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师父,小欢欢还在想谁呢?你那位徐家表哥?还是你的小伴读?”
袁云飞问她,问的好郑重,好像锦欢一个错答,他就要捏断她的喉咙一般。
锦欢被他的目光瞧得手脚发凉,颤声说道:“没,没有谁。”
袁云飞一听,明眸弯了弯,嘴角微微上翘漾起笑容,“这才是师父的乖徒儿。”
他拍拍锦欢的肩膀说:“从今以后,小欢欢心里只能想着师父,任何事对师父也不能有所隐瞒,师父问什么,小欢欢就乖乖的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知道了。”
锦欢傻傻地看着他,仿佛被他的笑蛊惑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袁云飞说完,瞥了一眼站在一边低头垂目的芙蕖,声音冰冷道:“还不赶紧给小小姐准备吃的。”
芙蕖虽眼有怨色,饭菜准备的却很精致。
尤其让锦欢喜欢的是莼菜熬制的海鲜汤,鲜美滑爽。
袁云飞也不限制她,由着她一口气喝掉了两碗。
末了却用丝巾为锦欢细心地擦了擦唇边沾着的汤汁。满眼疼惜道:“把小欢欢给饿坏了吧?”
那麽样就像从来不曾生过锦欢的气一样,也不曾被锦欢踹过那缺德的一脚。
可惜,袁云飞越是表现的温柔体贴,锦欢越感觉毛骨悚然。
话说这妖孽的脾性喜怒无常啊。
对她的好纯属猫戏老鼠好不好啊。
见锦欢吃饱,袁云飞上前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笑着对锦欢道:“小欢欢刚到这儿,一个人睡会害怕吧,就在师父屋内休息吧。等睡好了,师父再带小欢欢熟悉一下我们的家。”
对袁云飞毫不忌讳的亲近,锦欢心底是有抵触的。
可她知道自己反抗不得。
那什么说的,反抗不了就顺着吧。
锦欢倒不怕这妖孽会把自己咋地,怎么说自己这十岁稚龄的小身板也实在没啥女人特质,不信会勾得妖孽大发什么兽性。
没看着么,芙蕖长得那么妖精,费心费力啃了半天脚趾头,袁云飞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显见在男女之事上不是啥道行浅薄的。
只是当锦欢的眼睛不意间瞧向自己时,饶是脸皮城墙拐角那么厚,小脸还是禁不住立时滚烫,热得像要烧了起来。
话说她衣服里面可是上下光着的,被袁云飞这一抱,露出了腿,扯开了胸。
虽然里面不够春光,却也乍泻一身嫩肉了啊啊啊……
窝在光滑舒适的被褥里,锦欢把头完全包住。
锦欢能感觉到,袁云飞掀开被角坐上了床,接着躺在了她身边。
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气息萦绕在锦欢鼻端。
锦欢的心脏狂乱的彭彭山响,震得耳膜生疼,眼睛发花。
“小欢欢今年十岁了吧?”袁云飞突然问起。
“嗯。”锦欢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应道。
下一瞬,袁云飞一只手臂伸过来将锦欢揽入怀里,有力地抱住。
“再过几年,小欢欢就是大姑娘了。”
袁云飞轻声笑了笑,没再说话。
锦欢忍不住从被子里窜出半个脑袋,从下往上打量着他俊美的脸颊。
袁云飞的下巴圆润,没有胡须,鼻梁高挺,眼睫又长又密,所以即使这么看去也觉得他五官精致,好看的不得了。
或许是察觉到锦欢在偷窥他,袁云飞眼眸一转,清透如水的眸光落在锦欢的脸上。
锦欢顿时窘得往被子里直钻,就像偷腥吃的小猫被人撞见时一样惊慌失措。
可袁云飞却不肯让她逃脱,大掌一捞将她扯到了他面前,笑吟吟地眯着眼道:“等小欢欢睡醒时,师父送给你一个惊喜。”
锦欢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什么惊喜?”
金山银山?还是广厦美人?
袁云飞眼底笑意更浓,“到时候,小欢欢自然知道了。”
折腾了一夜加一个早晨的沐锦欢,又累又困,随后没多久,便带着疑惑蜷在袁云飞怀里沉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只觉得身体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股股热流从手心进入体内,沿着筋脉运转,最后汇融在小腹。
暖融融的感觉,让锦欢舒服的不想醒来。
锦欢这一觉睡的很沉。
翌日清晨睁开眼睛时,锦欢猝然应对上的是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
锦欢呆了一下,猛地惊叫着弹坐起来,盯着那个一脸关切地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孩。
“你、你是高启?”
锦欢话刚出口,那个少年老成的男孩便点了点头,微笑着道:“爷可睡醒了?”
“喂,你不是叫人捉去了吗?”
“没有的事。爷定是做噩梦了。”高启笑得一脸诚挚。
“我做噩梦了?”
锦欢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身下的床铺似乎在运动,不由惊骇地捂住了嘴。
半天方才不确定的低叫了一声。“这是在车上?”
“是。是在往京城的车上。”高启点了点头。
“……”锦欢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心想难道发生过的一切是做梦?
那个妖孽一样的袁云飞真是一场梦幻?
不想高启却再次说道:“车队在路上遇上了强匪,幸而爷被异人救了,且治好了嗓子,不过属下以为,这次到京城,爷还是要继续装哑的好。”
锦欢脑子一转,暗想他说的异人应该就是袁云飞那个妖孽了。
此时大脑彻底清醒过来,知道曾经经历的并非是一场梦幻,想起袁云飞睡前说要给自己惊喜,没想到这惊喜就是送自己回车队来。
于是点点头,再问:“沐敬芝呢?”
“大公子已经会同了京都方面派来的精骑护卫……爷马车周边的这二百骑是东海侯家赠与的武士……他们不会将爷任何信息透露出去……且从今后只对爷一个人忠心。”高启说着话拉开了车帘。
车窗外是一个个昂立在马上铁塔似的壮汉。
这些个壮汉身穿皮软甲,腰胯鲨鱼吞口刀,太阳穴高高隆起,目子中精光四射。
锦欢此时还是闹不明白身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也知道高启既然这样说,肯定有这样说的理由。
动动胳膊腿,除了手脚似乎格外有力之外,倒也没觉察什么不好的感觉。
既然没有不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乐得继续装糊涂,甚至连高启是否知道她是女孩子这件事都忽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