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盛京荣王府
自夏然落崖至今也已有三个月了。三个月,说长不短,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于天祥、天启、天华天国动乱之后,看似平静实则亦是暗潮汹涌的天狼国最终也未能逃脱此劫难。只,奇怪的是,就在局势看起来危险重重,杀机暗伏的此际间,天狼国都盛京却依旧平静如昔。街头巷尾,走夫平民个个看不出有丝毫因为整个天下翻了几翻而有所变化动容,仿佛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平静得令得某些老狐狸们也不由心生战栗,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凭的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过倒也不怪得他们心有所忌,太过不安的杞人忧天,实在是盛京城中发生了好几件重大变故啊。
首先是大过年的荣亲王妃,丞相府大小姐无故得了重疾,重病不起,至今犹卧病在床,始终未见好转。继而后,盛京城郊外百米之内凭空出现一什么门的近百名黑衣杀手。据说个个武功高强,可以一敌百,甚至敌千,整个盛京城有着近月时间皆是人心惶惶,人人担惊受怕,唯恐这些人心生什么歹意,不定就与天祥等三国般,他们可是收到密报,说天祥等到三国的皇族中的高权者多数都被人给暗中控制了。
结果咧,京中几只老狐狸跟着心惊胆战了月余,那帮子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便如来时般凭空消失了?还未等他们回过味来呢,紧接着便听到宫中传来消息,前太子殿下,原先最有可能为皇的荣亲王爷不小心摔跤掉到水池中去,醒来后居然不傻了?而且还变得极度聪明,更不知打哪里弄出来大批高手,做出了近乎逼宫般的行径,隐约有种挟天子以令诸候之感。
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便逼得太后迁居于冷宫中,打着求神佑国的名头,将太后赶去青灯古佛,天天吃青菜啃萝卜去了。更是明目张胆的软禁了皇上,虽然表面上对皇上似乎还是很礼待,貌似皇上也挺自由的样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分昼夜跟在皇上身边的十二名轮班侍卫可不就是明摆着实打实的监禁嘛!
也不知何时,这位令人感觉装傻扮愣了十来年的荣亲王爷会逼着皇上退位。搞得朝中不知大臣们不知到底该站哪边好。毕竟皇上一日没有退位,他就还是皇上。荣亲王爷现在看似占了上风,可皇上这么些年的可不是吃素的,谁知道背地里潜藏着多少暗势,不定哪一天就一朝龙腾翻身起,又扳倒了荣亲王爷呢。
于是乎,众朝臣悲催了,纠结了。
却不知,当他们正踌蹰不前,拿捏不定着主意的时侯。于深宫中,某秘密地下宫殿内,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皇帝陛下正一脸兴味的盯着一身着白色长袍,长相妖孽俊美的某王爷,揶逾打趣着呢:“怎么,还在担心着然儿那小丫头呢?”
“是又如何?”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琉璃打制的高脚杯,闪着殷红瑰丽色泽的葡萄酒在杯中折射出魅惑迷人的光彩,上官凌钰眸光深郁,长眉蹙拢,满满皆是令人动容的忧郁深沉。
“那个奇怪的柯南不是说她没事,你又何必太过担心。不过就是两年不能见面而已,至于这般的郁郁寡欢,一副深闺怨妇的嘴脸吗?十三弟,你也不是没有跟她一分离便是长达数年不见,连个消息都得不到的。这两年,你就当作是上天给予你们的考验吧!”正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说的正是上官庭这种人。他倒是夜夜与养在宫外金屋中的美娇娥们纵乐寻欢,丝毫不担心灭国之祸近在眼前,甚至恶意的与上官凌钰合谋算计整弄着朝中的众多大臣们,自然是日日开心,身心愉悦着了。
可上官凌钰呢。他不仅要时刻忧虑着天狼的未来,设下一个个明杆暗局阻挠设计着那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强大势力,更是忧思虑想着心爱女人的安危。
分明是同一位父亲,也不知是否遗传因子分裂变异。上官庭看着挺正派一人,同样遗传了上官昊天的奸狡腹黑也便罢了,还将他前期未遇见玉盈儿时的风流多情给占了去,完全不像上官凌钰的专一,一辈子只认定一个水夏然,从周岁宴上见着的第一眼后,就从未再对其她的女人多看过一眼!
