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她认识楚二娃的娘亲,由于是邻居,经常接触,还比较熟。是以,来到楚二娃的娘亲赵氏的面前,她就亲热地招呼。
赵氏也乐意跟上官飞儿攀谈,一是上官飞儿照顾她家楚二娃,让楚二娃砍柴来贴补家用;二是她多少也了解上官飞儿,觉得上官飞儿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好相处;三是她从王阿婆那里得知,上官飞儿说的竹笋能吃的事,为她解决了不少粮食。
累计上述原因,她对上官飞儿无形中就生出敬意,认为城里来的人,懂得总是多一些。
“大婶,我和柯柯要结婚了哦!”聊得差不多了,上官飞儿就大胆地拉住金柯的胳膊,兴奋地给赵氏介绍,实则是想绝周围妇人的口,让她们少一些议论。
“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哦!”
赵氏高兴地说了几句,在周围有人纳闷地问时,她就掉头去添油加醋的叙说一番,情绪还挺高。
她早就看不惯了别人对上官飞儿的议论,如今上官飞儿要和金柯结婚了,那她也乐意把这消息传出去,让村里的人别再毁谤上官飞儿的名声。
“是吗?飞儿当真要和金柯公子结婚了吗?”
“没想到飞儿还能找到金柯公子这样的良人哦!”
……
顿时,四下里,闲得无事的众人就议论开了,还有人问上官飞儿具体要何时办酒,她们都想去讨一杯喜酒喝。
上官飞儿微笑着说都已经是二婚了,一切从简,酒席是不办了,只要大家祝福她就好。
这消息一经传出,村里好多女子怨恨的目光就投向了她,不过,不是恨她声名狼藉,而是嫉妒她居然能够得到金柯的青睐。
关于竹笋能吃的事,村里的妇人们虽然是从别处得知,却也知道是上官飞儿说出来的。于是,这般改变了对上官飞儿的看法,无数人就对上官飞儿生出感激。好歹在这么艰难的日子里,大家还没有饿死,多半还是靠那竹笋撑下来的。
不知不觉中,上官飞儿竟然功不可没。
上官飞儿看着,听着,无奈地感叹,朴实的村民啊……
“这是怎么回事?三儿,你当真愿意嫁给柯柯吗?”金柯把上官飞儿拉到一边,喜不自胜地问。不想改变对上官飞儿的称呼,他依然喊上官飞儿为“三儿”。
说起这个称呼,上官飞儿是非常的庆幸她不叫“苏二”,否则金柯若是喊她“二”,那她岂不要晕死?
上官飞儿摸摸额头,傻笑。
“三儿,你不是说柯柯从城里回来,你就要给柯柯一个惊喜吗?难不成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金柯兀自猜测着。
上官飞儿不想打击他的兴致,同时也不想让周围的妇人察觉出来,含糊其辞地道:“那个啊,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她要给金柯惊喜,其实只是想跟金柯谈谈恋爱而已。
“飞儿,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楚少龙从里正家检查的屋里出来,冷不防听到周围众人的议论,找到了上官飞儿,就着急地上前逼问。
“少龙,咱是不是该走了?”上官飞儿假装没听到。
楚少龙情绪激动地拉住上官飞儿,“飞儿,你说呀,刚刚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吗?”
“喂,放开你的手。”金柯当场不客气地把上官飞儿拽到自己的身边,以行动表示,上官飞儿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的个妈!”上官飞儿头疼地拍额头,晕晕乎乎地倒到金柯身上,“我是人民币吗?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喜欢?难不成我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世界上说话最直接的,若是上官飞儿排第二,那定是没人敢排第一。
上官飞儿的身体还没好,自个站着还可以,被两人这么一拉一拽,就有些吃不消地感觉头昏了。
“人民币是啥?”金柯又一次听见上官飞儿口中的新奇之词。
“就是钱啊,人民用的钱不就是人民币吗?”上官飞儿翻白眼解释,勉强又站直了身体,她不习惯依赖别人,若非万不得已,她断然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柔弱的模样。
“呵呵。”金柯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呀,什么都能与钱沾边。”
“飞儿,那个不是真的,对吧?”楚少龙仍然执着地问。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上官飞儿欠扁地回。
“夫人,咱得回家了,你身体不好,我来的时候让阿婆给你熬药,你还得吃药呢。”金柯抢在楚少龙前面说话,说完就扶着上官飞儿走。
“相公,人家腿软走不动了,要背。”上官飞儿恶寒地拉着金柯,金柯既然主动,那她就不客气了。
于是,金柯在上官飞儿挑战性的眼光下,只得转过背来,让上官飞儿爬上去。
