飞儿听到了远处密集地跑动的脚步声,还有狼群的嗷叫。知道不能让狼群发现她,她灵机一动,爬到一处稍高的地方,脱下衣服,反过来穿。
她的衣服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别看表面是白色,其实里层是黑色的,两面一个款式,翻转过来就变成了黑衣。
如此一变幻,那黑狼顿时找不着了上官飞儿的踪影,它在底下发怒地抓着树,想爬又爬不上来,极是苦恼。
狼群就快赶来了,上官飞儿倏地掷出一柄飞刀,正中那匹狼的眉心,让那匹狼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而她则灵敏地跳到另一棵树上,像猴子一样,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远离此地几十米。
狼群终于来了,黑压压地在森林中铺开,多得数不清。发现了那匹狼的尸体,领头的狼冲天发出了几声与众不同的嗷叫,转瞬之后,它身后的众狼就冲了上来,无情地撕扯它们同伴的尸体,吃得相当的欢快。
上官飞儿远远地瞧见那血腥的一幕,不由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纵然她在丛林中生活已经见惯了这种事,还是不免心寒。
怕狼群发现她,她坐在树杆上,大气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而她那动作固定之后,她与那树杆像是融为了一体,在下方压根看不出半分异象。
时间慢慢地流逝,上官飞儿精神集中地观察着下方,终于见狼群在下面收寻了一柱香时间,才在领头狼的带领下朝别处移动。
上官飞儿目送狼群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摸索着从树上下来,并按她之前来的方向,找回山洞去。
阿瞒还没醒过来,只是他睡眠中,双眉紧皱,似是担忧。
“不要,不要……”
四更天时,他忽然醒来,睁眼的刹那就转动目光寻找上官飞儿,冷不防看到上官飞儿坐在旁边,他速度极快地翻起身,情不自禁地抱住上官飞儿,口中急切地重复道:“苏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苏三……”
上官飞儿困得难受,本已经闭目睡着,被阿瞒如此一闹,顿时被阿瞒吓了一跳。
“苏三……”阿瞒紧紧地拥着上官飞儿,担心得无与伦比。
“阿瞒。”上官飞儿苦恼地喊了一声,呵欠连天地道:“我困得难受,别吵。”
“苏三,以后别做这种傻事,别再做这种傻事了,行吗?”哪怕人就在自己面前,阿瞒的焦虑还是没有减少分毫。
上官飞儿又打了一个呵欠,推不开阿瞒,干脆就靠在阿瞒怀中睡,紧张了大半夜,她不是铁打的,焉能受得了?
持续了很长时间,阿瞒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他没有放开上官飞儿,反而拉过上官飞儿之前盖在他身上的披风,围在上官飞儿身上。
这一刻,不管上官飞儿是不是“男人”,他都只想静静地享受这短暂而难言的美好。
“阿嚏,阿嚏……”天亮时分,上官飞儿醒来,就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苏三,你着凉了吗?”阿瞒在旁边担忧地问。他本有一双电眼,不特意放电,亦动人心魂,这般含情脉脉地看着上官飞儿,更是魅惑万分。
上官飞儿伸手捂了捂嘴巴,强打精神看了阿瞒一眼,睬见阿瞒脸上神色,她愣了下,拍拍阿瞒脸颊,懵懂道:“阿瞒,你干嘛?我又死不了,用得着冒出这么伤感的表情吗?让人很有压力耶!”
说罢,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到洞口处透过来的亮光,她起身就去把堵住洞口的架子拉开。
“哈哈,太阳出来了,我的个妈呀!指南针啊!”目睹天上卸下来的曙光,她喜不自胜地叫。
阿瞒跟了出来,瞧见那久违的日光,他的注意力慢慢地转到上官飞儿脸上,眸底嵌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兴奋过后,上官飞儿玩闹性地以手势给天边的太阳照了一张相,而后笑嘻嘻地回洞去收拾东西,顺便把猎人的被褥和锅具整体好。
待一切处理妥当,她便叫上阿瞒一同朝森林外面走去。
“阿嚏……”
一路上,上官飞儿还是喷嚏不断,昨夜在树上呆了半宿,明显是感冒了。
森林中,无法辨别方向的时候像一只无头的苍蝇,等到找着方向了,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森林边沿不过才三里的路程。
上官飞儿在森林中之所以不敢乱撞,就是怕方向没找着,反而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在白天,森林里还算是安全的,特别是森林边沿,野兽一般不会涉足。上官飞儿一路走来,丢掉了提篮中已经枯萎的草药,另采了一些新鲜的,再顺手牵羊地以蘑菇和香菇把提篮填满。
从森林中出来,二人跨进了楚家村与赵家村相邻的竹林,不了一刻就下山来,沿着小径走上石拱桥,回到楚家村。
此时正值中午,加之气候暖和,村子里的农人都出去务工,一路走来,也顶多能够看见几个老人与小孩。
金柯还在找上官飞儿,王阿婆和青儿也是四处寻觅,上官飞儿走时只给王阿婆知会了一声,王阿婆当时没在意,具体不知道上官飞儿出去干嘛,所以几人找得很是盲目。
足足三天了,金柯把楚家村翻了个遍,还把足迹延伸到森林,仍是找不着上官飞儿。
这日,他从村子的南面转回来,正想往森林深处去,迎面就看到了身穿黑衣、作男装打扮的上官飞儿慢慢悠悠地走在村子的小道上。
“三儿……”有人在上官飞儿身边,他很自然地就唤上官飞儿为“三儿”,没有任何掩饰,全是条件反射。
这一声喊出,他就惊喜地奔过去,没有任何顾忌地拥住上官飞儿,口中喃喃自语:“三儿,你去哪了,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着急?”
王阿婆和青儿自他后面上来,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被金柯抱得太紧,上官飞儿将手中提篮递给王阿婆,给王阿婆和青儿眨了下眼,示意二人看她身后的男子,也不说明什么,就道:“别担心,别担心,苏三回来了。”
王阿婆和青儿听她自称“苏三”,眼睛瞄了下她身后的青衣华服男子,立即会意了过来。二人高兴过头,目中俱是溢出了泪花。
阿瞒站在旁边不言,双眸盯着奇怪地将上官飞儿禁锢在胸前的金柯,胸中莫名地冒出些异样之感,似吃醋,似羡慕,似嫉妒。
“三儿,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金柯难以平复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即便上官飞儿就在他怀中,他还是担心会失去上官飞儿。
“柯柯,没事了,没事了。”上官飞儿拍着金柯的背安慰,与金柯的激情相比,她淡定了许多。
向来,她就不是一个会随意地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任何人的人,虽然她的嘴上总是会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
“苏三”王阿婆很生涩地喊了一声,叹道:“金柯这几天为了找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都瘦了。”
上官飞儿听言,看看王阿婆,见对方点头,又看看青儿,确定了金柯寻找她时的着急,她心中难得地感动起来。
“三儿。”金柯放开对上官飞儿的拥抱,微微低头,双手抓住上官飞儿的双肩,难过地道:“三儿,你去哪了?为何柯柯都找不着你?为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