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华王来到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厢房前,只见,厢房外,十几个侍卫正严肃的守卫着这厢房,众侍卫一见是王爷来了,齐声高喊“王爷吉祥。”
“嗯。”
只见华王步惊然淡淡的应了声,便领着千凌嫣儿进了厢房。
一进厢房,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苦涩难闻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很是令人发呕。
可步惊然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瞳眸淡淡的看向床上的人,眸中一丝心痛一闪而过。
千凌嫣儿闻着空气中难闻的中药味,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眸微眯,顺着步惊然的目光看向奢华高贵的床上,那里躺着一个瘦弱的妇人。
只见那妇人此刻正安静的睡着,仿佛她已离开了这世界,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着她还尚在人间,微搁的双眸下是浓浓的淤黑,苍白失水的嘴唇,瘦削的脸庞,无一不暗示着她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命运。
步惊然默默的走向床边,步伐缓慢而无声,似怕惊醒床上睡着的人儿,此时,他的眼眸已盛满了悲伤,浓浓的痛惜无处发泄。
来到床边,摸了摸床上妇人日渐瘦削的脸庞,再把盖在被褥下同样瘦削的手拿了出来。
“为她诊脉吧。”
说出来的话,丝丝哽咽,丝丝颤抖,即使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千凌嫣儿给察觉到了。
千凌嫣儿冷硬的心突然出现一丝波澜,不禁对这个王爷有些另眼相看了,毕竟出生在帝王世家,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都是最低廉的,却也是最奢侈的。
而这位华王看样子却是深爱着他的母妃。
也是,任谁看到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突然间就病倒了,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日渐消瘦而无能为力时,谁不痛惜,谁不心痛?
只是这一切无论是对母亲的爱或者是狠,她却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她没有体会过被母亲温柔的环抱在怀里的感觉,也没有体会过被母亲细心呵护的滋味。
更没有体会过亲眼被母亲抛下的恨意。
因为…她没有对母亲的任何记忆,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母亲姓什么,哪里人,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世上,仿佛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就连她的父亲,和她的关系居然是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或许她是一个很冷清的人,她的心很少会起波澜,也很少会被感动,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她却不想让这个深爱母亲的人失望,或许是华王对他母妃的爱感动了她,因为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千凌嫣儿对步惊然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坐上床边特地为大夫诊脉坐的椅子上。
青澜国的民风还算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并不是很强,不用像古时候一样必须用银丝来隔空诊脉。
执起手,搭上床上人儿瘦削的手腕,闭上清冷的眸,细细地为她诊起脉来。
突而蹙眉,突而舒眉,良久,缓缓睁开微搁的眸,手慢慢的从她的手上移开。
“怎么样?!”
步惊然目光始终盯着千凌嫣儿的脸庞看,看她时而蹙眉,他也跟着蹙起了英俊的眉头,一颗心紧接着提了起来。看她时而舒眉,他也缓缓地舒开了眉头,心稍稍放下。
可此刻,看她略显凝重的表情中,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语气显得有些急躁,害怕,却又暗含着丝丝期待。
“情况不容乐观。”
千凌嫣儿表情凝重的看着床上正在沉睡的荣妃,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而且,荣妃根本就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蛊毒。
可以说,荣妃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依靠着那些珍贵的药材,抑制着蛊虫的侵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禀王爷,荣妃面色泛白,脉象紊乱,五脏六腑已有被侵蚀的迹象,特别是心脏,隐有被麻痹之态,体内气血流通不畅,隐有一道气血逆流。我认为,荣妃不是得了病,可能是中了名唤’醉心’的蛊毒。”
她刚好在老头给她的那本医书里看到过这类蛊毒的发病症状。
‘醉心’,书上说,是南疆的一种秘术,就跟巫术一样,杀人于无形。
“‘醉心’?这不是南疆失传已久的秘术吗?荣妃怎么会中这种毒呢?”
千凌嫣儿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管家便大叫了一声。
刘伯大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他曾听说过这种蛊虫,此蛊虫无色无味,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内,如果那个人在半年内没有把蛊虫引出来死亡,那么此人必死无疑。
因为在这半年内,蛊虫会逐渐腐蚀人的五脏六腑,最重要的是蛊虫会逐渐麻痹人的心脏,直到心脏停止跳动为止。
步惊然一听,心下也是暗暗一惊,想不到母妃居然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蛊毒,而且还是南疆失传已久的蛊毒,究竟是谁,竟如此大胆。
难道是有人想要通过母妃的死来置他于死地?
“然儿……”
步惊然刚想问该如何解蛊毒,突地,一丝微弱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的荣妃已经睁开了双眼。
只是原本美丽的眼睛却因为蛊毒的折磨变的黯淡无光,眼眶下更是有了一圈一圈青紫的痕迹。
步惊然一惊,赶紧走到了床前,顺便禀退了千凌嫣儿和刘伯。
“母妃,然儿在。”
原本磁性有力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有些颤抖,声音有些支离破碎。
“母妃的病,母妃自己清楚,然儿就别在刁难那些大夫了。”
荣妃伸出纤细的手想要抚摸一下她儿的脸庞,可奈何双手实在无力,只能就此作罢。
步惊然见此,双手轻轻地拿起荣妃纤细地可见骨头的手,轻轻得放在脸颊一侧。
“母妃别说这样的话,然儿一定会治好你的。”
步惊然想起刚才夜白说的话,心底突地一凉,可他还是故作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他不想让母妃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