“飞儿,你别走。”楚少龙气怒地咬牙,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重重地下沉。
“少龙,你要听话,乖乖读书……”上官飞儿摆摆手,给楚少龙留下话来。
回到小院,阿瞒还没回来,上官飞儿搞怪的心里一起,又回屋去换了男装。
不过,这次换的却是与金柯的衣裳几乎同一颜色的中长衣,瞧着相当的好看,模样也相当的中性。与她的脚上长至小腿的黑色靴子一相映衬,那叫一个雌雄莫辩。
在暗红衣衫的肩上,在京城时本来被山贼以箭射了一个孔,上官飞儿以为不能穿了,某次王阿婆看到,便给她洗了,还用同一颜色的绣线在破洞处秀了一朵漂亮的曼陀罗花,现在,修补好了不说,还别是一番风味。
吃了饭,喝了药,上官飞儿就昏昏沉沉地在金柯的床上躺,阿瞒的伤势未愈,回来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睡觉,她可不想与阿瞒不小心睡到一张床上。
王阿婆和青儿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想来询问上官飞儿真假时,上官飞儿已经睡着,金柯给二人的回答是“那就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娶上官飞儿,他不觉得如此说有何不妥。
傍晚时分,从京城来的太监和侍卫终于离开里正的家,赶往别的村子里去。为此,里正庆幸不已,不论在楚家村有没有找到皇上要找的人,只要楚家村的村民没有给他惹出什么乱子,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戌时,众人都吃过晚饭了,阿瞒才从外面回来。
他的身体虚弱,进了屋,就倒床不起。王阿婆给他热过饭去,还送去一碗热腾腾的药。费了多大的劲,阿瞒才吃下几口饭,勉强把药喝了。
他不提出去的事,也不透露他的行踪,单是让人以为他只是在周围走动走动,便敷衍了事。但王阿婆等人都不是寻根究底之人,他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
上官飞儿安安分分地养了两日身体,感冒终于好全。这两日,金柯都只在床弦边趴着睡,累得腰酸背疼。身体好了,上官飞儿也就不再折腾他,径直去找楚婷婷。话说楚婷婷那日自杀未遂,她还不知道楚婷婷现在怎样了。
她不是同情心大起想要关心某人,而是楚婷婷与她有相同的遭遇,她潜意识中就想开导开导楚婷婷,没有男人,女人一样能够过得很好。
楚婷婷开门见到男装打扮的上官飞儿,愣了下神,就知来人乃是上官飞儿,楚少杰之前就给她说过了,还说救她的人是上官飞儿,费了不少的力。
对此,楚婷婷没有感激,反而心生埋怨,她明明都要死了,上官飞儿还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不是对她好,而是折磨她。
话了几句家常,上官飞儿也不劝楚婷婷要如何如何地好好的活着,单是谈自己人生的理想,远大的抱负,当然,一切都与钱有关。
有趣之处,楚婷婷好笑不已。楚婷婷如今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若不是整天想着她未来生活的苦楚,她想必也不会自杀。
打开了话匣子,楚婷婷也愿意说几句,从她的言谈中,上官飞儿知道楚婷婷在这个家里,相当的不被待见,平日里周氏对她就很冷淡;于慕青时常对她冷嘲热讽,一面说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粮食不够,一面与村里那些大妈大婶谈论她令人厌恶的弃妇身份,多是不堪入耳之言。
柳蔓文没有那么八卦,有时间,她都在想办法给楚安然弄吃的,一心想着要把楚安然养大,只是无形中就冷落了楚婷婷。
至于家里的三个男人,楚天勇经常出去找事做;楚少杰除了要管好家里的一切事宜,还要管好地里的庄家;楚少龙则被周氏看得死死的,非要他好好的学习,为楚家争一口气。
没有时间管楚婷婷,楚婷婷在他们身上寻不到多少关心,自然也就觉得了无生趣。
上官飞儿分析下来,这一家人撇开于慕青不说,人人都不见得像楚婷婷说的那样不关心她,不喜欢她,甚至是鄙夷她。人人都有该做的事,生活忙碌起来,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表达对亲人的情感。
连续几夜畅谈下来,楚婷婷想开了许多,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议论,只要家人对她的爱还在,她就还有活着的动力。
家族遗传太好,楚婷婷的五官很是秀美,其模样与楚少龙有几分相像,瞧着就给人沉鱼落雁之感,特别是脸上挂了笑容,就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上官飞儿看着心中惋惜,这般姿色,若不是楚家败了,鲁启明那二货焉能把她休了?
很是瞧不上鲁启明,上官飞儿怂恿着楚婷婷,有遭一日,定要鲁启明知道“痛苦”二字怎么写。
“飞儿。”瞧着上官飞儿义愤填膺的样,楚婷婷弱弱地喊了一声,担心道:“你会对少龙也如此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