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言侮辱昕儿,对她进行挑衅,刚刚又令宫女毒害她,罪无可恕。太后娘娘,你是自裁呢,还是要本宫亲自动手?”
闻言,太后瞳孔蓦然张大,眸中惊恐骇然,紧张之下竟然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深褐色的茶水泼了一桌,茶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这时太后才反应过来,慌忙调整情绪,瞬间便恢复了往昔的高贵从容,强作镇定道:“你敢!”
太后一面怒斥着夜心陌,一面背地里用眼神向桂嬷嬷示意,让她快去向皇帝搬救兵。
桂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和太后已早有默契,抬脚偷偷离开。
夜心陌眼睛一眯,嘴角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线,手掌对向地上的茶杯碎片一吸一挥,碎片直直射向桂嬷嬷。
桂嬷嬷浑身一僵,随即重重倒下。
太后见状,气得脸上的血色骤然抽离,站起身来,怒道:“你,你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太放肆了!”
“皇上驾到,云相觐见。”就在这时,瑞祥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随即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太后。”夜心烁扫了一眼桂嬷嬷的尸体,上前一步行礼,恭敬道。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一撩袍摆,跪倒,分明是不体面的动作,云破月硬是做得行云流水。
太后淡淡颔首,朝向一旁的宫女吩咐,“快给丞相看座奉茶!”
“多谢太后厚爱,微臣还是站着吧。”起身,云破月退到夜心烁身侧,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听到暗卫汇报冷沫昕被太后召见后,自己火急火燎赶来瑞祥殿!直到刚刚看到她安然无恙,心才回归原位。
太后眼神一暗,视线轻轻瞥过夜心陌,看向夜心烁,勾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皇儿,哀家看你这个皇帝也该换人做了!”
夜心烁眉目微垂,“请太后指示。”
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哀家的话只怕越来越没人当回事了,皇帝你是一国之君,哀家老了,又不是你的亲娘,你自然不用理会哀家。可有些为人臣子的,却连礼数都不愿做足,哀家该到下边去陪先帝和姐姐了……”
说到这里,太后一边用帕子擦着眼角,一边锐利的眼眸射向夜心陌,无声地示威。
夜心烁看着眼前唱做俱佳的老妖婆,心里反感异常,这么多年每次遇到问题,都会想到这样的一招,哭一会先帝什么的,以不孝的罪过让他妥协,就没有一点创新。
看到夜心烁静默站在那里,太后心里暗叫不妙,他竟然这样袒护两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多年简直白疼了!她究竟怎么疼这个皇帝的呢?皇上登基多年,象征后宫最高权利的凤印,一直被她霸着不放。
太后越加投入的哭诉道:“先帝啊,你先走了,把哀家留在这里了,你可曾想过你的皇儿是怎么对哀家的,哀家这是没法活了,还是去陪先帝吧,先帝啊……”
“太后,您这样哭闹到底所谓何事?”见太后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夜心烁冷着脸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她。
夜心烁不敬不耐的神情让太后很是生气窝火,不过再生气再不喜欢还是要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才是正事!
端敛着一张脸,太后冷冷地站起身来,近乎咬牙切齿地恨声,“邪王大逆不道,谋害哀家,意图篡位,必不能轻易饶过!容妃、语儿你们可都是哀家的证人。”
夜心陌直接没看太后一眼,这女人多看一眼都是晦气的事,金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怀里小人儿,“哦?太后想要如何不饶过本宫!”
太后面容寒霜笼罩,盯着夜心陌,尖锐的指掐到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底闪着愤恨的寒光。若不是他,这手握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的皇位就是她玄儿的,她们母子更不必天各一方。
“邪王爷意图对哀家不轨,幸而哀家早有防备,未有损伤。宣哀家的旨,邪王爷立即赶赴封地,此生不得踏出半步!”
“够了!”夜心烁呵斥道,如此穷作胡闹下去,太后必是自掘坟墓;而且虽说九弟对皇位不感兴趣,但万一把他惹恼了……
皇上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九五之尊,浑身霸气外泄的时候,那是一种无法不顶礼膜拜的气势。太后正说的起劲呢,被皇上这一嗓子吓得愣在那里,这个皇上什么时候成长为这个样子了!
夜心烁对着李公公大喊一声:“来人,即刻拟旨,太后年事已高,协助皇后打理后宫着实辛苦,即日起将后宫的凤印交与皇后。又因太后十分想念先帝,所以从今日起留守瑞祥殿为先帝抄经念佛,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瑞祥殿半步,钦此!”
这么多年一直被太后压制,他早就不耐烦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发作,这次断不能因为她而得罪九弟。
容妃闻言,刚要出声,夜心烁看了她一眼,她不甘的低下头,之前太后可是有把凤印交给她之意!
皇后立即跪地行礼道:“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慢着!”夜心陌淡淡一笑,他明白皇帝想借囚禁太后故而保她一命,可今天呢,他可能要让他这位皇兄失望了。
夜心烁脸色一僵,尴尬。
凤袍之下,皇后手掌一紧。
“我想单独和太后谈谈。”一直窝在夜心陌怀里的冷沫昕突然说道。
夜心陌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一句。
冷沫昕离开夜心陌的怀抱,向太后走去,大约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她,“看在你是壟熙国太后的情面上,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必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一旦死灰复燃,定会妄图再兴风浪……”
一边说着,冷沫昕的右手突然动了,直接朝着太后胸口处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