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悦容宫。
秦月容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的星星,默默发呆。
黄昏时父亲让人送来消息,她那个纨绔三弟被人当街刺死,随从侍卫仅有一人逃回府中。而凶手竟然是冷相的那个傻女儿。父亲痛不欲生,誓要在冷相回京前,将傻子凌迟处死。
秦月容心中叹息一声,皇上或许沉迷女色,但绝不昏庸,曾三令五申禁止后宫干政。三弟定又是作恶才被别人愤杀,而父亲和冷相一直关系恶劣,借机将罪名推给那个傻子,不然一个傻子如何能杀掉三弟一帮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突然靠近,“爱妃,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连朕来了都不知道。”
秦月容转头,见皇上微笑的看着她,急忙上前行礼,“臣妾不知皇上驾临,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夜心烁见此,佯装不悦道:“快,爱妃快起,良辰美景,切勿扫了朕的兴致。”说着弯身将秦月容抱至床边。
“让朕来为爱妃更衣如何?”
秦月容掩袖娇笑,“臣妾荣幸之至。”
夜心烁将她头上的步摇轻轻取出,如瀑般的青丝便倾泄而下,淡淡的莲香萦绕在鼻尖。
“爱妃的模样,真是叫朕心痒痒。”炙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那枝步摇也顺势滚落到了地上,白色透明的纱帐无声的落下。
秦月容在夜心烁熟练地爱抚下,却有点心不在焉……
当夜心烁喘息着从秦月容身上离开,已经子时了,将秦月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散发着淡淡莲香的黑发,昏昏欲睡。
秦月容抬眸看向夜心烁,欲言又止。
“爱妃是不是有事要和朕说?否则,是今晚朕的表现让爱妃不满意?”
秦月容想起适才自己的僵硬,羞红了脸,“能与皇上在一起,臣妾……”
夜心烁缓缓睁开双眼,宠溺的刮了刮秦月容的鼻子,“爱妃想说什么就说吧,朕都恕你无罪。”
秦月容看着那双如深渊一般的双眸,有些微的恍惚,可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小心翼翼的措辞……
寅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穿梭在皇宫上方,锐利如鹰的眸子四处扫视,一盏茶后,黑影潜入了悦容宫,房间里弥散着欢爱后的淫靡的气味,奢华的大床上隐隐约约的躺着相拥而眠的人儿。
黑影毫不顾忌的掀开透明纱帐,将怀里的密折放在夜心烁的枕边,扮了个鬼脸,然后极快的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站在房顶上,黑影顿了顿,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忙了一整夜,还是先去御膳房犒劳犒劳自己。”
下一瞬,房顶上已经空无一人,悦容宫恢复了静谧。
距离皇帝上朝还有半个时辰,秦月容习惯性的醒了过来,每一次她定要在皇上离去之前梳妆好,然后服侍皇上穿衣洗漱。
轻轻地从夜心烁的怀里挪出来,顺手拿起一旁的纱衣掩体下床,下面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但秦月容顾不得许多。
刚要迈出的脚步一顿,余光扫到了夜心烁枕边的密折,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心中一惊,她可以肯定睡前定是没有的。
如果皇上在悦容宫出了什么事,那可是灭九族的!
神使鬼差的,秦月容悄悄的拿起折子走到窗边打开,这一看,顿时一身冷汗,在这炎热的夏日早晨她却如坠冰窟。里面密密麻麻的十页纸全是弹劾父亲及秦府的罪状,就连府中一个买菜的下人如何仗势欺人都一一记录,贪污、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暗中支持睿王打压其他皇子……且证据确凿,所有曾经的当事人都一一对上口供,按印画押。
微微深呼吸,秦月容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这份奏折要是被皇上看见,足以抄家灭族。自从娘亲死后,那个家,她或许已没什么感情,可家族一灭,她的人生也到头了。
都是死,只能选择先缓缓,再寻找生机。秦月容按住抖动的双手,将奏折插进桌上的书里,然后躺回了床上,此时她实在没有精力再面对皇上……
当飞扬哼着小曲一只脚刚踏进屋子,冷不丁的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踉跄栽进屋里,勉强稳住身形。
“主子,云相带着圣旨与睿王、天语公主一起前往冷府,捉拿冷小姐。”
冰冷的声音响起,飞扬吞回了刚要骂出的话,嘴巴张的大大的愣在那里。
“飞扬!”一袭白衣的男子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捻着杯盖,轻轻地摩挲着杯沿。
不怒而威的声音,飞扬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的将他一晚上的行动交代清楚,就连对着御花园嘘嘘也不曾落下。
“飞扬,此事由你来善后。”男子略微沉思后道:“去找皇后,让她将密折递交给皇上。”
“如果再有失误,你就准备去守皇陵吧,也算是替本王尽孝!”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
夜天睿见状,心中顿叫不妙,上前一步恭敬道:“皇叔,请手下留情!”
此时,夜天语亦低眉顺眼的上前一步,再无半点嚣张和傲气,“请皇叔饶过云相这一次。”她明白云破月或许是绝世天才,但那也是个人;而眼前的男人根本是个神,却也是恶魔的化身。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告诉她,在邪王面前没有对错,只有他高兴与否。
来人正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子,壟熙国最尊贵的存在——邪王夜心陌,他在壟熙国的地位甚至高过于当今皇上。
据说夜心陌七岁那年,只身一人前往边界将壟熙国的疆土扩大了一倍,只因奄奄一息的先帝心愿未了。
据说他曾在一夜之间将敌国的军队全部化成尸水,只因对方取笑他是毛没长齐的小孩。
据说他是壟熙国最富有的人,亦是天下第一有钱人,只因他曾经一时对赚钱感兴趣!
据说他有一手天下无双的好厨艺,曾经为了一道叫化鸡,去丐帮卧底了一个月,日夜和乞丐把酒言欢。
据说他不好女色,因为这天下没有比他更漂亮更优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