估计真的是遗传时,因子分裂变异了吧。否则,怎么会一个从六七岁时便爱招惹小萝莉,天天在人前扮温柔大哥哥。而另一个却打小讨厌女生,无端没理由的到处欺乎所有性别为雌性的生物呢?这一点其实从上官凌钰刚出世时便很明显的显露了出来。比如说,上官庭小时侯虽然母妃地位不高,却有着三位奶妈,还不包括前期换掉的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乳母。而上官凌钰则不同,打出世时便跟认准了似的,明明还没睁胎眼呢,便除了母亲玉盈儿之外绝不吃第二人的乳汁。
再比如说,水夏然过周宴时,上官庭第一眼见到长得分外粉嫩可人的小小丫头时便喜爱得不得了,还伸手去抱她,更毫不在意夏然看似纯真,实则邪恶的亲吻。但上官凌钰就不同了。别看着他欺负了刚刚满周岁的小夏然,表情语气更是凶巴巴的,但从他没有下狠手去掐她的皮肉就知道了。要知道,上官凌钰天赋异禀,从两岁时能走会动,便常欺负宫中的宫女们,五岁以后更是时常趁着宫中各妃没注意,偷偷欺负着自己的几位年纪比他小的妹妹们。不是拿毛笔画花她们的脸,就是全剪刀剪破她们的衣服,或是偷偷掐得她们身上淤青发紫。可谓是真正的混世大魔王再生。
但对上夏然时就完全两个样了,看着凶里恶气的,却在她哭出来后,神情紧张,还装作不耐烦的将她丢给自家的腹黑兄长,纯粹就是知道他会哄小孩啊。天知道事后被识穿了他心思的上官庭偷偷取笑揄逾了多久。这不,眼下又拿出来说了。
“呵呵,为兄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想的?十三弟,你是不是有恋童癖啊,要不然怎么当年就会一见钟情喜欢上然儿小丫头呢?虽然小丫头小时侯确实也长得很是玉雪可人,说实话为兄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见过比然儿还要漂亮的女子。不过那时侯,她毕竟还只是个不会走路说话的奶娃子,你怎么就对人家一见钟情,此生不瑜了呢?为兄至今都想不明白!”摇摇头,上官庭表情认真无比,眸中却满是戏弄之色。
“七哥!”有那么些许恼羞成怒的意味,上官凌钰瞥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的低喊!
低头轻啜一口杯中酒,上官庭眷恋不舍的含在嘴中数秒细细品味,片刻后方才咽下,不知死活道:“这般脸皮薄可一点也不像你啊,十三弟。就算被为兄说中了心声,也不必如此恼羞成怒的恫吓为兄我呀。唉,为兄这几日夜不能寝,茶饭难咽,皆为着国事而操劳,身心皆疲啊。难得我还这般关怀你,十三弟你怎可如此伤兄长的心呢?”
闻言,如上官凌钰自认这些年修为确实甚好,忍耐力已达到超乎想象之人也不由得红了眼睛,冷如寒霜般的狠瞪了他一眼,对于这位昧着良心的无耻之徒极是恶心嫌弃。
他可还真是好意思说这种话!这些年,是谁辛辛苦苦为他管理朝政的?他摆在御书房案桌上的奏折至少有一半以上便是他给批的!甚至连他养在外头的女人们,都是他给帮着偷偷安置的!不是他的人小心帮着他隐藏身份,他能那般顺利的用着假身份私会那些名媛千金们,吃干抹净后还帮着清理有可能的后患?要不是他的人小心看着,现在他们皇家还不知会有多少的私生子女流落在外呢!
“七哥,也许我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冷冷威胁,上官凌钰仰头一口灌下杯中液体,完全不顾那缕缕殷红滑入胸膛,晕染身上白衣。他现今心情很是烦闷,实在不想再去理会那些躁人的麻烦事。之前两个月大刀阔斧不管不顾的算计设局是因为找不到他的宝贝,他的心肝然儿才会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现在,他好不容易知道然儿还活在世上,就在那古怪的悬崖底下,他说什么也要亲自下去试试!他便不信,真的非要等上两年不可。让他明知人在哪里,却只能无力苦等两年时光,还不如让他去死!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上官凌钰的风格!
“啊?十三皇弟你不……”能这么残忍啊!
“皇兄,臣弟告辞,便不劳您送了。”优雅的起身,曲指弹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上官凌钰淡淡道。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上官庭一脸懊恼之下。
“这下子,还真是不小心揪着了老虎的胡须。”自认倒霉的磨了磨光洁的下巴,上官庭看着表情挺懊恼,可那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睿智精光。
这小子,这几年也确实够辛苦的了,总是要放他出去溜溜风,可别为了国事而把心上人给整没了,那他可非得遭天遣不可。“不过,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到了现在仍在记恨着当年小然儿将初吻献在了我脸上这个仇吧?要不得,要不得,太记仇了!”神经叨叨的念着,上官庭是越想越有可能,禁不住表情猥琐的偷偷抚上脸颊,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眯着眼,有什么阴谋在脑中悄然成形。
嘿嘿……