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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男人笑着问道。想他一代邪医,一向逍遥自在不问世事,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哭泣的小人儿后,忍不住停下脚步凑上来询问。也许,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吧。很小的时候,他也如这个小女孩一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而无能为力。

“我是上官梦,你是什么人?”面对陌生人,警惕让梦儿忘记了哭泣。“我?他们都叫我邪医。”他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子,邪医也只是江湖中人对他的称呼。他做事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救不救人全凭他自己的喜好意愿,至于为什么大家要叫他邪医,他也不知道。

“邪医?”她好像听爹爹说起过,想起那个疼爱她的爹爹,梦儿那双清亮的眸子又落下了眼泪。

“唉,真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快别哭了,真是丑死了。”邪医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虽然她脸上有一点烧伤,还沾满了焚烧的灰迹,凌乱的发丝更是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然而隐隐的,他却能从她脸上看出清丽婉约之致。小小年纪,就从身上透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典雅之气。这个小女孩,长大了一定不简单。

“我想娘,我娘回不来了。”虽然她年龄尚小,但是她也明白娘亲已经去世,再也回不来了,而娘亲临终前又叮嘱她不要去找爹爹,那她又该怎么办,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看你这样子,定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了。你若是愿意的话,以后就你跟着我吧!”话一出口,邪医自己都感到几分惊讶。他一向不爱管闲事,今夜他却替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算了,就当是找一个替自己试毒的人吧!

“真的吗?我可以跟着你吗?”梦儿睁大眼睛看着邪医,她可以跟着眼前这个神仙般的人儿吗?

“嗯,刚好我也想收一个关门弟子,不如你就做我的徒弟吧!”邪医无奈的说着,他就做一回好人吧!

“是,梦儿以后就跟着师傅,师傅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梦儿会很听话的。”梦儿可怜惜惜地看着邪医。

“好,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邪医宠爱的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梦儿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宠溺。

那年梦儿六岁,她成了邪医的徒弟。

转眼间十年后。

“梦儿,把这个为师新研究出的药试一下。”邪医把自己刚刚研制成的毒药交给梦儿。

“是师傅,师傅,你这一次又研制出什么毒来了。”彼时的梦儿十六岁,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听到师傅的呼唤,她一阵疾风奔过来。

她在师傅身边呆了十年,早已了解师傅对毒的痴迷。而这十年来,她师傅的容貌在她眼中没有一丝改变,还是一身白衣如雪,惊若仙人,温和的性子。尤其是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颊,尽管已经看了十年,却依旧会不时为之入迷。

邪医看着疾奔过来的梦儿,漂亮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温婉动人。他记得刚带梦儿上山的时候,梦儿还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子,而且身中剧毒。也是在帮助梦儿安葬她娘亲的时候,才知道梦儿竟是江湖第一美人江蝶儿的女儿。他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就曾听说过江蝶儿这个人,只是没有想到她竟嫁给了上官鹏,一个熙朝国的将军,最后还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而数年过去,梦儿已由一个女娃出落成了标致少女,细细看来,竟比她那素有江湖第一美女之称的母亲还要美上几分。虽然才只有十六岁,却已生得明眉皓齿清婉脱俗,浑身上下无比充斥着灵性。吹弹得破的肌肤,如凝水般的柔嫩,经过一阵疾奔之后如同琼玉般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更增她的娇艳。

“还是那个十里香,上一次只是有香味,药性还不是很好,所以为师又改了一下,你再试试。”十里香有如它的名子,十里之内只要有人闻见它的香气,轻则死,重则连尸体都找不到。

“是,师傅!”梦儿接过邪医手上的药,虽然她答应过娘亲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师傅不比常人,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记的她刚被师傅救回来的时候,她身中剧毒,师傅为了救她不惜自己亲自尝毒,还三天三夜没有夜没有休息,等把她救醒,师傅也累倒了,从那个时候,她就决定当她师傅的药人,只相信师傅一个人。

这十年里,她为了他,不惜亲尝百毒,唯得他能解救。

从不畏惧,只因相信他。

当然,这十年里她也收获不少,虽然在医术上比之邪医还相差甚远,但寻常毒药已经不能难道她了。

“怎么样,这次的药性如何?”邪医紧紧地盯着梦儿,看着梦儿的脸和头上不断的冒出汗水,和因为强忍痛苦而越发显得坚毅的俏容,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舍。一定是这毒药太强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邪医在心里想着。

痛,痛遍全身!

这几年里,她尝遍了各种疼痛,记得有一次,她全身像是被人打过一样,青一块紫一块,浮肿更是把她折磨得几乎没了人形,后来才知道,那是毒药的关系。再后来,她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可是,这一次的疼痛,让她痛得几乎忘记了呼吸。浑身上下如焚烧一般,灼热和疼痛由内而外刺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感官,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看着在床上因痛苦而不断翻滚的梦儿,邪医担心又急切地问道:“梦儿,你身上有多痛,都是哪里痛,快告诉我!”

师傅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进梦儿的意识中,她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声音:“痛,很痛,很痛!师傅,梦儿很痛!”

现在的梦儿除了知道身体的痛苦无以复加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来形容这种痛。她甚至不知道这种痛具体源自于哪里。

“好了,为师知道了,快,把这解药吃下吧!”邪医从一个白色的瓶子中拿出一颗药给梦儿。

梦儿毫不犹豫的接过吃下。

“你回去休息吧!”邪医说完转身走进自己的那间药房。

经历了一场地域般折磨的痛楚,即便已经解了毒,梦儿的身体依旧十分得虚脱。看着师傅消失在那间药房的门处,梦儿垂暮,唇边绽出一抹苦涩的笑花。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师傅。她也知道,她只能将这份爱放在心里。十年的相处,她已经对邪医有了很深入的了解。这么多年来,他们虽然以师徒相称,也传她医术,但在他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个试药的人而已。她在此存在的意义,只是帮他检验那些毒药的毒性和解救之法。

梦儿告诉自己,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师傅就够了,就算她这一生都只是为试药而存在,但只要能待在师傅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再苛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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