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中有易燃的黑油掺合着,与下方的物体一相接触,就像干柴遇着烈火,徐徐的火苗哧的一下就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鲁家的宅子也是遭到了同样的待遇,黑暗中有人发现,惊得大叫连天,也顾不得穿衣,就狼狈地跑出房来……
当两边的大火越烧越旺时,上官飞儿等人已经潜回到了府邸,并于后院中仰头看西城的方向,欣赏天空中绯红的一片“霞光”。
“苏三,原来你,你做的孔明灯就是要放火呀?”沐清歌直到此时,才发觉他做了上官飞儿的帮凶。
“没有他们的那一把火,怎会有这一把火呢?”上官飞儿眉头一挑,理直气壮。她说的“那一把火”自是指钱府利用鲁启明给存放丝绸的仓库放的那一把火。
“是啊!”金柯俊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笑容,手臂搭在上官飞儿的肩上,赞同道:“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后面这话,上官飞儿默契地和金柯同时道出,配合得相当好,也颇有些狼狈为奸的味道。
“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手掌对着击了一掌,欠扁地发出一个令人大翻白眼的单音,“耶!”
宇文神狂嘴角抽了抽,对这二人的德行不敢苟同地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关于那一把火,上官飞儿放得是相当好,火苗只在鲁府和钱家茶庄的范围内燃烧,丝毫没有影响到周围的邻居,也因此此事并没有引起多少恐慌。
话说那火势在天亮时分就扑灭了,只是被大火烧灼过的地方已几乎成了废墟。没人知道那一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次日有人议论时,无不认为是鲁府和钱家得罪了天神,受到神的惩罚了。
这算是一个好的新闻,郑小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管辖内的报社对此事大写特写,还添油加醋地解说一番,以激起民众的兴趣。
果然,记载了这消息的报纸被民众一购而空,中午时分,郑小马还大胆地让人二次印刷。
上官飞儿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渐渐地对这报社有了信心,也渐渐地敢把报社完全交到郑小马的手上了。
那一把火成了民众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同时也成了钱府和鲁府气愤难耐的苗头。钱府的财大势大,本来烧了茶庄也只是令府上损失一些财物,但是茶庄堆积了今年欲上交的贡茶,这就使得钱家不得不为之头疼了,再过半月就得把贡茶往皇宫送去,现在贡茶被一把火全部烧了,这叫钱老板如何交差?
与宫廷扯上关系的事,稍不注意就会送了性命,这无疑是把钱家往断头台上送。
不过,表面看是如此,始终钱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贡茶生意,不管是在游金县城,还是在京城,都人脉甚广,花上足够多的钱财,此事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与钱府相比,鲁府虽然只是烧了房屋,损失却是最惨重的,鲁府已经没有多少经济收入了,目前烧了房子,他们一家就只得搬去乡下住,这对于一向瞧不起乡下人的鲁启明来说,其打击不能算不小。
仔细思量下来,鲁启明发觉他除了得罪上官飞儿,就没有与别人结过任何深仇大恨,因而看着他家几乎烧成一片废墟的房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官飞儿派人来报仇了。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家中灭了火,还不到中午时分,他就不顾家人的劝告去府衙告了上官飞儿的状,直接说上官飞儿烧了他家的房子。
上官飞儿在中午之后听到了这个消息,没有多少意外,就跟着前来传话的衙役一同去府衙。假装生了病,她一路上都让金柯扶着,到了俞大人审案的公堂,俞大人见她站立不稳,就命人搬来椅子,赐坐。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上官飞儿侧身面对着鲁启明,一脸的似笑非笑。
“你说我烧了你家的房子?”把鲁启明脸上的愤怒收在眼中,她开口就直奔主题。
“不是你,能是谁?”鲁启明跪在地上,蛮横不讲理地冲着上官飞儿喊。
“证据呢?”上官飞儿一耸肩,手指摸着下颚,诡谲地勾唇。
瞧见上官飞儿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鲁启明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不管有没有证据,他都一口咬定是上官飞儿干的,只是被上官飞儿三两句话反问下来,他就哑言了。
俞大人最后判定鲁启明是诬告,爽快地就叫衙役给鲁启明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鲁启明怕打,见衙役举着板子过来,他急切之下,竟然道:“我放火烧了你的仓库,昨晚我家那把火不是你放的,又会是谁放的?”
“哟,原来我那仓库失火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啊?”上官飞儿暗中嘲笑着鲁启明的蠢笨,脸转向了堂上办案的俞大人,道:“请大人明鉴,苏三的仓库失火,烧毁了上千匹上等的丝绸,还污损了上万匹丝绸,那是好几十万两的银子,苏三损失惨重,还请大人为苏三讨回公道。”
鲁启明怔愣着,听了上官飞儿的谈话,才瞬间醒悟过来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担心惹官司上身,他紧接着就摆手否认,“不,不是的,大人,小民不是……”
奈何说出了的话已经不能收回,俞大人叫衙役打了他三十大板之后,他就乖乖地交代他去仓库放火,实则是刘大人,也就是钱府的上门女婿指使他这么干的,还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这事钱老板也知道,只是钱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赞成,也不反对。
事情闹大了,鲁启明暂且收押天牢,次日钱老板以及女婿刘大人就被传上了堂,亲自与鲁启明对质。
经过一番口唇相搏,再费了一番功夫,最后那刘大人看到他亲自写给鲁启明的字条,才不得不承认。他当时用那字条保证会给鲁启明一笔钱,却没想到鲁启明拿到钱后,明明说那张字条已经丢了,还会来这么一手。
见此事曝光,钱老板聪明地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刘大人的身上,致使刘大人被撤了职,入了狱。当然,看在女儿的面上,他也不会放任自家女婿不管,背地里他悄然告诉刘大人,会想办法把刘大人弄出来,所以刘大人也就放心大胆地进入牢中。
至于鲁启明,目前边疆还缺少守卫的士兵,俞大人很明智地不需要他坐牢,而是把他发配到边疆去当兵。临行时,鲁启明不住地哭天喊地,悔不当初。
钱家和鲁家的那一把火没有追查出来,倒是把飞三公司仓库里的那一把火追查出来了。于是万般无奈之下,钱老板为了息事宁人,只得赔了上官飞儿三十多万两银子,心疼得他几日几夜地睡不着觉。
在上官飞儿面前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他飞鸽传书到京城,让京城与他素有联系的官员帮忙往下查上官飞儿的底细,对方回来了消息,他突然发现飞三公司的老板——苏三像是一个迷一样,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背景如何。
知道了这一消息,足足有半天时间,他心绪难安,想动上官飞儿,又不太敢下手,最后一想反正上官飞儿在京中没有后台,他也就开始着手整治上官飞儿。
端王的世子齐云轩一直在寻找苏三,即上官飞儿,去年在京城匆匆一别,他忘了问上官飞儿是哪里人,后来后悔莫及。冷不防听到有人在京中打听上官飞儿,他就跟着询问下去,最后终于得知上官飞儿此时的落脚之地——游金县城。
齐云轩在京中的名头不小,有人听说上官飞儿是他的朋友,于是,与钱老板素有联系的官员迅速地以飞鸽传书传话给钱老板,好歹钱老板只是一介皇商,犯不着莫名其妙的去惹怒齐云轩。
就这样,钱老板没有收拾得了上官飞儿,反而把上官飞儿在游金县的事透露给了齐云轩。齐云轩心急如焚,当下就领了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地朝游金县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